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鬆悅客棧內。一漢子小酌一口,悠悠道:“這青城山峰巒疊嶂,林木青翠,幽深靜雅,每次來都讓人心曠神怡,沉浸其中哪。可就是這鬆風觀摸不著門道,每次送禮都吃閉門羹,他娘的難受。” 另一名漢子舉起青瓷小碗,“莫不是這道門中人都這麼難打交道?”說罷,碗中酒一飲而盡。 說話的正是史鏢頭和鄭鏢頭。 林平之一杯清茶入喉,閉眼道:“此言差矣,鄭老哥你雖走南闖北,打過交道的道門中人隻怕不多。這哪一門,哪一派都有善有惡,有好有壞。道門有那懸壺濟世的真‘仙人’,也不缺裝神弄鬼的偽道士;佛門有那慈悲為懷的活‘菩薩’,也少不了那騙錢斂財的假和尚;儒家固有治世之能臣,道德之典範,同時不也多的是擾亂朝綱的奸臣賊子麼。 前些時日,我從南華禪寺下來後遇到一癡漢揪著一個小和尚不放,嚷嚷著‘佛教外來,道教正統,儒教傳承’讓小和尚交出香火錢滾蛋。你們說這癡漢可看過《道德經》、可誦過佛家經典,可讀過四書五經?但凡真看過一二,也不至於說出如此笑話。這老子青牛出關,悟世間至道;佛陀菩提樹下,證妙明真心;孔子周遊列國,出治世經典。都是發現了真理和規律,而不是創造了真理。這蠢驢對著真理搞門戶之見,豈不可笑。難道有人發現了金子,別人就不能用金子隻能用青銅?”。 “少鏢頭高見!”史鏢頭,鄭鏢頭聽得是眉飛色舞,朝林平之豎起了大拇指。 “少鏢頭,這次總鏢頭捎了什麼禮物來給餘觀主?”鄭鏢頭問道。 “三千兩銀票”,林平之回到。 “這麼直接?總鏢頭大才哪!不是,這他娘的,有些多啊。”史鏢頭挖著鼻屎,有些忿忿。 “吃不吃得進去,那得看他們的本事了。走吧,上山。”林平之長身而起,朝客棧門外走去。 離開福州近兩個月後,林平之與史鏢頭、鄭鏢頭在青城山下匯合,稍作修整,便朝青城山上出發……南華禪寺之行後,林平之便知,若全以夢中觀念套在現實中行事,難免有失偏頗,且走一步看一步,再當下作出應對。 青城山半山腰,兩名灰衣青年攔住林平之去路,問道:“三位上山有何貴乾?” “在下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久聞青城派鬆風觀餘觀主俠名,特來拜會!”林平之拱手道。 “皮師哥,這次是這龜……是這少鏢頭來了,要去通報師傅嗎?”。其中一名男子問道。 另一名男子說“問啥問,吉師弟,師傅說了,福威鏢局的人一概不見。” 史鏢頭怒到:“他娘的,我們大老遠專程來幾次不見就算了,少鏢頭來了都不行嗎?也不是求青城派照應,隻是想著要來本地開分號,做生意,出於禮數,拜會一下。少鏢頭,我們禮數盡到了。” 林平之聽到“龜”字就知道還是熟悉的味道。頭也不抬,開口便道“你們鬆風觀的這些個龜兒子,本公子既然來了,你說不見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