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自的斬獲(1 / 1)

“我把兩儀劍給用掉了。”   英昭說得倒是灑脫,眾人知道那可是傳了三代的佩劍。   “兩儀劍當真不得了,”英昭睜大了眼睛似乎正目睹著記憶中的搏殺,“我情急之下飛劍而出,巴不得一劍分成雙劍用,此劍竟果然一分為二,自行遊走纏鬥。”   “你倒是舍得。”常戚摸了摸自己的出塵劍。   出塵取超出凡塵之意,是叢鋒門為無劍新人配備的基礎兵器,自然比不得兩儀劍。   “能就此走掉已經很厲害了,”常喜贊嘆,“那畢竟是凝靈境修士。”   “哪能這麼簡單,喏。”英昭一聳雙肩示意大夥留意自己的袖管。   “我怕兩儀劍纏鬥不了多久,背上那盲女,施展了師父給的劍翼訣,可惜被那人發現,兩枚毒針釘入了雙肩,頓時漸感酸麻,隻是情急之下卻顧不得這許多,哪知飛不及百裡,雙臂已然全黑,毫無知覺,不得已落地之時,兩條黑臂自行脫落,乾脆找地方休養了好一陣子,這才姍姍來遲。”   “還好那人並無飛行法器。”英昭的一番話聽得常戚替他心有餘悸。   “是啊,”英昭嘿嘿一笑,“想來當時急了,如今回顧,其實那毒隻是一時麻痹之效,我若早點停下,絕不至於輕減了這幾分。”   符生麵色凝重,這劍翼訣,英昭剛得時就和大夥提過的。   劍翼訣本非納氣境修士可以施展,英昭的劍翼訣是由他的師祖黎修業長老簡化後供他保命逃遁之用。   簡化劍翼訣須化臂為翼,本就會傷及雙臂經脈,短程使用後任需靜養一段時日。   是故英昭被一再叮囑,輕易不可動用。   哪成想初次下山便有此一遭。   以英昭的才能,拋出了兩儀劍,施展了劍翼訣,仍是付出了此等代價。   “為何拚了雙臂不要,都要救一個素未謀麵的民間盲女?”符生欣賞英昭,但如果是他,想來不會如此選擇,“你可是劍修。”   英昭不笑了。   “入門後不久,我曾見過一個盲女,”此時他的眼神又如同看著一個可憐人兒,“她也是年紀輕輕,卻一副油盡燈枯之相,她隻有一個心願,想看看父母的相貌。”   英昭深呼了一口氣:“師祖說過,師父萬事有方,卻為此事總感到虧欠。”   “是高師父的女兒?”常戚略一意外,旋即又如看破生死,“唉,連高師父的女兒都是這命。”   要常戚說出安慰之詞就如同要秀水從嘴裡摳出食物來一樣終究難以符合期待。   “不怕,”常喜試著安慰,“師母不是萬春穀的嗎?”   “當年就是在萬春穀誤服了藥,起初目不視物,後來身子也越來越弱,師母已想盡辦法,如今經年累月,恐怕隻剩一兩年光景了。”   常喜很少看到英昭如此低落,試著幫他脫離過去:“那帶來的女子呢?”   “噢,師祖親自看了,有修煉資質,乙等根器,想納入門下,隻是雙目為後天所創,除非更換雙目,否則任誰也是治不好的。”   常喜突發靈感:“那小師妹豈非也能換目?”   “不同,”英昭解釋,“小師妹雙目本就完好,失明是因藥物毒損經脈所致。”   “等等,你說修業長老要將她收留下來入在本門,”常戚表示悲觀,“隻怕行不通吧,尋常人家聽聞仙家來人,無不恭恭敬敬,行大禮的也大有人在,那家人可是連治眼睛都不願一試的,如此油鹽不進,也不知為何?”   常喜猜測:“莫不是被仙家騙過?”   常戚另有揣測:“更似民間江湖人士,冒充仙家,坑蒙拐騙,真若如此,要勸人家同意,可是難上加難了。”   英昭從容一笑:“忘了我師父是誰了?”   常戚抹了一把臉:“也是,沒有高師父想不出的辦法,除了醫女兒,哎呦……”   常喜乾脆擰住了常戚的腿不再鬆手:“說點高興的英昭。”   “高興的?最高興的就是和凝靈境交了手。”   “腦袋打壞掉了。”懾於常喜的威勢,常戚長話短說。   “真的,”回憶起和凝靈境交手的場麵,英昭興致盎然,“其實凝靈境並非不可企及,雖說九死一生,但你我畢竟有也修為在身,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常喜生怕常戚又說些不中聽的話,立刻鼓動大家發言:“那你們呢?這趟下山,都是何收獲?我是什麼都沒遇到,你們定然比我好運。”   不想首先接話的還是常戚:“好運?也是,途經望客村,聽到敲鑼打鼓甚是熱鬧,結果是村中老人喜喪,被拉著吃了一整天的席。”   “你不辟穀,學秀水師兄啊。”   “我說我是仙人,不必吃食,他們說那躺板板的才叫先人,硬塞我吃紅燒肉。”   常喜沒想到自己的兄長栽在了好客村民的手裡:“受委屈了。”   常戚抹了下嘴角:“味還行。”   英昭被逗笑了:“誒,符生,你呢?”   “去臨山縣外捉了隻狐妖,交給置妖閣了。”   “厲害啊符生,”常喜喜笑顏開,“還說得這麼輕鬆,看來一點沒難倒你吧。”   符生暗想其實已經難死了原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若非夢夢帶來指筆,自己也早被那狐妖除了“妖”,麵上隻是擺擺手以示自謙。   沈恪此時看到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略一思忖方才開口:“我的……確定要說?”   常戚盯著沈恪細細觀看,如同重新審視一般:“原以為你隻是不愛說話,現下看來還頗為墨跡。”   “我去了符家。”   “符家”二字引得眾人瞪大了眼睛。   符生尤甚。   “符家屋舍完好,人影寂滅,既無活物,也無死屍,看不出任何端倪。”   “既如此,如何得知符家滅門?”自己有夢夢告知,符生疑惑的是旁人如何確定。   “此事,師祖勸我勤奮時說過,符家為全部族人皆請有有常符,若是身死道消,有常符也會憑空燃盡。”   說及此處,英昭英氣十足的麵容立時嚴峻,學著黎修業長老的口吻重復:“若是實力不濟,旦夕不知死所。”   “如此,目下尚存兩張有常符。”方才常喜可是說過符家有人走脫,算上自己,正好兩人。   “目下已無,聽聞符家死寂,薑星隱長老第一時間便前往探視,現場就將僅存的有常符燒了。”   符生點點頭,薑長老這是在幫符家留根。   在薑長老之前,有心之人興許可以探知符家有人尚存,但在有常符盡焚之後,任誰也不能知曉符家還有幾人。   “有關符家的線索,或許不在符家大宅,”沈恪補充,“我去之時,符家周邊村屬,已是蝗災一片,妖異萬分。”   符生皺眉:“你懷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