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不期又遇舊敵仇,身懷重傷強自流(1 / 1)

笛語飛花 雪客歸程 4190 字 2024-03-17

李躍飛一看那粉衣少女,不禁叫出了聲,心裡一陣驚疑,一陣膽怯。   斷子期隻掃了一眼那少女,不過令他驚疑的,是她身後的那兩個年過五旬的男子。   隻看那少女背著手,走上兩步,看了看斷子期,問道,“你就是斷子期?”斷子期看她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兩轉,正透著邪魅之色,道,“不錯,我就是。”那少女又指了指薑梳婉,詭笑道,“她可是你一直惦記的女人了?”   斷子期一聽,心中似忽然中了一根芒刺;而他旁邊的薑梳婉,也不禁低下了頭,側過了臉。   那少女一見,似乎正合心意,不無感嘆地道,“真是個情種,也真是個美人。”說著,那少女又稍稍打量了一下薑梳婉。   李躍飛這時對斷子期道,“斷兄,梳婉的毒,就是這個小姑娘種下的。”   斷子期看了看那小姑娘,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個人,問道,“你是紫雲殿的人?”   “嗬嗬,”那小姑娘身後的一個男子這時怪笑了兩聲,接過話道,“想不到斷公子還記著紫雲殿。”斷子期道,“當然記著,更記著你們日月二使。當年紫雲殿為禍江湖各大門派,人人得而誅之,我怎會忘了你們紫雲殿的大名?”   那男子微“哼”一聲,繼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當初你殺了大殿主和三殿主,好威風啊。”斷子期冷眼看了看他,道,“今天你們是來報仇的?”   那少女卻露出了一個俏皮的表情,道,“報仇的事先放一邊。我看你還真有本事,不用我的解藥,就能解了我的赤焰毒,厲害,厲害。”   斷子期冷冷道,“你小小年歲,就修煉如此邪惡武功,將來小心久居魔道,難有回路。”   那少女一聽,揚聲道,“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難道正道中就全是好人,邪道中就全是壞人?你能在江湖上一舉成名,不也是因為沾上了我紫雲殿大殿主和三殿主的鮮血嗎?”稍停了停,那少女見斷子期無言以對,轉而又道,“隻是,隻是,哈哈,你最心愛的女人卻跟了別人,真可謂是有所得,亦有所失。”   斷子期一聽,情緒稍動,不過他還是極力克製,道,“看來,你恨的人是我,那為何要牽連李夫人?”   “哼,”那少女稍動怒氣,道,“我本來想讓薑梳婉受盡折磨而死,那樣你會更加傷心,也會更加內疚。可惜,我還是小看了你。”這句話聽來,既像是在誇贊斷子期,又像是在責難斷子期。   斷子期道,“是我的事,你以後大可直接來找我。薑梳婉已身為人妻,與我無半點關係。”   “好,”那少女接道,“我成全你,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想必你和我這兩位叔叔也是老朋友了,今天就請你和我這兩位叔叔過過招,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說著,那少女退到一邊。庭心之中,隻剩下斷子期和那兩個年過五旬男子——日月二使。   斷子期看了看日月二使,淡淡地道,“兩位使者,請吧。”日使者不屑一笑,道,“好小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天高地厚。”   說罷,日使者即飛身襲進,雙掌一出,就是至剛至硬的金砂掌功夫。金砂掌可是少林七十二絕學之一,日使者曾經為學武功,在少林出家,他又悟性極高,很快就領略到了金砂掌修煉之法。隻是在學成還俗之日,日使者卻加入了紫雲殿,多令江湖正道為之一嘆。   斷子期識得此掌法厲害,看準來勢,輕身飄開,如風中飛葉般先避其銳。   日使者一掌方出,一掌又進,繼之“啪、啪、啪”三掌拍出,打得山響。斷子期在掌風之中,但覺熱浪重重,呼吸難受,遂於避掌之際同時蓄力,也還了一手冰寒掌。寒氣一出,斷子期方覺心中一舒。   不過,斷子期方方站穩,空中忽然傳來破石之聲。斷子期反應確是極快,低身、側滑,再看時,月使者方方從半空中落下。   斷子期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暗道一聲“好險”。也幸虧斷子期身法迅速、閃躲及時,否則被月使者的琵琶功彈到琵琶骨,那琵琶骨一定是要碎了。   而日月二使的武功,與當初紫雲殿大殿主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現在斷子期以一敵二,委實難應。   但看日月二使心中溢火,手上盡是殺招。“劈、劈、啪、啪”之間,雄渾掌力之聲,紛繁不絕於耳。斷子期見對方掌勢如山,哪敢硬接,隻於間隙之間,稍稍能還一掌。   李躍飛看他們鬥過了五十餘手,心中不免著急,畢竟眼下境況,自己與斷子期同路。念動之時,不禁手拳緊握。   然而,那少女卻在一邊狠狠地瞪了李躍飛一眼,似乎在道,別不自量力。李躍飛一見,心中羞慚,不敢多動半步。要知上次與那少女過招之時,竟接不住那她三十招。   這時,日月二使一左一右,同時向斷子期送出單掌。此時斷子期已避無可避,遂硬伸出雙手,接住來勢。隻看四掌一撞,三人登時如泥塑一般。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之後,斷子期已深深感到火熱燔胸。要知對麵這二人都曾是少林高僧,都修煉了一手絕世武功。若是單拿出一人,斷子期還可勝過其一招半式;此時二人齊上,斷子期真是有些力不心從。   若如此再比拚下去,斷子期一定會重傷五臟。斷子期暗想少許,決定先用內力逼退一人;除此之外,也別無更好的辦法。   斷子期遂暗轉冰寒內勁,全力把內勁放在左掌上。如此一來,真也是立竿見影,但看左手邊的日使者的手臂沒一會兒即瑟瑟發抖,繼之頭頸也不自主地開始顫抖。而斷子期右邊手臂雖然內力漸退,不過他內功修為畢竟稍厚於月使者,所以麵身肢體並未顯有異常。   一旁的那少女卻沒看出斷子期的意圖,隻看到了日使者目前如臨霜雪,因怕其有失,遂叫道,“兩位叔叔,退下吧。”   日月二使聽到少女命令,馬上強運內勁,撞開了與斷子期相拚的手掌。但看這三人,俱退後了兩步,而日使者的口唇麵色,已著實顯出青紫。   那少女這時對斷子期道,“不愧是如今三大高手之一,真讓我開了眼界。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今天咱們就先到這,我一定還會找你。”說完,轉頭對日月二使道,“我們走。”說罷,這三人即如飛鷹一般,騰空而去。   斷子期和李躍飛、薑梳婉從回桌前。李躍飛端起一杯酒,鄭重地道,“多謝斷兄,又退強敵。”斷子期露出一絲苦笑,忽然側過頭去,吐出一口熱血。   李、薑二人一見,俱是驚愕,忙問如何。   斷子期見薑梳婉麵露擔憂之色,不免生出片許欣慰,體內強運真氣,提了提精神,道,“日月二使每人都有一手少林絕學,都是剛猛火烈的功夫。我雖然擊退了他們,可自己也不能免受其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李躍飛恍然道,“原來斷兄方才是強撐身體,我……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斷兄了。”   斷子期淡淡一笑,道,“哪用什麼報答。紫雲殿如今重出江湖,不知又會做出什麼事……看來我也應該把這個消息通知給少林寺雪詠大師,讓他老人家早做防範。”   李躍飛點頭道,“斷兄說得有理。不過,斷兄還是先在我府上調養些時日吧,報信的事,就交給我。”   斷子期笑著搖了搖頭,道,“方才隻是這一口瘀血沒有化開,現在我已經沒事了。而且我也很想念我少時的恩師庭雨大師,所以還是我去報信吧。”   李躍飛見強留不住,也不勉強;薑梳婉似有言語,不過欲言又休。斷子期稍看了看薑梳婉,心中亦歡亦憂,昔日心上之人,現為他人之妻,又有何念。   斷子期遂拿起一杯酒,敬了李躍飛夫婦一杯之後,也不待次日天明,即踏月而去。   明月有情,皎潔含憫。也不知斷子期是依舊不願接受薑梳婉已為人妻的事實,還是急欲趕往嵩山少林寺,他竟帶傷徒步走了兩個時辰的夜路。而此時正處於孤長路途之中,別說宿頭了,就是一處屋房,也無處尋著。   後來斷子期走得確是累了,即倚坐在一棵樹邊,不由自主地又想到薑梳婉,美貌溫柔,仿佛就在眼前。想著想著,不覺苦笑一聲,緊接著,又“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斷子期的眼中越來越模糊,再沒半點力氣起身,隻能依稀聽到不遠處的零星鳥蟲之語。   畢竟斷子期之後有何境遇,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