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話軍師帷幄定良策,山寨大擺慶功宴(1 / 1)

話說羅成與兩名女子纏鬥了好半天,一個敵人都沒乾掉,自己反而中了紫妍幾拳。雖然被他憑著豐富的對戰經驗,避開要害,都不是什麼大傷,但是,畢竟令他見紅了。鮮血從鎧甲的縫隙滲出,如同山泉水一樣,雖然不明顯,確實在流淌著。   羅成皺了下眉,望見周圍還站著的,幾乎沒有自己的手下了。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場戰鬥敗局已定。自己又受傷流血,繼續打的話,肯定沒有他的好果子吃。好個羅成,反應十分迅速,隻見他倒退幾步,跳到門樓邊上,提起手裡的亮銀槍沖眾人一揮,朗聲道,“好個反賊,有點能耐嘛,勝負就留待日後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往山道裡一跳,幾個閃身,就退到官兵隊伍裡了。   這時,日已西斜,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在這裡鬥了快兩個時辰。看著周圍的眾人都麵露疲態,再戰無益,羅成一揮手,果斷下令道,“撤!收兵回營!”說著,他帶隊往山下走,沒走幾步,就遇見跟他上山來的岑軍師。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沒開口。不過,岑軍師明顯若有所思,有話想說的模樣。   另一邊,孔京見羅成帶兵退了,也下令收兵。眾人聚集在他的身邊,他卻沒有看,隻望著門樓上百餘具屍首發愣。紫妍見夫君好像在發愁,她過去劫道,也見過死屍,但她從來沒見過那麼多屍首,不知道說啥好。之前她同孔京一起去到淳風家所在的村子時,也見過滿地屍首,狀如修羅場的慘景。   不過,那不是自己人乾的,她也沒什麼感覺。而如今,眼前這些人都是她的同伴殺的,心理上的震撼還是免不了的。她當響馬十幾年,也見過死人。可是,她從沒上過戰場,沒見過那麼多死人,於是也懵了。   這時,旁邊的程咬金大聲道,“哎喲,今個兒殺得真痛快,把爺爺我幾年積下的窩囊氣都發出來了,真暢快!”說著,他滿不在意地拍拍胸。眾人望著他,心想,這家夥真可怕,他一人乾掉了上百人,還說的跟玩似的,真是殺人不眨眼,我以後務必離這家夥遠點!   程咬金見誰也不接口,有點無聊,便對著孔京繼續道,“兄弟,後麵的事就交給你了!爺爺我向來隻管殺,不管埋。”孔京平生第一次殺敵,也不知道後麵該怎麼處理,於是接口問道,“後麵怎麼辦,在下沒經驗,還請程壯士指點。”   程咬金搖頭晃腦地道,“怎麼辦?辦個毛,這不簡單嘛,挖個坑都埋了唄!”   這麼一說,孔京腦裡靈光一現,忽然有了主意。按照傳統做法,入土為安,戰場屍首都是就地掩埋,防止屍首腐爛後瘟疫泛濫。古代醫療技術低下,瘟疫是大麻煩。歷史上有很多場戰爭,死於瘟疫的士兵比死在戰場上的還多得多。   孔京雖然知道這些,不過這些屍首他另有作用,還不打算就這樣埋了。隻見他揮手叫來一隊手下,小聲吩咐。手下領命退下,打掃戰場,把幾百具屍首搬運,聚攏到一堆,卻不挖坑掩埋。其餘人看著稀奇,不知道眼前這個公子哥又有什麼計謀。誰都懶得問,反正問也白問,兵行詭道,問了,孔京也不會說,說了就不靈了。   話說一個時辰後,羅成帶著大隊人馬回到主營,太陽已經下山了。隻見大營中,北平王同王妃正圍坐在飯桌前。見到愛子羅成進來,北平王也不詢問今天的戰況,和顏悅色地招呼道,“吃飯!吃飯要緊!”   以他豐富的戰場經驗,一看兒子進來時緊皺眉頭,就知道今天又沒有什麼進展。不過,他聽了親信岑軍師的匯報,知道這次麵對的反賊不是等閑之輩,也就沒指望很快有進展。   羅成舉手行禮,坐下端起飯碗,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幾口飯。見到兒子如此焦慮,麵前的王妃於是嘮叨開了,“哎呀,你們男人真是的。成天隻知道打打殺殺,也不在意身子。成兒,你看你,受傷了不是。”   羅成低頭瞟了一眼染血的上衫,輕描淡寫道,“一點小傷何足掛齒,謝母妃關心。”正說著,一直跟在他後麵的岑軍師也進大營來復命了。   不等爹爹開口,羅成就望著軍師,搶先道,“今日之戰,以先生之見,如何?”   軍師行了個禮,恭敬地道,“鄙人親眼目睹,少保不愧是將門虎子,打得很是漂亮,打出了軍威,打出了氣勢!”羅成一聽,心裡有點舒服,又有點想笑。他知道,眼前這老家夥又在拍馬屁了。今天他可是使出了全力,結果還是折損了百多名手下,連一名強敵都沒打傷,就灰溜溜地折回來了。明明是敗了,可在軍師口中,似乎自己打勝了似的。   這時,在他對麵的岑軍師,心裡又是另一番感想。他今天隨軍出征,心裡盤算過,孔京可能會使哪些計謀,自己又如何破解。所以他對羅成建言,反賊狡詐多計,一定要步步為營,以防暗算。誰知道,千算萬算,對方今天竟然沒有使任何計策,反倒是光明正大打了一場短兵戰。   而且,對方竟然還憑本事,打退了那麼多征討軍。連武藝高強的羅成親自上陣,都奈他們不何。這些響馬,烏合之眾,哪來這麼大本事?   他想不通,也懶得細想。所謂邪不壓正,任這些響馬天大的能耐,始終是烏合之眾。自己這邊人數多他們百倍,各種器械物資更是要啥有啥,早晚掐死這些響馬。不過,自己作為軍師,終究是要戰功的,折損兵卒多了,劃不來。為了將來升官封賞,他得表現下才行,於是搖頭晃腦地說,“以鄙人之見,今日之戰隻當探路罷了。鄙人自有妙計,後日隻需依鄙人之計行事,保準我軍所向披靡,賊寇望風而逃。”   羅成一聽,來了興趣。還沒等他開口,旁邊的北平王就發話道,“以先生高見,如何行事?”軍師故作玄虛,附嘴到北平王耳邊,一番嘀咕,隻見北平王的臉色越來越好看,聽完,拍掌大笑道,“來人!就按先生之計行事!”   另一邊,在他們營外不遠的山寨裡,響馬們也在開宴呢。打了勝仗,自然要擺慶功宴。這晚上,隻見寨子裡燈火輝煌,上千人聚集在廣場上,人人高舉手中的酒碗,喝得興高采烈。   在上座,孔京舉起酒碗,對著眾人朗聲道,“弟兄們!今天多謝眾弟兄賣力,我們才打退了官兵狗賊!讓天上的聖人看著開心,知道我們這些替天行道的後生,都是一等一的好漢,可不是怕死的孬種!”   這時,臺下有人喝高了,大聲道,“哈哈,爺我一打三,砍翻了三名狗賊!”旁邊的人不服氣道,“你小子少嘚瑟,我也乾掉了四名官狗,比你還多!”這麼一說,臺下人七嘴八舌吹起牛皮來,似乎這一戰斃敵七八十萬,山下那點官兵還不夠他們殺呢。   孔京同這幫響馬朝夕相處,打交道也有兩月了,知道這幫人沒文化,愛吹牛,便沒當回事。隻見他高舉酒碗,大聲道,“我孔京,敬諸位好漢一碗!乾!”   “乾!”眾人一聲應和,紛紛舉起碗來。隻見廣場上呼啦啦舉起上千隻手,十分壯觀。這些漢子們生性豪爽,一聲“乾”後,仰頭就喝,咕嚕嚕一頓牛飲,手中的海碗就見底了。   孔京望向眾人,他雖然貪杯,但是對山上的粗劣米酒沒多大興趣,何況他還有正事要辦,可不能喝高了,所以隻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酒碗,轉頭對著身邊這圍臺敬酒。隻見他身邊,圍坐著程咬金哥倆,盈盈,紫妍和仕信,還有淳風等幾名親信,這些都是他的乾將,是今天的有功之臣。   孔京望著他們,舉碗道,“諸位,好樣的!今天打得真漂亮,我敬諸位英雄一碗!”   這時,身邊的親信們紛紛舉碗,就連那個怪物一般的仕信也有樣學樣。隻是,她的體型太可怕,常人手裡的海碗,在她手中就跟玩具似的。她以前沒喝過酒,別人也不敢勸這家夥喝酒。她醒著時已經很可怕了,萬一喝醉了發酒瘋,誰攔得住她?這麼想著,孔京把碗裡的米酒一飲而盡,親信們紛紛跟隨。他揮手示意仕信打住道,“妹妹,你意思下就行了,不可多喝。”   仕信不知道她這個哥哥打什麼主意,反正不會坑她就是。也許是哥哥的模樣看著令她喜歡,哥哥說什麼話她都覺得好聽,於是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不過,她旁邊的程咬金可不這麼想。   他倒是好奇,眼前這女人比自己高大得多,酒量是不是也大得多。萬一喝醉了,自己是不是有機會獻殷勤?這麼想著,他私下反復給仕信敬酒。仕信當然不知道對方這番心思,隻覺得好玩,就一碗接一碗地喝起來。   這時,孔京又對著廣場上的眾人,伸出巴掌,大聲道,“五天!今天是第五天!還剩二十五天,天兵天將就來支援我們了!弟兄們,再加把勁,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這一聲,如同熱油鍋中落下了水滴,點燃了大家的情緒。臺下有人發酒瘋,抓起刀來,大喊道,“殺!殺!殺!”周圍有人附和,也都舉刀大吼。眨眼間,廣場上喊殺聲響成一片。這些人喝高了,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山下那些官兵狗賊算什麼東西,自己一打十,哦不,一打百,殺個乾乾凈凈。   這時,上座裡突然傳出一聲咆哮,如同獅吼虎嘯一般,震得眾人耳朵生疼。隻見羅仕信猛地站起身來,似乎喝高了,受現場氣氛影響,她也振臂高呼,四肢亂晃,輕輕鬆鬆就打翻了眼前的飯桌。   “不好,剛剛叮囑過,這家夥還是喝高了。”這時,孔京剛好敬酒走到另一圍臺,仕信掀桌對他沒有任何影響。隻是,任由這家夥鬧下去,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孔京不敢想象,於是揮手下令道,“快,快攔住她!”   周圍的人都喝高了,正想找點事發泄情緒呢,於是都放下手裡的酒碗,沖仕信撲去。然而,以仕信的個頭,三五個人根本製不住她。隻見旁人撲上去,抱住她的大腿,又被她輕輕鬆鬆地推開了。這時,沒人在意什麼男女大防。畢竟麵對這樣一個接近兩人高的怪物,沒人當她是女人。要是平時清醒時,誰都不敢接近她。   廢話,那不是送死麼?現在人人喝高了,個個耍酒瘋,圍住仕信,爭先恐後地表現自己那不多的男子氣概。   隻見周圍人一個接一個,沖上去抱住仕信,轉眼間,竟然有上百人抱了上去,堆成一座肉山。而肉山中間的仕信不高興了,這些臭漢子擠得她喘不過氣來。於是她借酒發瘋,大喝一聲,手上用力,如同原地炸開一枚炮彈,周圍上百人竟然像玩具一樣,被她一把推開了。   “好家夥,上百人都製不住這家夥!”孔京心裡暗叫不妙,沖到仕信麵前,大聲道,“喂!妹妹,你鬧什麼鬧,他們都是你的朋友!”   仕信這麼一折騰,也有點累了,她望著眼前的孔京,咕嚕道,“朋友?朋友嗎,不能玩。”說著,酒氣沖腦,她原地搖晃了一下,就栽倒在地上,睡著了,鼾聲如雷。孔京望著酣然入夢的她,若有所思。   正是:   好漢百人近身來,不及哥哥一番罵   一物上頭有一物,悍婦還得帥哥降   過了一個時辰,慶功宴終於結束,廣場上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上百人。孔京也喝高了,在紫妍的攙扶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慢慢踱回臥房。房裡,紫妍為他寬衣解帶,隻見他哇地一聲,吐了滿身,有點狼狽。   “唉,夫君,你又喝多了!”紫妍搖搖頭,轉身去翻找衣服。等她拿著乾凈衣服過來,隻見燭光下,孔京笑得見牙不見嘴,令她奇怪,平時很少見到夫君這麼開心呀。   她是女兒家,自然不知道男人的苦惱。孔京自從修煉了厚黑神功,知道成大事者,首當其沖一個“厚”字。臉皮一定要厚得非同尋常,讓旁人看不出自己想什麼。他自問還沒到臉皮超級厚的境界,所以凡事都不敢放臉上,真心話隻能憋在心裡,唯恐旁人看出來了。憋久了,悶得慌,所以借酒澆愁,趁著喝醉,他才敢講幾句真心話。   “哎喲,娘子,今晚你怎麼這麼可愛,跟天仙似的。”孔京望著紫妍,忽然沒頭沒腦地蹦出這句。在他眼中,隻見自己這個娘子俏臉通紅,可能是剛才喝高了,有幾分醉意。這小臉本來就俊俏過人,如今喝高了,更是如同熟透的蘋果一樣,紅彤彤的,惹人喜愛。隻見她一身短衣,露出雪白的粉頸和圓潤的香肩。這肩骨肉勻稱,大小適宜,十分可愛,如同原野上綻放的野花一般。即使沒有牡丹之類名花富麗堂皇,但也令人賞心悅目。雖然老婆這肩,這兩月來他已經看過無數次,隻是如今喝醉了,又有一番感悟。   紫妍臉上一熱,心想,平時可不見哥哥這麼說她。   “唉,娘子,你那麼可愛,就讓我多看看唄。”說著,他隨手拉下窗簾。紫妍輕嘆道,嫁雞隨雞,自己隻有隨了他。於是,兩人轉眼就進入了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