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監獄。 墻皮腐爛、血水發黑發臭之地。 枯坐著一位名叫陸西法的俊俏、年輕男子。 他是帝都公認的最美麗男子。 他是帝都公認的最有才華的男子。 他是帝都公認的最有修仙之資、潛力無限的安靜風、善男子。 但是,因為他拒絕了青帝最愛的妃子的求愛,被冤枉,鋃鐺入獄。 他的全族已經被屠戮。 他也即將麵臨死期。 在任何一個時代,高顏值都是一種禍害。 男生也無法避免。 尤其自己還處於一種無權無勢的背景板之下。 因為陸西法的顏值過於的俊美,因此他沒有遭受到一絲一毫的皮肉之苦。 但他的靈魂,已經破碎不堪,仿佛已經被這汙濁的世界活生生凈化乾凈了一般。 他已經生無可戀了。 他的摯愛,也已經隨著他的家人,一同的死去。 他不知道自己來這個世界的目的,究竟為何? 復仇嗎? 愛人已死,他已無心。 他隻想早點的離開這個世界。 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 但是,他體內湧起的一股神秘的星辰能量,讓得他困惑不解起來。 他想了三天的時間,然後想明白了。 這能量,不似凡間之力。 應該來自天上。 前幾天,帝都觀星臺上,監證說,有彗星臨界,掠過了雲層,消失不見。 這是聖人臨時的吉兆。 也是大災大難到來之前的開端。 聖人降世之前,世界將暗無天日,天崩地裂,伏屍百萬。 因為聖人即將降臨,所以需要造勢,需要天崩地裂,伏屍百萬。 因為這個時間點,會天崩地裂,伏屍百萬,所以聖人才選擇這個時間點降世。 這是帝都最近幾年,討論得極為激烈的兩個話題。 究竟是時勢造英雄,還是天人選擇了這個特殊的時間點,投丨胎降世,飽受磨難之後成為了英雄,拯救民眾於水火危難之間?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自己明顯不是那個聖人。 聖人降世,他最重要的一個特征,就是他將擁有紫微聖女,將修得一段圓滿的愛情。 偏偏陸西法自己的初戀已經死了,他已經不可能將愛情修至圓滿,他已經不可能擁有自己的紫微聖女了。 他自己也即將過了花期,不可能再那麼的去愛一個人了,哪裡還能證得一顆圓滿的愛情果實,應驗預言呢? “那麼,我體內的這一團星辰之神力,又是怎麼一回事情?”陸西法的右手手掌心,在自己的眼前無聲的輕輕開合、開合、開合。 他開合了三下,掌心中一團無形的星辰之力,溫柔的沁出他的掌心,在空氣中形成了一把星辰之劍。 這劍,無光無暗,不曾驚擾周圍的獄卒,有獄卒看過來時,也沒覺得驚奇,陸西法略作判斷:“他們似乎看不到我這星辰之劍。他們甚至看不到我這黑色的星辰之力。” “這東西,絕對不是凡間之物。” “但我又不可能是聖人。” “那麼,我就隻可能是天魔了。” “一個拿了反派劇本的可憐蟲。” 然而,陸西法完全沒有戰鬥的動力,也完全沒有做反派,把戲演完的想法。 這世界的生滅,與我何乾? 不如一起死掉算了。 早死早超生。 反正老子是天魔,死了就飛升了。 說不定還能早點見到……她。 狐妖一族的聖女—— 天性善良、純真、美麗、動人的塗山蘇蘇。 但是,據說一個身負天命的人,他的命運將被老天爺和天道,死死的拿捏,根本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死無可死,停無可停,被安排得那叫一個明明白白,隻能認命。 想到此處,陸西法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 咚咚咚… 心跳忽然間的加速,他緊接著就聽到門外響起嘩啦啦的一連串鎖鏈撞擊之聲,以及女孩子輕盈而又踉蹌的紊亂腳步之聲,還有她被那張絹布塞住的嘴巴,發出了嗯嗯丨啊啊的呻丨吟之聲。 然後,陸西法就看到一個穿粉色古典袍子的妖媚女生,容顏絕美,笑容淒婉,臉上掛滿了淚水,被身後的小將推攘了進來,一腳丫踢進隔壁的監獄牢籠之中,將這高貴女子,按在了墻角,準備狹玩。 男子拿掉女子口中白布,大手褪去女子粉色的古典長袍,伴隨著女子玉手、腳裸處黑色鎖鏈的劇烈嘩啦撞擊之響,男子的計劃也終於是要即將得逞了。 可陸西法卻在女孩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上看得呆滯,神情久久的難以恢復寧靜,聲音劇烈顫抖、帶著哭腔道:“塗山蘇蘇?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然後他失望的自嘲一笑:“原來是她的妹妹,塗山有蘇。” 那個刁蠻、任性、傲嬌的一身反骨的臭丫頭啊! 陸西法心冷如冰,心死道生,旋即罩上了一層無法擦掉的魔障。 他迅速地站了起來,星辰之力任由他調動,他一腳踢爛了柵欄墻壁,然後用著殘影般超出常識的速度,唰的一聲,風停在那動刑小將的麵前,黑色的劍線無聲的一劃,那人的腦袋便離開了身體,咚聲墜地。 此時此刻,安然無恙的塗山有蘇,迅速的整理衣衫,連手指都不曾被碰觸的她,緊張地俏臉之上表情猛地一滯,眨巴眨巴水靈的大眼睛:“這什麼情況?陸西法?怎麼是你?你怎麼破開這封印之籠的?” 陸西法沒有搭理她,手中星辰之劍,高高的豎了起來,朝著一旁等著喝湯的兩名高級獄卒的腦袋上,迅速一切。 兩人同時飄起了腦袋,天旋地轉中視線黑了下去,上了西天,見了佛祖。 陸西法殺完籠子裡該殺的三個男子後,沒有回首去看塗山有蘇的妖媚俏臉。 因為陸西法隻要看過去,就會忍不住的回想,自己的愛人,臨死之前,是否也遭受了如此這般的對待? 然而,三日之前的自己,還沒有這星辰之力的加持,還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現在,他什麼都能做了。 這星辰之力,似乎強到沒有邊際。 “跟緊我,我送你出去。”陸西法冷冷的道。 “啊?……哦。”塗山有蘇有一點的懵。 劫後餘生,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又有點的恐懼,同時也有點戀愛腦,還有一些… 總之…總之就是一些很復雜的思緒,難以言表。 美若天仙的她,愣頭青一般的小心翼翼跟在陸西法的身後,一開始心緒復雜,無比的恐懼,心想著狐族已經被帝軍剿滅,自己若是活著出去,還不是要被帝軍屠滅? 甚至死前麵對一整隻軍隊,死法更加的淒慘、絕望。 但是,當她看到陸西法一路走,一路殺,獄卒、士兵,在幽暗深邃的監獄過道之中血流成河。 塗山有蘇怦然心動了,她從未見過如此英勇、如此強大的善男子。 她甚至有一點戀愛腦上頭,而自己的姐姐正好走得早了一點。 嗯,塗山有蘇原本覺得姐姐看中的對象,太傻白甜了,像清湯寡水的白月光,遠不如帝都中那些聰明至極的壞壞皇子們,遠不如他們耀眼、誘人,陸西法這人的行為習慣、行事作風,實在是有些的過於低調、重復、枯燥、無聊,空有一張俊美的皮囊。 再加上他早早的就屬於了姐姐,小妹塗山有蘇隻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但這一刻,她一步步的淪陷,再到徹底的淪陷,尤其是接下來的那一個畫麵,讓她徹底成了陸西法的忠實追求者。 …… …… 陸西法用星辰之力製造了一個結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封住了大門,看著裡麵剩餘的十二名獄卒,平靜的說:“你們之中,隻有一人可以活命。” 十二個人,相互看了看同僚,然後舉起大刀,互砍起來。 慘叫之聲震天,全是窩裡鬥的狠人。 最終,有一奄奄一息者,殺了三個同伴,終於存活了下來,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看向陸西法:“大人,您可以放過我了吧?” 陸西法輕輕點頭:“嗯。” 然後解開了結界,向著監獄的大門外走了出去,也掠過了那個人,但陸西法的手掌卻隨後向著身後那人迅速一劃。 咻! 咚! 空氣被割裂了開來,那人的腦袋咚聲落在了地上。 那人沒有感受到痛苦,眼前就已陷入了昏暗。 這是陸西法送給他的禮物,無痛苦的死去。 陸西法殺了他後,嘆息了一聲,搖搖頭:“考驗不合格。” 身後方,白色娟鞋上濺滿汙穢不堪血漬的塗山有蘇,美目興奮的盯著陸西法的修長背影,直到那個生猛暴力的善男子離去,塗山有蘇這才興奮不已的噠噠噠追了上去。 她卷著長長粉色的袖管,揚起雪白的皓腕,小心翼翼而又大步流星,像她的心一想的復雜,雜成了一團毛線球:“喂,陸西法,你慢點,你等等我啊!” 明明陸西法的前麵,敵人最多,塗山有蘇跟著陸西法,才最危險。 但塗山有蘇依舊是一無反顧,嘻嘻哈哈,享受著殺戮中綻放的一朵朵血色蓮花。 如同狐妖一族眉心蓋上去的一朵紅色晶瑩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