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趙塵兩人一如往常一樣,各自遊覽城中風物。直到一日清晨,趙塵叫住周嗣:“今日隨我去江邊看看如何?” 周嗣聞言,心中頓時有了猜測,心中歡喜溢於言表。這些年來,他雖趙塵遊歷四方,也算見識過不少奇人異事,但龍宮水府這種傳說中的存在,卻還是第一次去。 “不要說周生你,便是我,這龍宮水府,也隻是聽說過罷了。”說話間,兩人便已收拾妥當,從客棧中離開。 “周生,今日龍君壽宴,若是有緣能夠見識一二,不知你可準備了什麼禮物。雖說神道富貴,於一般人而言,可以說什麼寶物沒見過。但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該進的心意還是要進的。” “老師,你也知道我身無長物。所以,我想了好幾天,打算和給靈峙道長的的一樣,送一卷我親手謄抄的經文做為禮物……” 就在這般閑聊之中,兩人已經來帶江畔。選了一處地方,從袖中抽出兩副漁具,講一副遞給周嗣:“時間還早,正好用來打發一下時光。” 看著幽幽水麵,趙塵雙目好像有些失神:“似這樣無聊打發時光的方式,上一次大概會是上一輩子,畢竟此生是沒有這個記憶的。周生你呢?” “沂州城外那條沂江,我小時候還是釣過一些次數的,還有家中池塘湖泊等” 閑聊中,趙塵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已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便是力自己不過一兩步的周嗣,此時身形看起來也有些模糊。哪怕此時雙眼之中光韻流轉,所見比普通肉眼也強不了多少。“這茫茫白霧,大概是一件威能被正真催動的法寶,或是一門厲害神通。隻是不知道這白霧究竟籠罩了多少範圍。” 正如趙塵所了,這白霧乃是一對雲璧法寶所化。一邊一枚,整個荊水兩岸都被其籠罩。隻是和霧中受邀請的客人所見不同,對於其他人而言,這隻是一層極為寡淡的尋常薄霧。薄到隻有遠觀才能有所察覺。 正在趙塵心中自語之時,遠處薄霧之中,忽然出現一位身著綠色錦衣的文士,文士站在遠處,對趙塵兩位拱手一禮:“兩位郎君好。” 趙塵和周嗣隨之起身回了一禮,隨後道:“不知先生來此有何吩咐?” “兩位郎君,今日正逢我家水君壽宴,所以廣邀四方賓客有緣。不知兩位郎君可否願意賞光?”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趙塵話音剛落,綠衣文士身後的白霧中,兩位黑衣甲士牽著一輛馬車走出。文士隨馬車一起走到趙塵兩人身前,邀請兩位上車。 “如此便有勞先生了。” 等趙塵兩人在馬車上坐定綠衣文士親自為兩位駕車。兩名甲士一名護在車其,一名隨於車後,腳力一點也不比馬車弱。 馬車一路將兩人送入水府深處,分別安排一間屋子給兩人沐浴更衣。待兩人換好預先自備的衣服後一位侍女將兩人朝宴會廳領去。 這侍女也是龍宮中的經典角色:蚌女。其本身二階的修為,雖受到高階存在的點化,得了人身,但依舊保留著一些原本物種的特征。 宴會廳中座次排序,大致可以分成三等。一是內廳,內廳寬不過三丈,長大概十餘丈,一排丹臺排開,其上雲床高案、屏風香爐。之後是外殿,長十來丈,寬也將盡十丈的大殿之中,每一丈見方的鋪有一張錦榻,一張高一尺寬三尺長五尺的幾案。至少幾百張的錦榻幾案整齊的碼放在殿中,卻一點也不給人一種別扭之感,隻覺自然和諧,好像本該如此,若不是一張張的數過去,一眼掃過甚至不會意識到問題。內廳和外廳以裝飾性的鏤空拱門和勾起的珠簾象征性的隔開。 第三等便是殿外了,殿外每三尺見方邊設有一張小案,不知有多少小案設在殿外。但無論哪一張小案,都可以通過殿門將殿中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無論是內廳還是外廳。 侍女將趙塵領到外廳一處已經比較靠近殿門處坐下隨即詢問道,是讓周嗣陪坐在此處,還是領其到殿外單獨坐一席。 聞言,趙塵側身問道:“周生,你的意思呢?” 周嗣略微沉吟了一瞬,對侍女道:“我便陪坐在老師身邊吧。”隨後又轉身道:“還望老師不要嫌棄,收留則個。” 也許這座宴會廳扭曲的不僅是空間,甚至還有時序。原本在趙塵來時幾乎空無一人的三層席位,在趙塵周嗣坐下還不到兩三個呼吸,除了內廳,便幾乎坐滿了。 隨著眾人坐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內廳之中,忽然出現一身穿墨綠色錦袍的男子,看起來將近三十。那一身墨綠色的袍子遠看十分素雅。但走近一看,那衣袖、對襟、衣擺乃至整個衣袍上,那紋路那圖案,盡顯神道的莊嚴肅穆。根據此時的情況,還有宗中的記載,趙塵猜測,這就是那位荊淵君。 荊淵君看著殿中殿外的客人,做了個舉杯拱手的動作殿內殿外,眾人隻覺得荊淵君這是在對自己示意。當然,這也不是錯覺。對此,眾人紛紛給出了熱烈的回應。 在招呼完眾人之後荊淵君便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頭,靜靜的站立著,好像在等著什麼人。見荊淵君這副樣子,其他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過了沒一會兒,趙塵隻覺內廳丹臺之上,一道道恢宏璀璨的事物降臨了。雖然以肉眼看去,那高臺上依舊空空如也,但隻要靈覺稍微敏銳一點的,都可以察覺到高臺上有偉大降臨。 這般直麵仙道人物,於趙塵而言,還是首次。因此,趙塵也是第一次正麵體會到了仙凡之間的巨大差別。 在這些仙真降世的同時,荊淵君便笑著迎了上去。 第一步邁出,原本普普通通的身著墨綠色英武青年忽然變得神聖偉岸,周身自有無數異象呼應。 隨之毫不停歇,第二步邁出,原本就神聖非凡的身形,若是仔細對比,可以發現其身形並無變化,可是其存在感卻極速膨脹。不但壓迫著殿內殿外眾人的心神,更壓迫著殿中的天地萬物。隨著第二步徹底落下,其存在感膨脹至給人一種無邊無際之感後,其身影也隨著消失,變得和丹臺上那些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