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黑島牢房(1 / 1)

這裡是什麼地方?   眼前是一間鬥室,一丈見方的樣子。   三麵石磚砌成的墻壁,還有一麵是內外通透、嵌著一道鐵門的鐵欄桿。   除了地上散發著腐朽氣味的草席,以及墻角的一個便桶以外,   整個房間裡就別無他物。   透過鐵欄桿向外麵張望,   外麵還有好幾個小房間,跟他身處的一模一樣,   這裡……似乎是一間監房,我身處的,是監房裡其中一個隔間?   牢房裡,陳長壽靠墻坐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黑島市鎮街頭上,他接連斬殺了兩個泰西人,   然後就被人捉住,扔進了這間牢房。   之前他一直以為,離大乾海岸不過百十裡,又並非大乾皇朝轄製下的黑島,   應該是個法外之地。   沒想到,這裡也有應該是執法機構之類的存在。   那些端著長柄火槍、將他包圍起來的,像是本地的士兵,   而那個輕易奪走他手中腰刀的中年漢子,應該便是那群士兵的頭目?   隻可惜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是太短,   前身又不擅交際,   以致於他記憶裡沒有更多的信息,沒法幫他搞清楚目前狀況。   但無論如何,當街斬殺泰西人,應該也不算小事,   隻要有人四處傳播、戰艦上就肯定會有人聽聞,   然後隊長,甚至艦上總官,就會到這裡來、把他領出去了吧?   ……   嗯?這是什麼東西?   忽然感覺懷裡有異物,伸手進去一陣掏摸,拿出來一看,   原來是一顆尾指指頭大小的珠子。   牢房裡十分昏暗,看不清珠子是什麼質地,   卻偏偏能在珠子裡、看到一隻活靈活現的蝙蝠,正在不斷撲翼。   對了,我被扔進這間牢房之前,身上已經被人搜索了一遍,   前身積攢半年的幾錢餉銀,也已經被人搜走,   怎麼這顆不知從何而來的珠子,還能安安穩穩地留在我懷裡?   ……想起來了,之前在道觀裡,劈中銅鏡、導致銅鏡射出金光的時候,   似乎就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懷裡,   之後一頓奔忙,先是跟隊長學了後續功法和《聚浪刀》技法,   然後又是與泰西人打了一場,還斬殺了其中兩個,   都沒想起來查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想來應該就是這顆珠子了吧?   看裡頭的蝙蝠,難道這珠子跟那什麼五福道人遺寶有什麼關係?   思索間,外麵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護衛隊長也是個不省事的。這般兇徒,直接斬殺了就是,何苦要帶回來總督府呢?”   與之相伴的,還有連串腳步聲。   連忙將珠子塞回懷裡,抬頭望去,   一個書記打扮、長著一副大乾人麵容的瘦小男人,正急匆匆地走來,   背後還有幾個穿褐色短打服,背著長柄火槍的身影。   瘦小男人走到他身處的牢房前,   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目光在他身上棗紅色號服略作停留。   “小小水卒而已,怎麼就如此大膽,當街殺害泰西大人?”   瘦小男人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拿出一疊紙張,朝陳長壽方向遞了過來:   “畫個押吧。”   畫押?   怎麼莫名其妙地就跑來讓我畫押?   “畫什麼押?”直接開口問道。   “嗯,這是我們從在場人士口中搜集的現場情況,你看看沒什麼錯漏的話,就畫押確認。”   瘦小男人說道,言辭利索,又補充一句:   “畫了押,晚點就放你走了。”   陳長壽偷瞄一眼,奈何牢房裡並無燈光,十分昏暗,完全沒法看清紙張上寫的是什麼。   於是猶豫了。   自己沒看清楚、沒看懂的內容,絕對不能簽名,這是藍星上眾所周知的常識。   想來,在這個世界應該也差不多。   畫押代表自己認可紙張上所寫的內容。   “這位……”   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陳長壽乾脆略過:“我不識字,不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   見他推搪、不願畫押,瘦小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口中卻平和說道:   “你先畫了押,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這是哄小孩子呢?   陳長壽連忙搖頭。   見狀,瘦小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   “真是不知好歹!”   轉頭望向那幾個穿著褐色短打服的人:   “你們幾個,進去牢房先把他打一頓,然後再讓他畫押。”   “打死了也沒關係,死人手指一樣能畫押!”   什麼?   這黑島上的執法機構,按照這瘦小男人的說法似乎是什麼“總督府”,   處事方式竟然如此別致?   陳長壽心下冷笑,   瞅著鐵欄桿外的幾人,暗地裡開始繃緊身上肌肉。   進來好啊。   進來打我,也正好是我闖出去的機會。   經過黑島市鎮街頭的一番廝殺,此刻他也對自己的身手多了一點自信。   重點是,被扔進牢房裡的他,身上並沒有被鎖上鐐銬之類限製行動的東西。   隻要能找準時機……   然而外麵幾個穿著褐色短打服的人,彼此麵麵相窺,卻沒有一個聽從瘦小男人的指示。   其中一個小聲說道:   “文書大人,隊長囑咐過,不許動這個人。”   “何其荒謬!那些泰西大人都已經到總督府來問罪了,還留著這個人,來給我們總督府招惹禍患?”   瘦小男人把腳一跺:   “快快進去動手,把這人打死了,屍體連同畫押供詞一起交出去,想來泰西大人們也不會過多追究。”   “誰敢動手?”   這時,又有人大聲喝道。   卻是之前輕鬆奪取陳長壽手頭腰刀的中年漢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範文書,你這是在做什麼?”   “泰西人說要交人,咱們就得交人?”   “堂堂大乾男兒,怎麼就如此懼怕那些泰西人?”   看見中年漢子走來,那幾個穿著褐色短打服的人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紛紛走到他身後。   獨自留在原地的瘦小男人,似乎有點難堪,伸手指著中年漢子:   “蘇隊長,你也見識過,泰西人戰艦上火炮的威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隔著好幾裡,就能將咱們最大的船給炸爛。”   “難道你就不怕,泰西人把戰艦開到海上,然後朝我們總督府這裡發上幾炮?”   中年漢子眉頭一豎:   “那又怎麼樣?真敢炮轟總督府,我就帶人掃清整個黑島,一個泰西人都不留!”   “夠了,總督大人讓你上去陪他見客,你就別在這裡動什麼歪門心思了。”   “唉……”   瘦小男人手中連聲長嘆:   “你們……你們這樣絲毫不把泰西人放在眼裡,遲早要出大事!”   然後搖著頭、嘆著氣,頭也不回地離開。   ……   揮手讓那些穿著褐色短打服的人也離開之後,   中年漢子來到鐵欄桿前,雙手朝著陳長壽一拱:   “黑島總督府,護衛隊長蘇莽,這邊有禮了。”   陳長壽回禮:   “大乾皇朝水師,威盛校尉號戰艦……”   “伍長陳長壽,對不對?”   中年漢子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手腕一翻,將一枚大乾水師的水卒腰牌扔了過來。   連忙接過,果然是他的腰牌,想來中年漢子便是從中知道他的名字和職位。   又聽中年漢子認認真真地說道:   “泰西人囂張跋扈,向來隻有他們殺別人,卻鮮少有人敢殺他們。”   “長壽兄弟你敢動他們,便是咱們大乾的一條好漢子!”   “你們艦上的總官,已經到了總督府,正在上麵與總督大人交涉。”   “你便安心在此等候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