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看到李長生望著遠方出神,白依依舉起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感覺那塊地方有什麼動靜。”李長生指著院後淮嶺山脈的深處說道。 “那麼遠你都能感應的到?”白依依狐疑地道,隨後一拉李長生的袖子,興奮地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快看看我做的東西!” 說罷她炫耀似的從腰後拿出了兩個麵具,放在李長生麵前。 一個狐臉麵具,一個豬頭麵具。 那狐臉麵具明顯比那豬頭麵具精致多了。 狐臉麵具用的是上好的木材精心雕琢而成,手工精湛,聞著有股淡淡的清香,並且每處口子都細心打磨過,還上了色,纏了線,看去活靈活現。至於豬頭麵具,看著就像是隨手撿了塊木片,然後拿著刻刀胡亂刻了個輪廓就拿去匆匆上色了,還是一臉的豬肝色,跟狐臉麵具比起來是醜爆了。 “這個給你。”白依依將豬臉麵具塞到了李長生的手上,“晚上我們就帶著這個去逛永安縣吧!我都聽說了,今天晚上是上燈節,縣裡可熱鬧了!你就帶我去吧,求求你了!” 說完她撒嬌的挽起李長生的手臂,身子緊緊地貼了上去,嬌艷的紅唇嘟著,一雙媚眼撲棱撲棱地望著李長生。 “好家夥!”被這麼個禍國殃民級別的小妖精貼身抱著撒嬌,即便是李長生也禁不住心跳加速了。 其實,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他也已經好久沒走出這小院了。 靜極思動,出去走走也好。 他手臂輕輕一抖,將這小妖精給震了開去,嘴裡說道:“去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 上燈節是大乾朝四大節日之一,時間就在春來後第二個月的最後一天。最初是為了紀念春神,後來就慢慢多出了情人節的意味。 到了這一天的晚上,年輕的男男女女就會提著燈出門,然後寫上心願,或放飛於天際,或浮遊於溪河。 也因此,這上燈節的晚上,城裡大都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永安縣最繁華的永安街上,一對在街邊閑逛的男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隻見那男的戴著一個精致的狐臉麵具,很是悠閑地往前走著,而他的身後則是跟著一個戴著滑稽豬臉的女子,扭扭捏捏,連步子都不敢邁大。 “李長生,我們把麵具換一下好不?”白依依牽住李長生的衣角,哀求道。 她怎麼也沒想到李長生答應她時提出的條件是兩人換麵具戴,狐臉的給他,豬臉的她戴。這可給她氣得不行,但是為了出來,最終也隻能忍辱答應。 “不換。”李長生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然後走到一處賣詩集的攤子前翻看起來。 “不換就不換。”白依依氣惱地道,但是她又不能拿李長生怎麼樣,最終隻能氣惱地大力翻著攤子上的書。 “哎!我說姑娘!這書可經不起你這樣翻啊!”年輕的攤主急忙喊道,“你這樣翻了,我這書還怎麼賣得出去啊?” “我買不就好了麼?”白依依氣鼓鼓地道,“這本多少錢?” “十......十五文。”攤主是個文弱書生,被她這麼一吼,腔調馬上低了。 “李長生,付錢!”白依依拿起書就抱在懷裡。 聞言,李長生側過腦袋,愣愣地看著白依依。 “你看我乾嘛?你不會以為我有錢吧?”白依依瞪著他。 李長生一言不發。 他也沒帶錢!自從住進小院後,吃穿用度都不用錢,所以他的那些積蓄都被他收了起來。因為已經習慣了不花錢,所以晚上帶白依依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想起這回事。 現在好了,兩個口袋空空的人被人等著付錢了。 “你......你不會也沒錢吧?”見他這模樣,白依依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長生木然地點點頭。 “啊哈哈......哈哈,大哥,我這書不買了。”白依依慌亂地把懷裡的書拿出來,擺在攤桌上,然後努力地嘗試著用手撫平已經被她弄皺的邊邊角角。 “但是這書都被你弄成這樣了,我......我還怎麼賣啊?”書生委屈地看著他們,弱弱地說道。 他這樣子讓李長生和白依依找借口翻臉逃跑都做不到,與此同時,邊上一些看熱鬧的人也慢慢圍了上來。 就在兩人尷尬之際,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來付吧。” 隨後,一個高高瘦瘦,三十來歲柔弱先生模樣的長衫男子走了過來,將十五文錢放在了攤位上。 李長生轉過頭,望著了那正微笑著的男子。 這是,同道中人! ................. 永安河畔的一家臨水酒樓上,李長生二人和那柔弱男子正坐在二樓雅間靠窗的桌子旁。 此時的李長生已經摘下了狐臉麵具,放到一旁,而白依依則是依舊戴著豬臉麵具。 不過此時的她正興致勃勃地倚在窗口,看下麵永安河邊那一群群正歡鬧著放燈的男男女女。 “邱先生,剛才真是多謝你了。”李長生舉起酒杯微笑著朝男子說道,“這一杯敬你。” “李兄弟客氣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男子也是笑著道。 隨後兩人哈哈一笑,各自將杯中酒飲盡。 在來這酒樓的路上這男子就跟李長生互通姓名。 他姓邱,名處機。 “我也沒想到閑來無事到這永安縣逛逛,居然也能遇見同道中人,這也是緣分啊。”邱處機給李長生斟滿酒,又想給白依依的杯子斟酒。 “邱先生不用管她。”李長生見此伸手攔住了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丫頭喝不了酒,而且臉上有疾,見不了人,隻能戴著麵具,請不要見怪。” “原來如此。”邱處機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給自己的酒杯也倒上酒後才道,“在這茫茫紅塵中,修仙者是鳳毛麟角,且大都隱世不出。你我幾人能夠相遇,實在難得!且李兄弟年紀輕輕就已經有練氣七層修為,當真是天縱之才啊!隻是不知為何不在仙門修行,反倒入了這紅塵?” 李長生並沒有隱藏修為,邱處機也是修仙之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就像他看出邱處機也是練氣七層一樣。 至於白依依,此刻她展現出來的修為是練氣三層,由於她本身已經是築基,還是練氣境的邱處機自然瞧不出來。 “一言難盡啊。”李長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長嘆一聲道。 “明白了。”他這故弄玄虛的一聲長嘆果然讓邱處機腦補了眾多情節,“修仙之人,誰身上沒背著故事呢?是我冒昧了,不說了,不說了,就沖這相遇之緣,今晚咱們一定要喝得盡興!” 李長生也是笑著答應。 這時,店裡的夥計也將菜肴源源不斷地送了上來,兩人也是盡情吃喝起來。 也就苦了白依依,戴著麵具不能吃,索性就一直趴在窗口看外麵的熱鬧景象。 而在李長生的一再堅持之下,邱處機才勉強壓下心頭的不好意思。畢竟兩人喝得這麼痛快,卻讓白依依孤零零一個丟在旁邊。 酒過三巡之後,邱處機突然降下聲調,輕聲道:“李兄弟,想必你們也是聽到消息後趕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