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整座太平鎮。 可以說是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有精怪水鬼出沒,驚擾百姓。 雖然沒有出現傷亡,但人們依舊被那些麵目可憎,陰氣森森的白衣女鬼嚇得膽顫心驚。 這不,一大早,太平鎮河畔的一戶百姓家裡,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救命啊。!“ 一位少年,從屋內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渾身瑟瑟發抖,臉色發白,褲子上濕了一大片。 原因嘛,便是少年一覺睡醒,剛一睜眼,便看見一位白衣女鬼,倒掛在自家的房梁上。 女鬼濕漉漉的長發自然垂落,頭發縫隙之間,露出一張蒼白無血的鬼臉,水滴順著發絲,正一滴一滴掉落,雙眸正冷冷的注視著他,看起來極為滲人,讓人不寒而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那頭女鬼,在少年醒來之時,還有氣無力的呼喊著,“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慘啊,我不甘心啊……,” 少年還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於是便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響起,這才發現,自己是真遇上鬼了,於是一個沒憋住,在床上將清晨的水給提前放了。 都顧不得換條褲子,驚叫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太平鎮尾。 一位年過三十的中年男子,這晚,正準備給自家娘子,上交一月一次的公糧,哪曾想,剛脫了衣服,床頭竟崩出來一位頭發散亂,身穿白衣的女鬼。 女白色蒼白的臉,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 麵朝女鬼的男子,當即便被嚇得暈了過去。 那位婦人,背對著女鬼,自是沒瞧見這一幕,還以為自家丈夫在演戲。 “不爭氣的玩意,不行就不行,少整這一出,還演得像模像樣的!” …… 同樣的事,在太平鎮上,接二連三的上演,一時之間,本來正值元宵節期間,熱鬧繁榮的太平鎮,頓時人心惶惶。 百姓們紛紛登上鷓鴣山,向山神老爺求救,但是此次鬼物作亂的事件,同十餘年前那次一模一樣,祭拜山神,不僅不管用不說,那些鬼物出現得反倒是更加頻繁。 於是人們又紛紛罵起了山神收了錢不作為。 有位年過三十的婦人,甚至揚言,要砸了葉陽的金身神像。 “老娘一個月就要一次,過份嗎?過份嗎?” “啊!” “什麼狗屁山神,連幾頭鬼物都解決不了,我家相公受到驚嚇,至今都還未恢復,壞了老娘好事,今天非砸了你金身神像不可!。” …… 鷓鴣山上,葉陽對著一頭獐子精大發雷霆,將一盞青花瓷的茶杯摔得稀碎,“怎麼回事,她柳意乾什麼吃的,如此多的鬼物上岸作亂,她也不管管,怎麼當的葉落河水神?” 獐子精一言不發,生怕引火燒身。 “快,速去通報伊高遠,讓她敲打敲打柳意,再這麼下去,在殺她之前,我的山神廟怕是得先讓那幫凡夫俗子給掀了。” 葉陽沒有辦法,隻好請伊高遠出馬。 身為巡天司主事的伊高遠,修為不高,官職卻不小,算是柳意的半個頂頭上司。 不過此次拜訪水神祠廟,卻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柳意倒是悠哉愜意,坐在一把藤椅上,翹著二郎腿,啃著一個秋月梨,望向杵在祠廟門口,一臉怒容的伊高遠,“伊主事,來者是客,別乾站著啊,坐啊。” “唉,沒辦法,混得差了些,連把椅子都買不起,地上臟了點,你也別嫌棄。” 伊高遠氣得臉色鐵青,自是沒空和她扯皮,“如此多鬼物上岸作亂,你柳意不管一管?這葉落河水神,還想不想乾了?” 柳意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伊主使,你怎麼知道我準備收拾東西跑路,我可沒和人提起過,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難道你就不顧及太平鎮數萬百姓的性命?” 柳意氣笑了,望向伊高遠,指了指祠廟內破敗不堪的神像,“來,來,來,瞪大你狗眼,好好看看,我那座神像上的金漆,都快掉沒了,還管他們死活?真當我是青天大老爺啊?” 柳意一反常態,直接擺出一幅準備拎包跑路,不管百姓死活的無賴姿態。 “你……!” 柳意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氣得伊高遠啞口無言。 同時,他又思考了一番,是不是自己壓榨她壓榨得太狠了,要是以往,柳意哪會像現在這樣,說撂挑子就撂挑子。 此次竟準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跑路。 柳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準備去別國當個淫祠水神,你不是和那葉陽有一腿嗎,你讓他來打理太平鎮便是……。” 伊高遠冷哼一聲,沒說話。 葉陽要是有這個本事,哪還需弄虛作假,做出搶奪香火之事? 隻有坐鎮此地近百年的柳意,方能憑借神通,知曉那些作亂鬼物位置,將其精準找出斬殺。 若是換作葉陽,起碼得費上數月功夫,哪裡能像柳意一樣,隨隨便便,就能將太平鎮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也沒懷疑是柳意演的一出好戲,畢竟這娘們雖然脾氣差了點,說話也沖,但為人沒得話說,出了名的正直。 這座太平鎮,如此多修士看著,如果出了點什麼意外,傳到朝廷,兩人都沒好果子吃。 柳意擁有築基期修為,倒是能逃,但他一位煉氣六層的小修士,估計都逃不出淮國,便會被攔下來。 如何是好? 伊高遠急得焦頭爛額。 柳意卻是坐在一把搖椅上,悠閑至極,“要我不走也可以,你讓葉陽將瑩瑩給我送回來,不然咱倆一起完蛋。” 伊高遠冷哼一聲,“你那巡河使,打殺了他未過門的夫人,葉陽怎麼可能放人。” 提起此事,柳意怒火中燒,蹭的站起來,指著伊高遠的鼻子罵道,“老王八蛋,少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此蹩腳的理由,三歲小孩都知道是他葉陽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和他穿一條褲子,怎會不知道真正原因。” “他不放人也行,反正我叫的人過兩天就到了,大不了老娘救了人,拖家帶口跑路就是,不和他過多糾纏,他頂替老娘位置,倒是可以成為一地山神。” “但上頭查下來,你也得跟著完蛋,我不虧,保他葉陽,還是保你自己,你看著辦。” “我也不難為你,在元宵節之前,我要見到瑩瑩毫發無傷的站在我麵前,而且你伊高遠得答應,此次山水之爭,兩不相幫。” “他如此挑釁,我肯定要與他做過一場,如果我死了,我可以讓麾下尋河使,幫你打理太平鎮一段時日,直至葉陽徹底接手為止,如果死的是他,我不敢向你保證什麼,但像以前一樣,井水不犯河水,還是能做到的。” “兩個選擇,決定權在你。” 伊高遠暫時沒有給出答案,質問道,“是誰教你如此行事的?” 他自是不信,為人正直的柳意,沒人暗中指使,能乾出如此不要臉之事。 柳意狠起來,連自己都罵,“你都把我逼得狗急跳墻了,老娘還不能撂回挑子?難道伸長脖子,讓你們殺,你們那點小把戲,老娘早就看透了!” 伊高遠自知沒法和其講理,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柳意重新坐下,對著還未走遠的伊高遠喊道,“記住,元宵節之前。” 伊高遠走後,柳意搖晃著藤椅,心裡美滋滋, 原來不要臉的的感覺如此之爽! 她現在有些懷疑,那位剛認識不久的小子,肯定經常乾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