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曦已回到了家中,她從後門進了陸府偏院。 一直以來陸雲曦進出都是走後門,免得走大門跟姨娘起沖突。 看大門的下人也隻聽劉姨娘的吩咐,畢竟下人的月錢都是劉姨娘發的,所謂錢財乃是命脈,他們也隻能唯命是從。 有的時候,劉姨娘會吩咐下人,故意將大門鎖起來不讓陸雲曦進。 偏院雖然簡陋一點,但還算溫馨。 院中有棵桃樹,樹上掛了個秋千。 每每心情不好時,陸雲曦就喜歡蕩秋千,一蕩解千愁啊。 心兒剛燒好飯,見陸雲曦垂頭喪氣的回來,便調悅氣氛的樂嗬嗬道:“小姐,快來嘗嘗我燒的魚湯如何。” 她們吃的比較簡單,一盤青菜一碗湯,和白米飯。 陸雲曦坐了下來,心兒盛了一碗魚湯放在她麵前說道:“來,小姐,你嘗嘗看。” 陸雲曦喝了一勺說道:“嗯,好喝。” 心兒笑嘻嘻道:“那小姐多喝點,風寒剛好些,多喝點補補。” 陸雲曦無精打采應道:“嗯,你也趕緊坐下吃飯吧。” 心兒時不時的瞄一眼小姐,不用問也知道沒見到老爺。 吃過晚飯後,心兒正在鋪床。 陸雲曦坐在院中千秋上仰望著月亮,兩眼放空,頓時又想起隧靈的模樣,或許隻有隧靈的美貌能讓其解憂,傻傻的抿笑著。 一臉花癡象啊 “···” 許久後又拍了拍臉,搖了搖頭道:“我怎麼回事,一個不存在的人怎麼會一直在我腦海裡···” 心兒見狀說道:“小姐,你怎麼打自己?莫不是燒傻了?” 陸雲曦尷尬道:“嗬嗬···沒事。” 陸雲曦都已經上床睡覺了,然而腦子裡總是揮之不去隧靈的影子。 自己也是很羞澀,臉紅耳赤的。 或許是因為臉紅心跳加快,燒的她渾身發燙,赤魂火附在她身上不禁也燃燒起來。 隧靈在殿中打坐運功,似乎不太順利的樣子。 他打著法術手結立在胸前,有微微的金光出現,須臾間又消失不見,身體也開始劇痛起來,他扭曲著麵部,痛苦的汗下如流。 他手捂住胸口,慢慢的雙手又打著法結,硬撐著繼續嘗試修煉,結果屢試屢敗。 然而疼痛的讓他畏縮成一團,呼吸也越來越重。 這時的他忽然感覺到陸雲曦身上的赤魂火在燃燒,竟然能讓他緩解疼痛,緩和後手一揮,赤魂火顯現出。 他看到陸雲曦不過是在睡覺,疑惑道:“她剛剛做了什麼?” 陸雲曦一臉春意抱著被角翻了翻身入眠。 不知隧靈從她臉上看出了什麼,皺著眉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將赤魂火揮散。 陸雲曦夢到在黑暗裡有一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驟然間被噩夢驚醒坐起喘著粗氣。 早晨前院的陸府院中,下人們忙忙碌碌的在打掃院子。 陸府二小姐陸雨琪正坐在梳妝臺前梳妝打扮。 隻見梳妝臺上放著一排發簪,她的丫鬟錦繡,在為她挑選今天佩戴的款式。 比起陸雲曦就沒有如此的待遇了。 陸雨琪的母親劉氏來房中催促,一進門便嘮叨起來。 劉氏道:“哎喲!雨琪啊!都什麼時辰了,還沒整理好啊?!人家陳公子一大早就差人來叫你去雲鶴樓了。” 陸雨琪便起身問候道:“娘。” 劉氏捧著陸雨琪的手嗬護道:“雨琪啊,你吶,在陳公子麵前要好好表現啊,爭取給為娘啊,釣個金龜婿,嗬嗬···” 陸雨琪害羞且有幾分不願道:“娘,那···那陳誌遠可不是什麼善茬,女兒跟他接觸過後,感覺他不過是好色之徒,仗著自家為官罷了。” 劉氏聞言怒而甩手不悅道:“這天下男人!那個不好色!既然都好色,為何不挑個好的!你知道為娘好不容易才搭上陳家!” 陸雨琪被母親嗬斥的低頭沉默。 隨後劉氏語氣緩和一點說道:“聽為娘的啊,為娘也是為你好。” 陸雨琪支支吾吾道:“可······可···” 還沒等陸雨琪開口說話劉氏便打斷,其可憐起來。 劉氏裝起腔調道:“雨琪啊,你看你爹,一直不肯歸家,就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孤苦伶仃的,我一個人打理陸家上上下下,我容易嗎我,為娘也不想你今後落的像我這般命苦。” 劉氏一邊說道一邊擦拭那她沒有流淚的眼睛。 陸雨琪算是乖乖女,耳根子弱,很是聽母親的話,一直沒個主見任由其母親安排。 若有什麼不願,隻要母親裝可憐起來,便也妥協。 其母經常挑撥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長久以來便與陸雲曦產生了隔閡。 陸雨琪唯唯諾諾道:“娘,那陳家來咱們縣城不過為官三年,那名譽可謂是臭名遠揚啊,這···能行嗎?” 劉氏道:“這為娘當然知道,能臭!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們又不能拿人家怎麼樣,若沒有靠山能到如今屹立不倒?隻要他們陳家有本事,其他的我們管不著。” 陸雨琪想插話,“那······” 被劉氏攔住打斷道:“哎呀!你就別猶豫了,聽為娘的,你放眼看去,咱們這西安縣城裡,那個公子哥能配上我的女兒!陳家雖然是霸道了一點,但是,好歹人家是為官掌權的,那陳公子呢,樣貌也算俊俏,配你是沒問題的。” 陸雨琪被她母親那是連勸帶誇的,想說話都插不上嘴。 最終還是聽她母親的意思去做了。 劉氏說完便催促錦繡道:“錦繡,趕緊給二小姐整理好衣裳。” 隨後她們便準備出門,走在院中時,錦繡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陸雨琪見狀問道:“錦繡?你怎麼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錦繡支支吾吾說道:“也···也沒什麼···” “到底什麼事!?” “就···昨天我在集市上,聽···聽陳府的下人說,大小姐和陳公子在一起。” 陸雨琪聞言戛然而止,瞪了一眼錦繡。 疑惑中停頓片刻,眼神裡露出一種言行相詭。 這讓原本不願意的她,好像有了爭奪之意。 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確定沒聽錯?她不是一向很是清高嗎!” 錦繡回道:“說話的人確是陳府的下人,還說···昨天她們在後山···陳公子拉著大小姐不讓走···親密的很。” 陸雨琪平日裡被母親教導的,隻要跟陸雲曦有關的事她會小心眼起來。 咬牙切齒道:“娘果然說的沒錯,那陸雲曦就表麵裝可憐!沒想到暗地裡也想勾搭陳公子!” 果然,即便是自己扔掉的東西,一旦有人拿了,也要上去搶上一搶。 陸雲曦和心兒出門去集市上乾活,一個走正大門,一個走後門。 她們在離家不遠的交叉路口撞見。 陸雲曦上前喊道:“雨琪···雨琪···” 陸雨琪沒有理會陸雲曦,趾高氣揚一副藐視的神情向前走。 陸雲曦攔截在陸雨琪麵前問道:“雨琪,聽說你最近跟陳誌遠走的很近,你不要跟他有太多的交集,他不是什麼好人。” 陸雨琪陰陽怪氣的回道:“姐姐這是聽誰說的?那你挺了解陳公子的啊,姐姐莫不是也想插一腳?” 陸雲曦一怔,說道:“雨琪,我是為了你好,陳家的名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招惹他乾什麼······” 話語未盡就被陸雨琪打斷大聲嗬斥道:“夠了!陸雲曦,你以為的是誰啊!我的事不需要你管!還是管管你自己吧!一身腥味!” 陸雲曦頓時心中一顫,本是想好心提醒她,卻被罵如此難聽。 那一句“一身腥”被罵的心如絞痛。 不要小看一句語言的威懾力,更何況是出自親人口中。 若語言能給你帶來強大的力量,那語言裡帶的刺就有多鋒芒! 這讓陸雲曦很是心灰意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唉,她還小,不懂事,姨娘也不讓自己靠近她,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能盡到責···” 哈!都這樣了,要不收起同情心吧! 血濃於水,多多少少帶點牽絆。 不過還好,點到為止。 陸雨琪被母親挑撥的,她對姐姐一向沒什麼好臉色,甚至目無尊長。 陸雨琪說完便怒氣沖沖從地揚長而去,走過還不忘撞了一下陸雲曦。 陸雲曦被她撞地悶聲向後退了一步。 心兒連忙扶住,氣憤的指向陸雨琪背影說道:“哎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出口傷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陸雲曦嘆道:“心兒,算了,她不聽就隨她去吧,雨琪一向沒主見,想必是姨娘的意思。” 陸雲曦雖然花癡了一點,但是對於事情還是拎得清的。 心兒氣鼓鼓地撅著嘴看向陸雨琪背影。 她那一拽的身姿要趕著去見陳誌遠呢! 陳誌遠一大早派人去陸府請陸雨琪到雲鶴樓喝茶,可他自己還未前去。 他在院中亭子裡翹著二郎腿,坐在搖椅上悠哉悠哉地扇著扇子。 阿福倒了一杯茶,彎著腰遞到陳誌遠麵前謹小慎微道:“少爺。” 站在兩邊的兩個丫鬟立馬上前扶住搖椅,陳誌遠站了起來,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這時,一個下人來到亭中單膝下跪稟報道:“少爺,你要找的高人,就在咱們鎮上。” 陳誌遠質疑口氣問道:“這麼快?是什麼樣的高人?能打得過那趙狗嗎?”
第四章《語言的威懾力》(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