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麵水卒的話,陳長壽也走上一步,朗聲說道: “那不如,就讓我與你們這位洪興榮伍長,做一番較量?” “贏的人,就當咱們這一夥的夥長好了。” 昨晚,丁紀綱有和他商議過。 最近些年,本寨水卒無論是麵對倭寇、海盜,甚至是接近到大乾海岸附近的泰西人, 都未曾嘗過敗績,早已養出幾分驕氣來。 常年在遠海漂泊的外寨戰艦,因為海上人手經常有折損,而時常會被本寨水卒看不起。 殊不知,外寨戰艦進行的海上戰鬥,可絕不是本寨水卒所進行的近岸戰鬥可比。 混編水卒之時,如果直接指定陳長壽做夥長,新調到艦上來的本寨水卒必定有所不服。 但遠海航行,艦上人員之間心有隔閡,是一個大忌。 因此,丁紀綱問他,是否要爭當這個夥長, 想要當夥長的話,難免要來一場較量, 不同於他們這些長時間呆在艦上,基本上沒有條件鍛煉武藝的外寨水卒, 本寨水卒在日常巡哨之餘,可是有很多時間留在陸上,身手往往比外寨水卒要強。 盡管知道陳長壽的《怒浪訣》已經突破到了七層, 但丁紀綱還是覺得陳長壽的勝算並不高, 因此讓他自己仔細考慮清楚。 …… 此刻,陳長壽乾脆主動提出要與競爭者來一場較量。 按照披甲水卒所說,對麵的這位洪興榮伍長不久前才突破到《怒浪訣》七層, 而他此刻已經是《怒浪訣》九層,修為上占據著絕對優勢。 至於武藝身手方麵, 在陳長壽看來,自己也未必就有很大的劣勢。 畢竟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無論是麵對倭人忍者、還是泰西人水手, 對方的戰鬥技巧都比自己高, 但憑著身體強度的優勢,他還真就沒吃什麼虧。 既然丁紀綱隊長說,本寨水卒裡麵有很多高手, 那麼較量一番,見識一下也不錯。 --- 聽見陳長壽的話,披甲水卒中最高大魁梧的一個,緩步走上前來: “較量?這提議不錯。” 又拱手朝一旁隊長丁紀綱行禮: “我洪興榮,願與陳長壽伍長較量,以勝負決定夥長歸屬。” “水寨軍中嚴禁私鬥,還請隊長下令。” 丁紀綱見狀,朗聲說道: “好,其他水卒讓開地方來,讓他們兩個好好打一場!” …… 陳長壽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對手。 這位名叫洪興榮的本寨水卒伍長,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 國字臉,右邊臉龐上有一道極為顯眼的傷疤,從臉頰一直延伸到耳下。 洪興榮此刻軀體部位裹著藤甲,兩邊小臂上佩戴的護臂,也同樣是用藤條編織而成, 右手持著練習用的木刀,左手則拿著一麵藤織圓盾, 擺出架勢,兩腳不丁不八,穩穩地立在甲板上, 一看便知經歷過長年累月的刻苦訓練。 陳長壽不敢怠慢,握緊手中木刀, 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個什麼架勢來。 別說原身並沒有學習過什麼刀法之類的, 就算原本艦上的其他水卒, 因為海上航行時候不便練習, 所以就算學過什麼架勢,也早就丟到了海外遠洋中。 隻聽一旁隊長丁紀綱一聲令下, 已經圍成一圈的其他水卒便開始鼓噪起來。 身上披著藤甲的水卒,自然支持與他們一同調到這艘艦上來的洪興榮, 而其他原本就在艦上的水卒,雖然大多與陳長壽並不熟, 但也開始在旁為他加油打氣。 “來吧,讓你先出手!” 洪興榮沉聲說道。 陳長壽聞言,也沒有推讓的興致, 直截了當地踏前半步,舉起右手木刀,朝對方劈去。 力道隻使了六七分。 雖然對方也已經是《怒浪決》七層修為, 但自己的修為更高的同時,身體還經過武仙血液的強化, 如果輕易把對方擊敗,對方怕是會惱羞成怒,日後不好相處。 見陳長壽出刀,洪興榮也揮起手中木刀格擋。 “梆”地一響,雙方木刀碰撞在一起。 陳長壽感受著對方刀上傳來的力度,感覺心中大定, 很明顯,對麵這位洪興榮伍長,在力量上比他弱了許多。 這次較量的勝果,應該可以輕易摘來。 然而當陳長壽瞥見對手臉上神情時,卻又心中一凜, 對方肯定也已經感覺到,力量比不上陳長壽, 但怎麼仍然是一臉鎮定,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隻見洪興榮右手藤盾一扇,將陳長壽逼退半步, 然後腳下一點,匍匐腰背,變幻步法,竟像毒蛇般、似左實右地朝陳長壽撲來。 “伍長好俊的步法!” 一旁披甲水卒們大聲稱贊著。 陳長壽橫移半步,想要避開洪興榮這一撲, 沒料到他身形才動,洪興榮便已經換了步法, 右腳一蹬甲板,將左手盾牌頂在身前,猶如發瘋蠻牛般撞向陳長壽移動的位置。 周圍圍觀的水卒裡,原本就在艦上的那些人此時不約而同地發出低叫聲, 都是在為陳長壽擔憂。 這一撞如果中了,陳長壽怕不會被直接撞下艦去! 陳長壽自己卻不這麼想。 明知道我的力氣比你大,你居然還在我麵前耍橫? 陳長壽心道,一邊運足全身力氣,握緊木刀朝洪興榮頂在麵前的藤盾上砍去。 並沒有運使《聚浪刀》技法,因為昨晚丁紀綱就已經向他解釋過, 水寨水卒之間的較量,通常都不允許運用技法, 因為很多技法威力極其強大,很可能會導致傷亡,這樣就失去了較量的本意。 盡管沒有運使技法, 但以雙方的力量對比來說,他很有信心, 這一刀至少也能把對方沖撞的勢頭遏製住, 然後就可以順勢反擊。 而洪興榮卻是不管不顧地繼續撞來,任由陳長壽砍出的木刀落到他的藤盾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在木刀與藤盾接觸的瞬間, 洪興榮稍稍改變了手中藤盾的角度。 改變的幅度並不大,但也足夠令陳長壽這一砍,沒能結結實實砍在藤盾上, 而是沿著盾牌表麵滑到了一邊。 而洪興榮本人,則以前踏的左腳為軸,腰間一扭,右手木刀斜斜朝陳長壽胸腹之間撩去。 “唏!”一旁原本就在艦上的水卒們,異口同聲地深吸了一口涼氣。 洪興榮所使的這一招,不知道叫什麼名堂,但明顯效果極佳。 身上沒有藤甲防護,手上也沒有藤盾遮掩,陳長壽要怎樣應付對方這一刀? 幸虧陳長壽還來得及反應。 砍出木刀被對方用藤盾卸開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感覺不對, 腳下用盡全力蹬踏之下,竟硬生生地朝後跳了半步, 險險避開對方的這一撩。 洪興榮卻是打蛇隨棍上,絲毫不給陳長壽重整旗鼓的機會, 撩空的木刀就勢如毒蛇般,朝陳長壽右手持著的木刀圈去, 陳長壽隻覺右手一震,手中木刀險些被對方卷飛脫手, 就在他把注意力放在右手上時, 眼角卻瞥見,對麵洪興榮一個滑步上前,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這一下,陳長壽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身形, 接連退出幾步、才勉強穩住腳步, 心中大為震驚。 這就是本寨水卒們修煉武藝的成果嗎? 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優勢,竟然完全發揮不出來?
第三十章 夥長之爭(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