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五味雜陳,每一個瞬間都好像有細微的變化,讓趙塵一時也說不清是個什麼味道。同時隨著“粥水”滑落腹中,絲絲暖意自腹中擴散,同時也有紅塵萬象自趙塵心頭演化。 隨著紅塵萬象的演化,絲絲縷縷的紅塵之氣以此為源,不斷冒出來。在這絲絲縷縷又源源不斷的紅塵氣的洗禮下,便是紫府之中,都有異象發生。趙塵紫府之中忽然浮現一層淡淡的霧氣,五色迷離。 若是尋常真人,這一碗“粥水”下肚,經過這紅塵氣的洗禮,怕是會直接從這種對眾生疏離的狀態脫離出來。 這紅塵萬象自心頭演化,迷離薄霧在紫府飄散。這一切都如同藍衣道人預料的那樣,可是有一點超出了藍衣道人的預料。趙塵身為先天生靈,體內先天道韻流傳。這流傳的先天道韻,不但充斥在體內,還流轉在法力、紫府、乃至元神之中。 紫府之內,丹臺之上,趙塵的元神睜開雙眼,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抬手虛握,那些迷離的五色霧氣源源不斷的望掌心匯聚,最後化作一球形的五色水幕,於心頭演化的紅塵萬象同步顯現在水幕之上。趙塵元神手中握著這枚“水球”,就如同握著一片人間,一方紅塵,無數的愛恨離別,恩怨情仇在其中演化。 看著掌心這一方紅塵,趙塵的心境越發的高遠。突然聽見藍衣道人的問話,趙塵輕笑道:“前輩這碗紅塵,滋味確實不錯。” 藍衣道人看著趙塵的雙眸,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少年道人身上的氣息確實有一絲細微的變化,但這變化的放心卻和事先預料的毫不相乾。原本在心中組織好的語言也被趙塵這一眼如雨打風吹一般,“沖擊”的七零八落。 “不錯便好,不過不錯隻有這一碗,不不錯也隻有這一碗,”藍衣道人一邊隨口應答著,一邊在心中思量著。 先前,這趙塵還沒有發現藍衣道人時,藍衣道人便已經注意道了趙塵。 引起藍衣道人興趣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趙塵對於自家傳承的認識,而最開始引起藍衣道人注意卻非如此。趙塵那一身疏離的出塵之氣實在太明顯。當然,這也是引起藍衣道人興趣的原因之一。 依照藍衣道人的經驗之談,第二階段修行,主要便落在神魂上。人這一生,生老病死,都在這紅塵之中,這萬丈紅塵於人而言,就好像水至於魚一眼。神魂的修持,也離不開這萬丈紅塵。唯有在這紅塵之中把握住神魂的每一點細微變化,才能取得第二階修行的上乘功果。 因此,在五華道人看見趙塵的第一眼,便覺得趙塵的路走的有些偏了。為此,五華道人打算嘗試拉趙塵一下,之後,趙塵又表現出了對自己傳承的認識,這才有了請趙塵喝粥的想法。 隻是,這一碗粥說並沒有起到作用。或者說確實起了一絲作用,隻是這作用的方向和藍衣道人一開始的目標並不一致。 “也不知是這小道友根基太紮實還是修了什麼特殊法門。若是這尋常粟米不行,那就用好一點的粟米。若是我能力不夠,那……”藍衣道人心中念頭轉動,隨後說道“小道友不遠數十萬裡從山海走廊來此,所謂何時?” “不敢欺瞞前輩。之前我在山海走廊那裡結識了一位前輩。那位前輩告訴了我雲山法會的事情,在下一時好奇,便過來看一看。” “雲山法會啊,雲山法會還有一段時間。隻是我也是受人之邀,卻是不方便帶上小道友。” 對於藍衣道人的話,趙塵心中雖有一些失望劃過,卻又一點不滯於心:“這樣阿,那卻是我自身的緣法不夠。” “小道友不必失望,”說到這裡,藍衣道人語氣頓了頓:“不過依小道友這樣的心性,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失望的情緒。” “我雖不能帶小道友去參加雲山法會,但還是可以為小道友指一條路的。隻是這路能不能走通,卻還要看小道友自己。” “還請前輩指點。” “談不上什麼指點不指點的,”藍衣道人隨手往遠處一指:“小道友你一路往那裡走,到時候會遇到一處村落,在村子旁邊,有一位道友在那裡結廬清修,小道友可以去那裡看看。” 藍衣道人說的模模糊糊,既沒有說清楚距離長短也沒有說清楚具體地點,但趙塵還是真心表示感謝。 “這次法會是一運一次的大會,到時必有天人講道。” 所謂天人,說的就是第四階修士,意思是說第四階的修行者,離天愈近,離人愈遠。這裡的天指的是大道、天地本源、天仙果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人指的是人道凡俗,是紅塵因果。 “當然,除了天人講道,到時候還有許多資源交換,各種奇異之物層出不窮,也是一個開闊眼界的好機會。” “我這些時日,便是在收集一些穀類,打算釀一壇酒用來在雲山法會上交換。” 說著,藍衣道人將那個種植著株狗尾巴草的瓦盆翻了出來。此時盆中的狗尾巴草已經一片枯黃。藍衣道人抬手將枯黃的狗尾巴草揉成一團灰燼。攤手一吹,將灰燼吹盡之後,掌中留下了一粒草籽或者說粟粒。這粟粒和之前那一百多粒不同,其上五色齊全。 藍衣道人掐著粟粒一通揉搓,攤手一看,這一枚粟粒已然變成了兩顆,一粒宛若草籽,隻是生機旺盛,身孕靈光。另一粒五色迷離,表麵似有光煙生滅。藍衣道人隨手一拋,那粒靈光草籽便不知被其扔到了何處。 隨後,藍衣道人又取出一隻口袋,帶布袋趙塵朝裡麵一瞧,裡麵兩種粟米混雜在一起,裝了大半口袋。其中一種隻是普通粟米,還有一種,表麵卻是五色混雜。藍衣道人將那每表麵好像有光煙生滅的粟米朝布袋中一丟。其落入布袋之中,和一粒普通粟米重疊。頓時,這粒普通粟米便轉化成了那種身具五色的粟米。 “我這兩年多功夫,攢來這差不多九百粒。”說著,藍衣道人從布袋中倒出十來粒五色粟,用紙包好,往趙塵身前一遞:“今天說是請小道友喝粥的,隻是這粥水太寡淡,實在有些拿不出手,便再送小道有幾粒粟吧,小道友回去自己煮一煮,也不說請小道友喝粥了,就說是喝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