本章出場人物 盧鬆 50歲思州關丞從九品下 盧嬸 47歲盧鬆妻子 呂材 21歲思州關錄事 在思州錄事房工作不久,林城因在縣城和州府都待過,加之由於年輕,便在州府程誌節大人的舉薦下,經吏部同意,其提任中關思州關(思州關位於思州與黔州、珍州的交界地,主要職責在於盤查過往人員,緝拿邊境上的作奸犯科之人)關令,正九品下。雖然品級沒多少提升,但林城總算成為一個衙門的首要長官了。這對林城來說是好事,可對其妻女黃嫣、林錦來說可就艱苦了。思州關雖位於三州交界地,但是,地處山間,人煙稀少,周邊僅有少部分農民居住。 林城一家的馬車剛到關下,不遠處一長者便迎了上來。 長者道“大人,可是新任思州關令!” 林城下馬車拱手道“在下思州新任關令林城!” 長者拱手鞠躬道“思州關丞盧鬆,恭迎大人!” 林城扶起盧鬆道“盧大人辛苦!” 思州關衙門構造為,大型拱門設計,拱門供人員車馬通行,拱門上方就是城樓,一共有十餘間房屋,均為思州衙門所有。盧鬆把林城帶到了關令辦公房,由於地勢有限,僅有關令是單獨一間房,其餘關丞與關錄事一間房,另外一間則為津吏官差的辦公房。其餘房間有食堂、住房等。 盧鬆為林城一家倒上茶道“林大人,這思州關雖然是朝廷的中關,但是條件還是比較艱苦,你們一家恐怕最多隻能有兩間房了!” 林城笑道“我看這裡房間雖少,但五臟俱全,食堂、廁所等都有嘛,我們一家住一個房間就夠了!” 盧鬆道“可不敢,可不敢!您是關令大人,是我們這思州關最大的大人,怎麼可能委屈您!” 林城拱手道“給您添麻煩了!” 盧鬆道“大人折煞下官了”對黃嫣道“林夫人,我這就讓我家那口子來和您一起收拾一下你們的屋子” 黃嫣鞠躬道“有勞盧大人了!” 盧鬆帶領林城邊走邊看,對思州關衙門進行介紹,隨後二人來到了關門前,此事官差們正在盤查過往人員、車輛。 盧鬆道“這思州關是整個思州唯一的關口,因為地處偏遠,沒多少官員願意來這裡,就算來的,都是來增加基層履歷的,我們這思州關令連續五任關令都被呆超過半年,你的上任關令就是前不久提拔到州府擔任司士參軍事的秦萬林,而我在這裡都待了10年了!因為我這個關丞雖然是個有品級的小官,但是從無品級的小吏上來的,州府也沒多少人,所以估計州府的大人們把我忘記了。” 林城道“盧大人別太悲觀了,朝廷記著每一位默默奉獻的人!相信你一定能得到重用的” 盧鬆拱手道“我都50歲了,就想著在這思州關一輩子就行了!” 兩人說話間,一文質彬彬的年輕小吏上前來。 呂材拱手道“林大人,小人是錄事呂材!” 林城拱手笑道“呂錄事看著意氣風發,以後定是我大唐的棟梁之材!” 呂材鞠躬道“借大人吉言!大人,我先去值守關門了” 林城揮手道“去吧!” 盧鬆看著離開的呂材道“這小年輕,積極肯乾,隻是連續考了兩次科舉都沒考上,閑置就在我思州關邊做錄事的差事,邊參加科舉考試!” 林城笑道“我也是連續考了四次才考上的!記得,我走上仕途當扶陽縣尉的時候都是26歲了” 盧鬆看著林城道“那你現在多少?” 林城道“28歲!” 盧鬆道“28歲還年輕得很,以後定能入朝為相!” 林城笑道“我可沒想那麼遠,我想的是如何乾好本職工作!” 盧鬆道“也是,乾什麼工作想什麼就行了!” 林城拱手道“盧大人,這思州關衙門隻有你我是直接吃朝廷俸祿,有品級的官員,其他都是州府供養的小吏,凡此後遇到什麼事情,你我多擔待點!” 盧鬆點頭道“林大人果然深諳官場、體察民情,我也正想給你報告,以後在你的領導下,我們兩個相互配合,共同治理好思州衙門!” 當天晚上,林城便召集思州關衙門全體人員開會。思州關人員構成為一個關令、一個關丞、一個錄事及6個差役,還有幾個官差家屬。 盧鬆對眾人道“今夜召集大家開會,是向大家宣布,我們新任思州關令林城大人到任!” 眾人鼓掌 林城拱手道“各位兄弟,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了!本官初來乍到,如有得罪,多多包涵” 盧鬆把眾官吏都介紹了一遍,隨後開始介紹家屬。 盧鬆對林城道“這位是下官的妻子,也是我們思州關衙門做飯的!這位是小李的妻子是我們思州衙門打掃衛生的,這位是小趙的妻子是我們衙門負責各種後勤工作的” 林城哈哈大笑道“這大家也都把家屬叫來當差了!” 官差小李笑道“這思州關太偏遠了,我家住務川縣,沒辦法所以把妻子也叫來了,這一方麵照顧我的生活,一方麵...” 另外幾個官差笑道“另一方麵照顧我們!” 官差小李生氣道“去去,有你們什麼事情!” 盧嬸道“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像我和老盧都在這關口守了十年了!” 錄事呂材笑道“等我找到媳婦了,我也讓她來這裡當差!” 盧鬆拍了下呂材頭道“你小子好好準備科考,還想著找媳婦!” 林城道“看來我們這思州關衙門,大家都很和睦相處啊,像個大家庭” 盧鬆道“雖說我們這幾個家屬都在思州關當差,可俸祿都沒拿州府的!” 盧嬸點頭笑道“對!我們這叫無私奉獻,我們幾個女人,平時都做些刺繡、找點野菜到山下集市去賣。” 黃嫣笑著對盧嬸道“盧嬸,那以後你們可得帶帶我啊!” 就這樣在歡聲笑語中,思州關衙門的會議結束了。 在林城、黃嫣房內,林錦正在玩著玩具,黃嫣收拾著床鋪,林城在坐著看書。 黃嫣道“林城,我覺得這思州關大家都挺好的,挺不錯的!” 林城道“是啊,沒來之前,我以為這思州關就是一個偏遠地區的衙門,生活枯燥,還害怕你和林錦不習慣,結果,感覺還蠻不錯!” 黃嫣感嘆道“我還真想就一輩子在這山裡生活,少些你們官場上的明爭暗鬥!” 林城苦笑道“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第二天一大早,林城一家還在睡夢中,就聽見樓下關門前錄事呂材正在和一老大爺吵架。林城趕緊穿好官服下樓來查看情況,沒想到這麼早,呂材已經與兩名官差在值守了。 隻見一老人拉著一堆食鹽準備進思州境內。 林城上前道“怎麼回事?” 呂材道“大人,這位老人家準備拉食鹽進思州境內賣!” 老人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就是要進去!” 林城大驚道“這私賣官糧還這麼大膽!” 呂材見狀趕緊把林城拉到一旁,讓官差繼續向老人解釋。 林城不解道“為什麼不直接抓起來,這種賣私鹽的行為可是違法的!” 呂材小聲道“大人,我們知道違法。可是,您還不了解這邊境地區的情況”無奈道“朝廷的官鹽主要是從沿海地區來的海鹽和四川地區的井鹽,到了我們這思州地界價格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有時候一斤鹽要值千斤糧食啊,你說說,這老百姓怎麼吃得起?” 林城道“可這老人的鹽是哪裡來的?” 呂材道“就是我們旁邊珍州的井鹽,但是因為珍州沒有朝廷授權的官方采鹽點,所以珍州來的鹽都是私鹽,珍州官府怎麼打擊,也打擊不了!”搖頭道“一邊是朝廷的高價官鹽,一邊是老百姓自己私自采鹽,我們就與珍州達成默契了,老百姓自己采鹽吃可以,也可以私自流動買賣,但是不能公開在市場上出賣!”指著老人“這老頭就是想把這私鹽拿到山下集市上去賣!” 聽完呂材的話,林城瞬間明白,朝廷為維護國家權威,采用官鹽雖也沒錯,但是高價的官鹽,讓百姓苦不堪言,思州、珍州這些百姓自己用私鹽又何嘗有錯呢? 林城對呂材道“我有個好主意!我看這老人賣的鹽也不多,應該不過五十斤!我們就給他買下了” 呂材大驚道“大人,這可使不得,這要是傳出去,咱們思州關衙門帶頭買私鹽,可是要掉腦袋的” 林城笑道“你放心,不會讓你掉腦袋的!你先穩住這老人家,別讓他鬧事,給口水給他” 林城跑到關口樓上,找到了正在食堂做飯的盧嬸,給他講了老人的事情。 盧嬸道“大人,我就是一粗人,你有什麼要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吩咐!” 林城為難道“這可能讓你冒一些風險!” 盧嬸道“大人,您說,隻要為婦辦得到!先說好能力之外的我可辦不到,比如讓我上山給你們打個野豬改善夥食什麼的” 林城笑道“打野豬我讓老盧去,我們思州關衙門食堂一天也有十多個人在吃飯,你又負責食堂做飯,我想你用你的名義去和樓下老人簽訂一個協議,就叫借鹽協議,你把他的食鹽借完,然後讓他過幾天再來要鹽。到時候,我們直接用米抵給他便是” 盧嬸疑問道“為什麼這麼麻煩啊!” 林城道“這老人按理來說賣私鹽是要被抓進大牢的,但是你也知道官鹽到我們這裡賣多貴了。我們一方麵得到了食鹽,一方麵又阻止了老人把這食鹽拿去市場上賣!” 不一會兒,在關門前,老人與盧嬸簽訂了借鹽協議。 老人道“你們可不是合夥騙我的!” 林城道“這盧嬸是我們這周邊的人,你認識嘛,她也是我們這裡做飯的,過幾天你再來拿便是” 老人滿意離開。此時,盧鬆從樓上下來了解這一情況。 盧鬆笑道“林大人,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林城道“老盧,我怎麼會這麼做呢,隻是今天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如不及時處置,這事情鬧大了,這老人家都得進大牢” 盧鬆笑道“你就不管我進不進大牢了!但是你的方法還是可取的。” 通過這樣的方式,林城成功化解了矛盾,但是珍州、思州地區私鹽泛濫的問題依然不是一朝一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