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湘潭城裡的街道上已是人來人往,而熙攘聲卻是半點兒傳不進這“逍遙樓”的後院客房內。 林平之周身氣機後升前降,隨著時辰運轉經過十二正經各大竅穴,最後匯聚於膻中,呼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隻覺神清氣爽,精力無窮。姬香早早便起來打點行囊,查看馬兒狀況。而曲非煙則跑到令狐沖房中去揪著他起床。 四人用過早膳後,離開逍遙樓往城外走,一人一騎剛出得城北門,就遭近兩百來號人攔住去路,這些人手持刀劍,服裝統一,竟似大門大派的弟子一般模樣。前排的七人腳下胯著高頭大馬,有說有笑,指指點點,似專程等著四人而來。 林平之看著不遠處的一群人,前排帶頭的公子哥正拿出碎銀遞給麵前點頭哈腰的一小夥,定睛一看,這小夥竟是逍遙樓裡眾多店小二其中之一。 令狐沖看了看身邊三人道:“都說財不外露,莫非是逍遙樓這店小二見林兄弟金銀多,然後將泄露消息出去讓山匪來打劫?那這逍遙樓不成了黑店?這麼大的客棧酒家,不至於啊。” 林平之道:“你看這幾百號人,哪像山匪?穿的都不比你們華山派弟子差,還不是持刀便是拿劍,莫非是殺了費彬的事泄露出去了?但不可能啊,我能確定當時周圍就我們幾個活人。” 曲非煙倒是認出了帶頭的公子哥,正是被她賞了一針的那位。“別瞎猜了,哥哥們,中間那位就是想輕薄香兒姐姐的公子哥。看來香兒姐以後行走江湖還是得戴層麵紗,省得這些登徒子惹麻煩。” 姬香無奈,看著林平之溫柔一笑道:“公子說的對,懷璧其罪……” 此時,對麵帶頭的公子哥吼道:“黑衣服的小美人!我說什麼來著,這湘潭城裡沒有我吳月得不到的東西!”旁邊的幾個人大聲調笑道:“要做大還是做小,現在咱們公子給你機會選擇了,要珍惜啊!哈哈哈哈。” 令狐沖一怒,朝對麵大聲嚷道:“什麼阿豬阿狗的?隻會在那瞎叫喚?想打架就過來打呀,我日月神教怕過誰?” 對麵一聽日月神教,頓時鴉雀無聲。公子哥吳月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自己壯膽道:“別怕,他說是魔教就是魔教?再說我吳家在五嶽劍派裡有親戚,我們這邊人多,怕他作甚!” 曲非煙被令狐沖這話逗得咯咯直笑,四人並排慢行,此時已離帶頭公子哥不到三丈。姬香伸手撓了撓林平之手臂道:“公子不用動手,這些人我來打發就好。” 這公子哥吳月見姬香抓著林平之的手臂,還在切切私語什麼,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誰殺了那個小白臉!賞紋銀五百兩!” 話音落,三五十人揮舞著刀便朝林平之沖過來。姬香一撥馬韁,馬兒側挪步,隨後雙手一撐馬背,瞬間飛越馬頭,直奔來人而去。為首一人,見得黑衣女子襲來,怕傷了吳公子點名要的人,翻轉刀刃橫拍姬香側腰,哪知刀身未及,喉結卻已被手指點碎。身後眾人見“帶頭大哥”中了一指就躺地嘔血抽搐,皆是一呆,可姬香哪容得他們半點分神,左右開弓,二指急點,頃刻間周身十來人盡皆捂喉暴斃。後麵來人見黑衣女子所過之處,沖過去的兄弟竟皆倒地,一時也是慌了神。 “令狐兄,照看好非非。”聲音還在令狐沖耳畔,林平之人已到吳月臉前,未待公子哥反應過來,林平之五指如勾,死死扣住了其麵門,腳輕踩馬首,生生將吳月從馬背上“拔”了出來。吳月臉部吃痛,痛直透頭骨及頸椎,剛要哀嚎,卻聽得林平之道:“別出聲,出聲就得死,口水會弄臟我的手。”竟又將哀嚎聲硬憋了回去,身子忍不住篩糠般地打起了擺子。心中極速飛轉怎樣才能活命。 眾人見黑衣女子出手狠辣,吳月又像雞仔似的給人擒在手上,隻道這魔教中人果然貨真價實,立馬哄散逃命,隻留得前排馬上的六人還在猶豫不決。 姬香回到林平之身邊道:“若是尋常人家女子,隻怕早被這廝擄走糟蹋了,也不知這貨色在湘潭害了多少人。” 吳月一聽勢頭不對,終是忍不住哭嚎出來:“姑爺爺,姑奶奶饒命啊,我保證不敢再有下次了……我家裡兒子女兒還小,老母親臥病在……”話未說完,手腳一攤,頭骨已被捏碎。 扔了吳月,林平之望著屍體道:“都說了出聲就得死,偏偏不聽。”抬頭望著對麵淡淡道:“你們六個,是要留下來收屍還是陪葬?給你們一個機會改過自新,以後好好做人。若想活命,現在趕緊滾。” 六人本是想看看林平之會不會放吳月一馬,要放了的話,六人也算和公子哥有難同當了,以後吃香喝辣不愁了。誰知他說殺就殺,眼都不眨。此刻聽林平之放出話,立馬四散疾馳而去,怕慢了一步這些“魔教魔頭”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