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界域?懷斯特等三人的眼睛不禁一亮,他們幾乎從未離開過普拉蘭特,雖然想出城去看看,但礙於身份,始終不敢真正付諸行動。 “但斯莫蘭特這次如果離開普拉蘭特,你們兩位少爺與鐵匠鋪的人最好一起走,”遲疑了一下,克萊爾突然臉色一沉,說道,“我通過一些渠道得知,薩塔爾最近似乎要有什麼動作,不管具體如何對鐵匠鋪的人來說肯定都不是好事,而鐵匠鋪一旦出事,你們兩人對斯莫蘭特乃至之前的救助就會被徹底曝光,而且……”說到這裡,他深深地看了懷斯特和克魯德兄弟兩人及希爾伯婭,“據我所知,薩塔爾雖然是你們兄弟倆的父親,但他手中掌握著一些你們絕對難以接受的情報……此外希爾伯婭也需要離開,在薩塔爾的眼中,她的地位甚至還不如斯莫蘭特。” “什麼情報?”懷斯特狐疑地問道。克萊爾搖了搖頭,眼中罕見地略過一抹為難,說道:“這些消息你們以後會知道,但絕對不是現在,相信我……” “我們是想離開,但目前想離開普拉蘭特城並非易事。” 懷斯特本想追問,但克魯德突然有些擔心地說道,“幾天前,我父親外出辦事回來了,那個哈克依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斯莫蘭特失蹤的消息,還告到了這裡。現在城門上就貼著斯莫蘭特的通緝令,任何人出門都要接受仔細的檢查。” “通緝斯莫蘭特?”希爾伯婭驚呼,“那鐵匠鋪怎麼樣了?” “老管家說,鐵匠鋪四五天前就閉門謝客了,據說父親讓他們幫忙做一批新武器,暫時不能做其他的工作。”克魯德說道。但懷斯特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沒這麼簡單,以前老師傅還在的時候,父親也會找他們做東西,但就算是一些比武器還復雜的東西,整個鐵匠鋪也不會關門……” “情況不太對……不行,我要回去看一看。”斯莫蘭特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起身說道。鐵匠鋪的人不僅僅是老鐵匠,其他的夥計在他眼中也如同親人一般。克魯德連忙將他按住,說道:“你瘋了?外邊現在就有你的通緝令,你居然還敢出去?” “上來,我知道你們都在下麵。” 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從地下室上方的房間中傳了下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懷斯特兄弟和希爾伯婭都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氣,斯莫蘭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是薩塔爾! “怎麼父親會進來……難道漏了什麼東西?”克魯德低聲說道,聲帶驚惶。 “剛才咱們兩人進來的時候沒有關活板門,肯定是讓人發現……”懷斯特話才說了一半,薩塔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給我滾上來!”這次的聲音大了許多倍,希爾伯婭甚至直接被嚇得癱倒在地,哭道:“完……完了,怎麼辦……” 斯莫蘭特也在顫抖,但他的顫抖並非是害怕,而是憤怒。之前的記憶殘片中,自己看清了他的真麵目,就是這個人及其手下殺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還讓自己受了許多苦。強烈的戰意在他的體內奔湧,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惡魔般的城主。 “小子,冷靜點,目前沒必要這樣。” 普爾普斯的聲音突然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想起,同時帶有一股強烈的陰冷感,這讓斯莫蘭特很快便恢復了理智。克萊爾似乎是發現了身邊異常的能量波動,轉過頭來略顯詫異地看了斯莫蘭特一眼。發現沒有異常後,便冷靜地說道:“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不如就這麼直接上去,如果上去晚了導致人被禽獸揍,可就不太值了。” 想著也確實沒什麼辦法,眾人最後隻能依次走出了地下室。果不其然,薩塔爾和數十個人此時正在臥室裡等著,當懷斯特和克魯德走出地下室時,薩塔爾陰沉著臉,說道:“兩個小王八蛋做的不錯啊,還真的在這裡搞自己的地下室救助賤民!” “我們……我們隻不過是粗心了而已!”明知沒用,克魯德依然強辯道。薩塔爾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人的地下室嗎?你們自以為買通了建築工頭?實話告訴你們,沒有我的命令,你們給再多的錢他也不敢建,之所以對你們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不過是想讓你們倆再陪我多玩幾年!” “你!”懷斯特兄弟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薩塔爾會這麼輕易地答應不會進入他們的房間,每次救助人之前都會刻意外出,到頭來仍然不過是其的一枚棋子而已。 “沒想到用體細胞培育一次培養了兩個,都是一文不值的廢物。”薩塔爾說道,看向懷斯特兄弟兩人的目光就如同看自己身上的皮屑和垃圾堆裡的垃圾一樣,毫無親情可言。接下來他又看向斯莫蘭特,“你這個小子,果然在這裡,我還在想如果再找不到你,就用鐵匠鋪那些賤民的人頭來引你出來……” “混蛋!”斯莫蘭特直接與自己的仇人麵對麵,一時間難以按捺自己心頭的憤怒,爆了一句粗口。薩塔爾哼了一聲,轉身從身邊的人腰間抽出大刀,眼看就要揮刀砍過去—— “不愧是普拉蘭特城的城主,下起手來沒有一絲憐憫。” 克萊爾的的聲音傳到了薩塔爾的耳中,後者隨即抬起頭來,眼前的深紫色長發少女讓他一愣,今天對懷斯特等人的抓捕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再加上已經觀察多時,因此直到剛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這個少女又是誰?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你是誰?”帶著狐疑,薩塔爾緩緩放下了大刀,問道。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克萊爾略帶嘲諷地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即放我們還有鐵匠鋪的人走,我可以暫時對你們的所作所為不予追究。” 聽到這番話,薩塔爾身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克萊爾的威脅在他們眼中極其蒼白無力,如同小孩子打架一般。但薩塔爾本人卻沒有笑,一個看上去剛剛成年的少女敢對自己說這種話,除了腦子燒壞了以外,就是一定留有後手。想到這裡,薩塔爾說道:“這位女士麵生的很,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或許可以饒了你,你並不是我們城裡的人,希望你不要隨便乾涉我們的城市。” “你乾涉其他城市的安全,隨意掠奪就對了嗎?笑話……”克萊爾淡淡地說道,那表情真的是要有多蔑視就有多蔑視。薩塔爾哼了一聲,說道:“看起來你並不聰明,你失去了脫身的機會——把他們都抓起來,押到府裡的牢房裡去!” “薩塔爾先生,希望你不會因為你剛才做出的決策而後悔。”克萊爾在拋下這句話後,便任由其他人押住,走出了臥室。其他人雖然奮力掙脫,但依然敵不過薩塔爾手下的力量。斯莫蘭特原本還想反抗,但普爾普斯突然出聲製止,才讓他有所清醒。 伴隨著牢門的關閉,希爾伯婭再也抑製不如內心的恐慌,終於是哭了出來。作為女傭,她也曾經來到這裡給人送飯,知道這裡的環境。一直孤苦伶仃的她也早已將懷斯特和克魯德當成了自己活下去的支柱,如今所有人都被關進了這裡,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要完了。 “誰在哭……啊,是你們?” 熟悉的聲音讓斯莫蘭特一驚,連忙站起身來,隻見距離他們幾個人對麵的一個牢房裡正關著幾個異常麵熟的人,這不就是鐵匠鋪的夥計嗎?在他們當中還有一個更加熟悉的身影,赫然是老管家。 “果然你們也被關進來了……”克魯德沮喪的說道,“這下是真的完了,我們所有人都被抓進來了……”懷斯特平時雖然頭腦敏捷,很會來事兒,但麵對現在這種環境,他卻什麼方法都想不出來,隻是在牢門口頹然地坐著,雙眼無神。老管家更是顯得衰弱,原本閃爍著精光的雙眼此時也已變得渾濁,毫無生氣。 “斯莫蘭特……也在……”一個夥計有氣無力地說道。斯莫蘭特借著暗淡的燈光仔細看去,隻見是十餘名鐵匠鋪的夥計正坐在窗口看著他們。他們不僅臉上毫無精神,身上甚至還有著許多傷痕。顯而易見,他們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在遭受著虐待,甚至水米未進。 “薩塔爾你個王八蛋!”斯莫蘭特憤怒地吼道,但此時牢門已經緊閉,外界沒有任何人能聽見。在連續幾十次敲打牢門也沒看到有人下來後,斯莫蘭特也沒了辦法,隻能靠在墻邊,不斷地搖頭嘆氣。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唯獨隻有一個人在坐在墻角,神色自然。 “如果反抗,我和斯莫蘭特或許能逃脫,但如果這樣,薩塔爾是不會放過你們兩個少爺的,更不用提這個小妹妹和那些鐵匠鋪的人了。”克萊爾淡淡地說道,“順著那些暴徒的意願,你們不僅不會受到皮肉之苦,還能看到鐵匠鋪的人都活著,所以關進來未必是壞事。” “照你這麼說,我們就要一直被關在這裡嗎?”克魯德怒道。隻見克萊爾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拿出來一個個麵包和一些水袋,朝他拋了過去,說道:“接著,把這些東西分給那些夥計。” 眾人都傻了,對他們來說,克萊爾這一手簡直無法相信,但食物散發出的香味不會騙人。見到克萊爾把食物和水扔過來,克魯德連忙接住,並向鐵匠鋪的夥計那邊拋了過去。由於好幾天都沒有吃喝,夥計們看到有食物扔過來,也不顧上麵是否有泥土就紛紛塞進嘴裡。其中自然也有幾個人扶起老管家,將水和麵包一點點喂進口內。 見到這些鐵匠鋪的人們逐漸恢復了活力,斯莫蘭特也略為安心地長出一口氣,對克萊爾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是學徒的基本素質之一。”克萊爾對斯莫蘭特微微一笑,柔聲道,“因為這次屬於上麵特批的外出遊歷,所以我身邊一直帶著一些食物和水以備不時之需。” “你……你從哪裡拿出來的啊,簡直就像變魔術一樣。”克魯德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們果然是不知道啊。”克萊爾嘆道,隨即從自己的脖子處拉出一條項鏈,“這個項鏈是高手匠人的作品,除了當做飾品,內部還有一個獨立的小空間,用來存放自己的私人物品,平時隻需要極少量的靈力就可以進行存取。” “這麼方便……”斯莫蘭特喃喃地說道。這種東西的好處不言而喻,長途旅行時簡直是必備之物。他的雙手不由得攥緊了自己胸前的那個鷹形掛墜。而那個掛墜似乎有靈性一般,在斯莫蘭特的手中響了起來,這讓前者不禁一呆,連忙將手攤開,但眼前的掛墜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這是你的掛墜嗎?”克萊爾看到斯莫蘭特手中的鷹形掛墜,不禁說道。她也了解這件飾品的材質。精金是一種有著廣泛用途的貴金屬,其中暗色精金由於硬度大,對冰屬性與風屬性的靈力有良好的增幅效果,因此在一些精通鑄造的人與靈力修行者眼中是一種不錯的材料。但也正因為如此,暗色精金帶來的靈力增幅效果使它在需要隔絕靈力的機械零件製造環境中非常不受歡迎,所以在機械製造者與普通人眼中,這種金屬除了漂亮以外,與一般的貴貨幣無異。 “沒錯,這是之前的老師傅在我剛進入鐵匠鋪工作時送給我的,我一直將它帶在身邊,就跟朋友一般。”斯莫蘭特輕撫手中的掛墜,想到了逝去的老師傅,不僅黯然神傷。而這條掛墜似乎也有靈性一般地散發出一陣陣靈力波動,似乎在回應著斯莫蘭特。 然而這種靈力波動不僅僅是克萊爾,就連普爾普斯都沒有感應到,至於其中的原因,多年以後已經改名換姓的他想起之後,總會唏噓不已。 “你這麼鎮定,想必已經有了出去的的計劃。”懷斯特突然抬起頭,說道,“這裡……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克魯德也默默點了點頭,薩塔爾的話給他們兩人帶來了太大的震撼與傷害。活體培育這個概念他們雖然不懂,但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在他們兩人之前,薩塔爾曾經搞過許多個類似於“兒子”這樣的存在,並且結局都算不上好。 “既然現在我們都活著,剩下的就是等待。”克萊爾攤了攤手,說道。 將斯莫蘭特等人關入監牢後,薩塔爾便返回了自己的書房。對他來說最有打擊的不是兩個少爺——畢竟隻是自己用自己的細胞培育出的人——而是那個他一直都信任的老管家。就連自己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自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自己可以相信的人了,其他人對於自己,隻不過是工具罷了…… 如此便過了兩天,第三天下午,一個仆人突然來到書房,對薩塔爾說道:“城主大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來貴客了!” “貴客?”正在閉目養神的薩塔爾哼了一聲,說道,“哪那麼多的貴客,又是維克公國的人來了?你們自己解決不就行了?” “不……不是,這次跟之前不太一樣……”薩塔爾的書房在四樓,仆人顯然是一路小跑上來的,因為體型肥胖而氣喘籲籲,“維克公國的人是……是來了,但他們身邊還……還有兩個人……” “還有兩個人?”薩塔爾一愣,“是什麼樣的兩個人?” “我們……我們都不認識,城主大人您最好親自去看一下,我看維克公國的人對她們兩個人非常恭敬,肯定……肯定不是小人物。”仆人有些惶恐地說道。 聽到仆人這麼說,薩塔爾也不敢怠慢,連忙收拾好衣物,來到城主府大門前。隻見門外正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中年男人便是維克公國經常派來的使者,以往他來到普拉蘭特時,雖然臉上不表露,但那種略帶傲慢的眼神從未騙過薩塔爾的眼睛。然而這次他卻顯得卑躬屈膝,與自己府上的仆人麵對自己時並無二致。 薩塔爾隨即注意到旁邊的兩個人。從外表看,這兩人都是女性,並且是雙胞胎,年齡大概二十多歲,雖然麵容與身高一樣,但穿著有著明顯不同,其中一人身著青褐色勁裝,深青色直達腰間的長發被紮成利落的馬尾辮,背著一個長條狀的木盒;另一人則穿一身青色緊身長袍,同樣是深青色的長發自然地垂到膝蓋,背著一個黑色的長條布包。如此裝束,與普拉蘭特及其周邊所有小國小城市,甚至維克公國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