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的夜晚,在屋子裡頭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沒了白日裡人們說話的嘈雜聲,也沒了機動車在馬路上來來往往的鳴笛聲。 窗戶隔絕了屋外的風吹草動,整個屋裡有的隻是死一般的寧靜,就好比一個把自己蓋棺材裡的人。 與世隔絕,既看不見,也聽不見,哪怕伸出雙手在棺材板上拚命抓撓,嚎叫,把指甲扣出血,喉嚨喊到嘶啞,也無濟於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裡邊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等死…… 在早餐店的一樓大廳裡,他正趴在桌子上打著微弱的呼嚕,對大廳裡邊其它房間的窗戶上懸掛著的東西一無所知,對那些想要進來,但卻不敢進來,或是無法進來的家夥們,一無所知。 手機的信號燈突然開始閃爍,接著被他一不小一巴掌拍落在了地上,手機殼保護著的手機著地發出一聲悶響,驚醒了熟睡中的他。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隱隱約約覺得腦袋有些熱,頭暈,全身乏力,大致是因為淋雨而感冒發燒了。 撿起手機,解鎖掉屏幕,看見備注著老爸,頭像是一個卡通小雪花的景維他爸,給他發來了消息。 “小雲,一樓墻角的櫃子底下有機關,你把櫃子挪開,然後依次敲擊地磚,空的那一塊下邊藏著一把貼滿符咒的劍。”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撕開他身上的封條。” 白曉雲看見景維他爸發來的消息,腦袋裡睡意突然消息得無影無蹤,就連發燒頭疼也緩解了下去。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慵懶得伸了個懶腰,但卻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看著他。 他掃了一眼大廳,發現大廳裡餐桌椅子擺放整齊,地板也被清理乾乾凈凈,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感覺,整潔。 但是有點奇怪,他發現大廳正門,也就是早餐店的正門,卷簾門之外,總有個什麼東西在外邊蹲守著,也不知是人是鬼,更不知是好是壞。 他無法透過卷簾門去查看外邊的情況,更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開卷簾門,去探究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那些玩意兒,隻是感覺自己今日一整天的經歷就好像在做夢,一切顯得那麼的真實,但又有點不切實際。 隻不過木頭箱子卻放在他的手邊,看得見,摸得著,那冰涼涼的觸感,隻能說非常真實,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不是幻覺。 那些玩意兒就是存在,隻是很少在人麵前出沒,或是一旦出沒就會像致死率極高的病毒一樣,以超快的速度,趕在消息傳播出去之前,殺滅一切它們所盯上的活物…… 帶著這份恐懼的心情,白曉雲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提著箱子來到景維她爸所說的墻角櫃子處,使出全身的力氣挪開了櫃子,按照景維她爸所說的步驟依次敲擊地磚。 在連續敲擊到三塊尋常地磚發出悶響後,第四塊果然出現了與先前三塊不同尋常的聲響,他處於驚喜和恐懼,想也沒想就用手去撥弄那塊不同尋常的地磚,可搗鼓了半天也沒有挪動地磚一絲一毫。 他最終還是得提著箱子去裡屋的樓梯間看能不能從裡邊翻找出工具來撬開地磚。 隻是當他來到裡屋時,首先看見的是一扇窗戶,以及窗戶上的人頭…… 那人頭把臉死死貼在窗戶上,雙手雙腳從腦袋上伸出,就和青蛙一樣粘附在玻璃上,呲牙咧嘴,朝他微笑著。 白曉雲看不出那玩意兒到底是男是女,也就乾脆無視了它,進入裡屋,正要通往樓梯間,卻發現一個行為怪異,舉止離奇,表情驚悚的玩意兒杵在樓梯間門口,一動不動,隻是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透過那亂糟糟,披散著的黑色鬢發直勾勾的看著他,就好像貓看見了老鼠一般。 可由於那家夥一直站在樓梯間不動彈,白曉雲也勉勉強強無視了她,放棄了去樓梯間找工具的想法,順手拿起一把放在屋內墻角的掃帚,以備不時之需。 他正要往大廳走,再次路過通往樓梯間的大門,發現剛才那站在樓梯間一動不動的家夥已經消失,四周漆黑一片。 他思考著要不要過去一探究竟,順便在樓梯間的工具箱拿把釘頭錘之類的東西來撬開地磚。 “!” 隻一眨眼的功夫,先前那消失的人影瞬間出現在樓梯間的門口,雙足不踏進門檻,唯恐有埋伏。 隻是站在外邊,用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曉雲,歪著腦袋,露出了陰森可怖的微笑。 白曉雲被突如其來的這玩意兒嚇了一大跳,竟不自覺往後一倒,呆坐在地上,灼熱的心臟幾乎要從他胸膛裡跳出。 被嚇到魂不附體的白曉雲嘴裡喘著粗氣,連忙用手抱起自己的木頭箱子,起身逃向大廳,臨走前還不忘把樓梯間的木頭大門狠狠的一拍,以鎖鏈鎖上,防止樓梯間的玩意兒跑進一樓。 可當他鎖好樓梯間大門來到一樓大廳,回歸到原來那塊異常的地磚附近。 提著木頭箱子,手握掃把的白曉雲盯著地磚陷入了困境。 他正思考著如何撬開地磚,是用椅子砸,還是掃把摔,或是拿手指甲扣。 可惜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並不多,樓梯間的大門被什麼東西掄起錘子砸得砰砰響,好像隨時隨地都會塌下。 接著是大廳正前方卷簾門外邊傳來了靴子塌地的聲響,後轟隆一聲重重砸在卷簾門上,是腳踹門的聲音,聽起來甚是可怖。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隻知道如果再這樣乾等下去,自己一定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於是他乾脆要緊牙關,直接用手指甲去扣那塊不同尋常的地磚。 地磚雖說有點不牢固,但依舊是很要人命的,哪怕白曉雲扣得手指甲斷裂,血液從中湧出,那也依然毫無任何可以直接打開的跡象。 而樓梯間的木頭門在此時已經經受不了錘子的敲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開始搖搖欲墜,至於卷簾門,已經開始整個扭曲變形,就是看不見外邊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在開門。 恐懼與絕望讓白曉雲近乎瘋狂,他此時已經顧不了什麼有的沒的,直接掄起裝有‘光輝’的木頭箱子開始猛砸地板,一連砸了好幾十下。 砸得木頭箱子發出類似於小孩般的啼哭聲,接著鮮紅的血液從木頭箱子那破碎的殘骸中噴湧而出,將洗過澡的白曉雲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當那塊不同尋常的地磚吸收了木頭箱子裡流出的血液後,地板便自行塌陷了下去。 他伸手抓起那塊塌陷的地板,隨手丟棄在了一旁,而此時樓梯間的木頭大門也正好被敲了個稀爛,一股刺骨寒風直沖白曉雲當前所在的大廳。 滋滋…… 墻壁上的電燈發出了滋滋聲,接著便熄滅,讓屋內的一切都變得黑不溜秋的,隻有待在墻角,渾身被染紅的白曉雲大著膽子,一手伸進了洞穴,但卻空空如也,直到他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突然一個冰涼涼的玩意兒主動觸碰到了他的手掌。 他起先還有點恐懼,但摸了幾下才發現那原來是劍柄,是景維她爸所描述的不詳之劍在這一危難關頭,主動靠向了他。 雖說這樣的詭異接觸有點可疑,可他現在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的手一抓住劍鞘,便開始發力,想要將其連根拔起,可先前那個破開木頭門的家夥已經提著錘子來到了他的身邊,冷不丁瞄準他的腦袋就是一榔頭,打出一聲悶響,叫白曉雲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