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許長安解釋說,“兇手自作聰明,看似破壞了現場,毀掉了關鍵證據,但反而留下了關鍵線索。” “什麼線索?”羅潼很好奇,“兇手到底是誰?” “兇手我們認識。”許長安給出自己的判斷。 “認識?”羅潼更感興趣了,“誰啊?總不能是巧巧吧?千萬可別是她啊,我還準備跟她再續前緣呢。” “……”許長安拍了拍羅潼的肩膀,“巧巧有沒有給趙老六下蠱我不知道,但絕對給你下蠱了。” “嘿嘿,今晚我就去找她把蠱毒給解了。”羅潼憨笑了兩聲,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咳咳,言歸正傳,兇手到底是誰呀?” “官府的衙役。”許長安說道。 “衙役?不可能吧?你怎麼看出來的?”羅潼困惑,“這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 許長安淡淡一笑,沒有過多解釋:“咱們先去衙門再說。” 羅潼將其攔住:“老四,你先告訴我推理過程,別逼我給你跪下。” “好吧。” 許長安便解釋道,“你看這水缸碎片,其上有整齊的切口,但切口的方向和深淺不一,說明此人習武,使用的兵器還是一把長刀,但性格莽撞,行事粗魯。 這般性格的人按理說,肯定會沾染上地麵的麵粉和水跡,在房間留下腳印,但趙老六家卻沒有任何腳印,這說明兇手雖然魯莽,但卻懂得偵察和反偵察的技巧。 綜合兩者來看,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修為低微,但略懂辦案的衙門衙役。” “嘶!” 聽完分析的羅潼忍住瞳孔微張,倒吸口涼氣。 由衷地發出一聲驚嘆: “臥槽,老四,你這也太神了。在這麼亂糟糟的地方,都能發現關鍵線索,簡直就是洞若幽火。就算是京城府尹手下的四大神捕,都沒你這麼神。” 許長安笑著擺了擺手,謙虛道: “我暫時隻能夠縮小調查範圍,還不能精準定位兇手。”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羅潼問道,“要不要把衙門的衙役全抓起來,挨個盤問。” “不必。”許長安分析道,“目前還無法判斷對方坑害趙老六的的動機,大張旗鼓去調查,怕是會打草驚蛇。” “有道理。”羅潼問道,“那我們怎麼做?總不能夠埋伏在暗處,等他露出馬腳吧?” 許長安:“守株待兔也太過於被動。” 二人離開趙老六家,來到四周的鄰居走訪,想問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跟趙老六接觸。 經過一番盤問,得知許二叔的小跟班劉奎,昨晚來過趙老六家中。 二人還在一起喝酒,理論上講是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可這劉奎向來憨厚老實,又跟趙老六的關係很好,沒有犯罪動機。 “應該不是他吧。” 羅潼對劉奎印象挺不錯的,“他被老婆打都不敢還手,肯定不是化龍道。我雖未見過化龍道門徒,但也深知他們皆是狠辣之徒。” “知人知麵難知心。” 許長安語氣堅定,“不能被表象迷惑,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不被表象迷惑?” 羅潼認真品品許長安的話,若有所悟,喃喃自語,“是啊,這浮世中有太多迷霧,蒙蔽了世人的雙眼,讓人看不清未來。尤其是在感情世界,人總是習慣自我欺騙,不願意看清事實。” 啊?這…… 怎麼突然就網抑雲了? 許長安敏銳地察覺到羅潼應該陷入到一場戀愛的泥潭中,想要抽身卻越陷越深,本能地想要吃瓜: “實不相瞞,愚弟我在處理男女之事方麵也是一把好手,不妨細說。” 羅潼嘆了口氣,又笑了笑: “改天喝酒細說,先去把劉奎那小子給拿,免得夜長夢多。” 二人火速前往縣衙,卻發現劉奎不在。 詢問馬縣令得知,劉奎今日休沐,陪媳婦兒回娘家了。 這是要跑路的節奏。 城南門。 皮膚黝黑的劉奎駕著馬車,來到城門口,神色慌張地亮出腰牌,說是要出城辦案。 城門守衛也沒多想,象征性地盤問了兩句,便讓他過去了。 出城門走了三裡地,劉奎的婆娘便急不可耐地掀開馬車布簾,皺著眉頭在劉奎的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 “瞧瞧你乾的好事,以後我怎麼辦,天天跟著你東躲西藏嗎?” 劉奎努力擠出微笑進行安撫: “我可是整個寒潭縣,僅次於許大人的辦案高手,所有的線索都抹除了,就算是黑袍使也查不到我身上。先回娘家兩天,等風頭過了再……” “真當黑袍使皆是莽夫?” 虛空之中就傳過來一陣嘲弄聲。 劉奎內心無比慌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 下一秒,一個身著黑色官袍,腰間配有一長一短兩把官刀的俊美男子,赫然站立在馬頭之上,嘴角似笑非笑: “奎叔,跟我們回去吧。” “長安,此事真不怪我。”劉奎一邊甩動韁繩驅使馬車加速前進,一邊努力辯解,“你就看到許大人的麵上,放我一馬吧,等把我家婆娘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自會回縣衙謝罪。”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羅潼不知何時已現馬車的車頂之上,“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把馬上停下來。” 聲音不大,但是卻充滿殺意。 馬車中的婆娘嚇得瑟瑟發抖,慌忙掀開馬車布簾,狠狠地掐劉奎: “還不停?還不停?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劉奎火速收緊韁繩,疾馳的馬匹迅速止住腳步。 看著站在馬頭上的許長安,再次自辯清白: “長安,此事真不怪我,我被人陷害了。” 許長安沒有否認,也沒有相信,隻是淡然一笑: “奎叔,隻有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我才能夠判斷你是否真的被陷害了。” 劉奎談條件: “長安,此事無論如何都與你白嬸無關,可否讓她先走。” 許長安看著坐在車上的白嬸,淡淡一笑: “白嬸放心,我們黑袍司辦事歷來很講究,從不傷及無辜。” 白嬸當即從背後給了劉奎一拳: “長安既然說了,自然會辦到,還不趕緊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磨磨唧唧,一點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