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光束的照射,許多原本看上去像瓦礫碎片的小石塊突然飛起,呼嘯著向納斯塔飛去。僅僅是幾秒鐘的工夫,納斯塔全身就沾滿了爆炸裝置,隨後—— 轟! 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捂上了耳朵,刺客聯盟的三位首領更是驚駭不已,這種爆炸一次都很厲害,更何況是連續幾十次!就算換成他們,雖然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也肯定會受到重傷! “安斯利亞,納斯塔要是死了,我刺客部隊會與你們不死不休!” 弗爾凡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然而布拉德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別沖動,仔細感知一下納斯塔的氣息。” 見到斯嘉蒂如此放鬆,弗爾凡剛想說兩句難聽的話,但他隨即就瞪大了雙眼,因為他現在能夠清晰地感應到,納斯塔的氣息根本就是一絲都沒有減少,難道他逃脫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被炸彈包圍住? “出色的戰術,我確實小看你了,”納斯塔有些帶著喘息的聲音,突然不知從哪裡飄了過來。而克裡木此時也驚訝地看到,納斯塔原本站的位置,居然隻是一堆木屑,而不是他本人!貴賓席上,布拉德溫也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替身技巧,乾得漂亮。” “嚇死我了,我就說納斯塔不會出事……”弗爾凡如釋重負般地狂拍著胸脯。 伴隨著空間的一陣扭動,衣衫殘破的納斯塔出現在了克裡木的麵前。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但在這層破爛的衣服下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鼓脹著。幾秒鐘後,納斯塔居然從內部直接炸開,化為了一片黑色的煙霧。 而在煙霧散去之後,納斯塔原先所站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少女,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胸前雖然沒有佩戴徽章,但脖子上的那條黑色緞帶,以及末端那塊繡著的兩把金色交叉匕首,讓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如果斯摩爾在這裡,一定會立即認出來。因為他——應該說是“她”——就是斯摩爾在街頭曾經見過的那名刺客部隊的高階刺客! 而克萊爾更是震驚不已。原來那個在第一學年一直幫斯摩爾整理圖書館的那個納斯塔,居然是女的!而看他與斯摩爾如此親近,難道除了希爾伯婭以外,還有其他人也喜歡斯摩爾嗎? “偽裝做的不錯,不過剛才肯定受到了重創。不然也不會蓋不住。”斯嘉蒂無奈地說道,“不過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而且麵紗都被打掉,克裡木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你……你居然是……”克裡木看到麵前這位有著驚人容貌的少女,不禁一愣。 “不過你連我的麵紗都炸掉了,”納斯塔的聲音陰冷地嚇人,“真是好大的膽子……要不是比武,我一定會殺了你,然後將你挫骨揚灰!” 克裡木暗叫不好,連忙拿出自己身上最後一個防禦裝置,以防已經動了殺心的對方將自己瞬間殺掉。看到自己的對手如此謹慎,納斯塔冷哼一聲,說道:“放心,現在我不會殺你,不過在你失去意識之前,我會讓你好好領教一下我科洛絲·血翼的厲害……” 說罷,納斯塔——或者說是科洛絲——眼神變得開始迷離起來,而兩把陽明劍上的藍綠色光明也變得越來越暗淡,取代的則是一抹淒厲的血紅色,而克裡木也立即將防禦裝置打開,冷笑道:“有本事就攻過來,遮遮掩掩的家夥有什麼好怕的……” 噌! 克裡木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感到後背一涼,緊接著,科洛絲血紅色的刀刃已經從他的右胸刺出。而在下一秒鐘,刀刃從克裡木的體內拔出時,克裡木感到全身猶如無數條毒蟲在撕咬自己一般,倒在地上慘叫不已。頓時,漆黑的鮮血流了一地。 科洛絲原本還想再補上一刀,卻發現自己與克裡木之間已經出現了一道綠色的屏障。原來,守護之星看到克裡木瞬間便受到了重傷,便立即凝聚起聖神力,將兩人分開。 “黑劍大人,我幾年前就有所告誡,沒想到你居然還是把這招教給她了!” 斯嘉蒂猛地轉過頭來,咬牙切齒地對弗爾凡說道,同時身上恐怖的氣勢噴發而出,瞬間便將身旁實力最弱的柯特皮格斯直接吹下了貴賓席,摔到了普通觀眾席上。而其他人也感到一股比之前還要強不知道好幾倍的極寒氣息撲麵而來。 斯嘉蒂平時待人態度柔和,雖然有時比較冷淡,卻不會讓人有什麼疏遠感。而沃森等人也極少看到斯嘉蒂的火氣如此之大。均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就連在會場上觀看比武的那名白發少年,也是一個踉蹌,詫異地看了貴賓席一眼。 雖然斯嘉蒂並沒有真的進入戰鬥狀態,但高達六階七重的實力此刻完全爆發出來,還是令周圍其他的貴賓頻頻後退。要知道這些觀眾當中有著兩階以上靈力強度的人都隻能占少數,大多數可都是一些連靈力都尚未覺醒的平民,而身邊突然有這麼一個高手爆發出這種能量,怎麼不令他們感到壓迫? “如此年輕可愛的少女,弗爾凡先生居然教他幽魂一擊,可不太妥當。”唯一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提拉娜的語氣雖然輕鬆,但也說不上是友善。她們兩人都很清楚,幽魂一擊作為刺客部隊的三大暗殺術之一,在充滿怨懟的意誌之下,施展該招式者可以穿透幾乎所有的屏障類招式。威力雖然奇大無比,但每一次使用都會讓施展者的靈魂愈加不穩定,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種自殘。科洛絲的真正身份,斯嘉蒂對此實際上非常在意。而刺客部隊居然讓科洛絲學習這個招式,而且還這麼純熟,她如果不生氣,那才怪了。 “如此冰雪聰明的學生,我們自然要教,更何況是她自己想學的……”弗爾凡等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有些艱難地說道。如果斯嘉蒂並非是直接爆發,而是一點一點提升實力的話,他們倒還不怎麼害怕,目前的這種情況,他們卻也不是第一次感受了。 斯嘉蒂怒哼一聲,便不再理會弗爾凡等三人。看著守護之星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克裡木抬下會場,又看了看麵色有些凝重的克萊爾,長嘆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他們幾個人,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相聚…… 由於接受了及時的治療,斯摩爾體內的毒素很快就被全部中和,雖然肺部損傷有些厲害,但在接受了希爾伯婭的神聖治療後,斯摩爾很快就恢復了健康。另一方麵,為了能夠讓所有參加復賽的學員有足夠的精力恢復實力,半決賽便定在兩天之後進行。因此,斯摩爾又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進行休整。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夠使用神聖屬性的能量。” 艾魯達爾王城的一家餐廳之中,斯摩爾、克萊爾、希爾伯婭、以及懷斯特兄弟五人坐在一起。斯摩爾注視著希爾伯婭金黃色的雙瞳,略顯意外地說道。 “你在之前那場比武的表現更讓我們沒想到。”克萊爾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菜盤,將食物分發給眾人,“本來我們都以為你輸了,你居然用了那種奇特的裝置直接將其重傷。” “這次可是要好好謝謝那個叫安娜的店老板。”斯摩爾隨即從自己的腰間將安娜賣給他的“火銃”拿到桌麵上,那棱角分明的外形與明顯比短管火銃小了一圈的槍口,讓懷斯特和克魯德一愣,前者更是將其拿起來放在手中把玩著,說道:“斯摩爾,那個安娜真說這是火銃?這外形也太奇怪了吧。” “發射口那麼小,還找不到上彈槽,卻有著連射功能與卓越的射程。”克魯德說著便也湊了過來,兩人把手銃來回翻轉,試圖找出什麼端倪,但安娜所打造的這兩把手銃的密合程度極高,以至於克魯德費盡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除了可以活動的套筒,其他的零件都完全無法挪動。 “斯摩爾,還是你說吧,這把手銃究竟有什麼秘密?”懷斯特沮喪地將其放下,有些不情願地向斯摩爾問道。斯摩爾想起安娜對自己說過的話,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在我買的時候安娜就專門叮囑我,其中真正的秘密不論誰都不能說出來,所以這把火銃內部的結構究竟如何,我真的沒法跟你們說。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不太理解這個。” 懷斯特聳了聳肩,斯摩爾的這番話並非沒有道理。畢竟在艾魯達大陸上,技師們彼此的競爭要比其他職業來的激烈。幾乎每一名技師都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技藝。除非拜師或者是顧客,否則絕不會泄露半點。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話說回來,希爾伯婭現在的地位似乎很高呢,”斯摩爾為了轉移話題,便專注地看著希爾伯婭身上的衣服,“你的這身衣服可不是一般的醫學院的學員能夠穿的那種。” “這裡麵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說來可就話長了。”希爾伯婭輕笑道,但回憶起剛剛進入艾魯達神殿醫學院時的生活,她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落寞。 “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斯摩爾看到希爾伯婭臉上的落寞,連忙說道。 “無所謂啦,現在也都看淡了……其實在咱們幾人分別時,我的體內似乎就已經有神聖靈力的根基。”希爾伯婭微笑道,就像是講其他人的故事一樣,“但我來到艾魯達神殿醫學院之後,別說是神聖能量,就連普通的自然能量都沒再與我產生任何共鳴,因此我在所有的學員中被理所應當地當成了差等生,受到所有其他學員的嘲笑,有些老師也準備勸退我,這種勸退一開始還是私下的,後來就逐漸地變成了公開……” “不過在我真的準備退學時,帶我入門的老師喀布裡站了出來,力排眾議將我留下,雖然我依然不能使用任何類型的靈力,但為了鞏固自身的基礎,我一直在喀布裡老師那裡學習的基本護理知識。在第一年的年終考核時,我總算是憑借自己在護理方麵的成績彌補了靈力醫療科目的空白,勉強成為了老師的最後一名直屬學生。” “那你的生活應該就比第一學年好一些了吧。”克萊爾給每個人又倒了一杯飲料,自從在馬車上出過那種事情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喝過酒,“喀布裡大師這個人我曾聽大祭司大人提起過,他對每個努力的學員都非常和善,不論天賦好壞。” 希爾伯婭點了點頭:“沒錯,因為在普通護理方麵的努力,老師對我極好,但在那種使用靈力進行快速醫療的大環境下,我學習的這種運用藥物與手術進行普通護理的知識顯得十分落後,直到第三學年之後我們偶爾的一次外出實習,終於改變了我的命運……” …… 希爾伯婭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體內依然沒有任何屬性的自然能量能夠與其產生共鳴。而她的直屬老師喀布裡帶著所有的三年級學員來到煉獄魔界外圍的一所戰地醫療中心門外。 “老師,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一名男學員看到周圍殘破不堪的建築,不禁問道。 “今天之所以帶你們來到這裡,是為了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戰場。”喀布裡說道,“雖然你們在學院當中的模擬救助與常規病號護理都很出色,但是隻有在戰場上,才能真正看出一名醫師的心理素質與能力是否過關。” 眾人走入醫療中心,這裡有許多正在整理被褥的醫生與進行挖掘工作的工人,門口還有騎士與導魔師進行守衛。而就在醫療中心背後,便是彌漫著濃烈墮落氣息的魔界入口。學員們看到這種恐怖的景象,以及這裡所有人身上沾有的不同麵積的鮮血,都不禁打了個冷戰,而那些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很久,顯得非常平靜的人,顯然早已習慣這裡的壓抑氣氛。 “喲,這不是喀布裡大師嗎?”一個個頭十分高大,頭上包著一層帶血繃帶的騎士看到了喀布裡等人,便收起自己的武器向眾人走來。他身上的鎧甲依然放射著戰時才會出現的金光,但鎧甲已經是傷痕累累,如果不是有著他體內的力量支撐,恐怕早就碎裂了。 “瓦塔蘭大騎士,很高興看到你平安無事。”喀布裡微微鞠了一躬,微笑道。 聽到這個名字,許多學員都麵露詫異之色。瓦塔蘭?不就是神聖騎士團三大騎士之一的懲戒大騎士瓦塔蘭麼? 在神聖騎士團中,聖潔、懲戒、守護三類騎士分別有一名大騎士統率麾下所有騎士,而這位瓦塔蘭正是神聖騎士團懲戒騎士分團的最高領導,與之前所說過的沃森和艾希特平級。 “你這個老家夥就知道咒我,我怎麼可能會出事!”瓦塔蘭笑道,但喀布裡能夠從他的臉上讀出一絲落寞,便試探性地問道:“你沒有出事我相信,那是不是裡麵屋裡有誰出事了?” 瓦塔蘭的微笑隱去了。相反他眉間卻逐漸顯現出一把小小的劍形記號,這正是懲戒大騎士“懲戒”這一名號的證明。而懲戒作為騎士團中的作戰主力,這一印記也隻在瓦塔蘭的情緒發生劇烈波動時才會產生。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你,”他說道,“就在昨天,我們的一支五十人的小隊前往煉獄魔境進行礦石采集,卻遭到了幾十名身著黑衣的殺手埋伏。” “那結果如何?”喀布裡追問道。 “我們得知消息後便立即趕往事發地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些殺手見我們到來便立即撤走,整個五十人的小隊就剩下五人依然存活。但是中了那個術法,存活下來甚至還不如犧牲更好……” “他們中了什麼?喀布裡內心的不祥預感迅速擴大,可千萬不要是那一招! “死冥,已經沒得救了。”瓦塔蘭此時的聲音已經快要壓製不住憤怒。而喀布裡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異常難看。死冥咒,這是隻有具備腐化能力的存在才可以使用的終極詛咒!普通人一旦不慎沾染到一點,死冥咒的力量便會不斷腐蝕對方的肉體與靈魂。解毒與任何驅散效果均會無效化,頂多會減少其作用時間。而一旦倒計時結束,死冥咒就會迅速摧毀中招者體內的所有靈力,進而引發巨大的爆炸並瞬間殺死中招者……而最為可怕的是,被死冥咒殺死的人的身體爆炸時產生的碎塊也會隨著爆炸沖擊波而四處飛濺,進而感染更大規模的敵人。 這也是在場所有學員第一次聽說這種可怕的咒語。有關這種咒語的記載,就連圖書館的禁書區都沒有任何涉及,因為一旦有人真的學會,進而施展,後果絕對難以想象。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喀布裡隨即轉身對眾學員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今天我們來這裡隻是體驗一下真正的戰場,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不要觸碰任何傷員,明白了嗎?” 學員們點了點頭,實際上此時就算讓他們打雜,他們也不太可能有把握做好,畢竟這裡太靠近戰場,血腥氣息過於濃重,處於如此極端的環境當中自然會非常有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