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安吉麗娜玫瑰(1 / 1)

煙霧散盡,滿臉是血的肖恩靜靜坐在地上,兩具屍體就擺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肖恩沒有選擇用霰彈槍,而是用一把狩獵刀將他們生生切死。   “看起來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了,哈?”老羅賓瘸著一條腿走出樹林,他的腿腳雖然不太方便,但依然忍痛走了出來,他要看看他這個出色的往年交,優秀的學徒的戰鬥首秀。   在他看來,之前的那些都不算做戰鬥,或者說算是戰鬥的一部分,而這一次,從策劃到執行,從布置陷阱再到煙霧中解決掉兩個劫匪,肖恩做的都非常出色。   當然最出色的永遠是以一敵六還反殺四個的老羅賓。   “合格嗎?我覺得還差一些。”肖恩解開圍巾,把臉上和手上的血擦乾凈。   “哦?差在哪裡?”羅賓饒有興致地問道。   肖恩做出一個瞄準的姿勢:“如果我用會步槍,我必然不會跑這麼遠,做這種臟活累活。就在遠處,梆!梆!解決。”   “哈哈,特定的場合用特定的槍,沒有哪把槍能適應所有的場合,除了左輪。”羅賓得意洋洋道,“如果你槍法過硬,走位風騷的話,不用什麼煙霧彈也能乾掉那兩個菜鳥。   步槍太引人矚目,它沒法藏到身上。霰彈槍一次打出一片看似很威風,但在人多的時候太容易傷到無辜。隻有左輪最是通用。”   “希望你下次被‘活門’步槍盯上的時候還能說出這番話。”老羅賓的話被肖恩聽到了心裡,但是為了不讓他過分驕傲,肖恩還是選擇了嘴硬。   “那情況又不一樣,誰又能總是在山上用槍瞄著我們呢?”   “好了好了,剛才聽他們說你受傷了?”肖恩趕緊打斷羅賓的話,終止了這場關於槍械的對話,大不了,肖恩就配上三支槍,不是老話說得好嗎,一個牛仔總得配三把槍。   反正他一個牧場主又不是天天跟人槍戰。   “沒事,沒事,隻是皮外傷。”   肖恩無語地將羅賓拉過去,把老羅賓還算乾凈的內衣撕下一條,“頭一次聽說槍傷也算是皮外傷,忍著點疼。”   肖恩將撕下來的布條硬生生塞進老羅賓的撕裂傷口裡,疼得他哇哇大叫:“哦,該死的,你這條小狗,你他媽把我咬疼了!”   “槍傷是不會自己重新長住的,它需要先止血,再取出子彈,在沒有細菌的情況下好好長。我不會取子彈,隻能先止血包紮上。這個洞就是見證了,它將伴隨你的後半生。”   “那我豈不是比你要多很多的洞?”   “可惜你的洞不值錢,老狗。”肖恩將傷口包紮完畢,又去翻那幾具屍體,“你昨天看了這幾個家夥值多少錢?”   羅賓拿出一堆通緝令一張一張對比起來,“很遺憾,你殺的那兩個沒有懸賞。福特·泰爾是個詐騙犯,隻值30美金,‘瘋牛’拉德·比爾殺過人,值50美金,那個喬治斯·達萬是巴斯幫的骨乾,但是沒有人給他私人懸賞,他隻值100美金。”   “啊?一個殺人犯才50美金?那為什麼本戈·達姆就值1000美金?”   “在西部,人命可不值錢。‘瘋牛’比爾的錢是聯邦出的,那自然少得可憐;本戈·達姆可是大盜,他的危害要比20個比爾大得多,他給資本造成的損失可超過100條人命,這自然是聯邦和資本急需解決的心腹大患。”   “那所謂的自由民主精神呢?人人生而平等的法治精神呢?”   “人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人人生而平等,但僅限出生那一瞬間。年輕人,亞美利加是個殘酷的世界呢。”   肖恩沉默著將泰爾和比爾打暈,又將達萬的屍體搬到一起,這些屍體還要搬到卡農城的治安官屬去。   “哎?你不就是卡農城的治安官嗎?你還不能證明這些人的死嗎?”肖恩突然恍過神來。   羅賓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訕訕一笑:“你要不提我都忘了,我還以為我還是個賞金獵人呢。”   收拾完這一切,肖恩過去將地上的槍一一撿起,把泰爾的左輪插到自己的腰帶上,這把槍的槍柄似乎是紅木材質,還貼著象牙的貼片,整個槍身鍍了一層亮閃閃的鎳,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把武器。   他吸取了上次在印第安保留地的經驗,這次說什麼也要把這些戰利品全都帶走。   可惜這些死人全是窮鬼,連皮帶扣都沒有,而萊特則被炸成了碎塊,連屍體都找不回來了,更別說他的用品。   營地裡居然還有意外收獲,肖恩的子彈陷阱上居然還有獵物,那個回來守衛礦洞的男人踩到了陷阱,他的體重直接將子彈踩進了木簽子上,火帽將底火引燃,12顆大號鉛丸射穿了他的腳底板,嵌入了他的右腿裡,這一下,這條腿整個廢掉。   那人已經疼暈過去,看樣子是醒不過來了。   肖恩將那倒黴蛋一腳踹開,把剩餘的兩個陷阱重新起了出來,這玩意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有危害的,可是要好好拆除掉。   礦洞黑乎乎的,肖恩也不敢貿然進入,好在這個營地裡也不缺油燈,他提過去一盞,左手拿燈,右手持槍囑咐道:“羅賓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麵守著,兩刻鐘之後我還沒回來,你就下來找我。”   羅賓擺出一個ok的手勢,自己躲到營地外埋伏去了。   礦洞口搭著簡易的木頭支架,在角落還扔著幾隻藤幔編織的框,散發著悠久的歷史氣息,卻也給人一種未知的危險感。幾十年前,礦工就背著這樣的小框將裡麵裡麵開采出來的礦石一一背出礦洞。在黑暗深邃的礦洞之下,發生的各種陰暗而慘絕的故事都被埋藏在這小小的洞口當中。   踏進礦洞,眼前一片黑暗,隻有微弱的油燈點綴著。洞內氣息沉悶,但並不陰冷,相反因為山體保溫,顯得有些暖和。腳下亂石逡巡,各種碎片在紮著肖恩的腳。洞內深處,有著未知的事物在暗中潛伏,時不時地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肖恩已經算是個膽大的人了,在這樣的地方也是遲遲不敢下腳。好在萊特這個團夥也是怕黑的,他們在礦洞的營地隻是在淺淺的一層,拐過兩道彎,在沒有風能吹進來的角落,幾個箱子和幾個窩棚搭建的營地赫然在目。   這個營地頗為簡陋,幾隻木箱充當桌子,上麵擺放著零零碎碎的罐頭和鹹肉乾,幾張破破爛爛的報紙被扔在地上,看來他們在離開科爾代爾時還在關注著外界的消息。   窩棚有七處,對應著七個人,還有一個需要在外麵值夜。裡麵也隻是一床破爛的毛毯,礦洞冬暖夏涼,在深秋也不需要蓋多厚。   粗略看了一圈,肖恩沒有找到那個小嬌妻,也沒有找到那個裝勘測圖的小盒子,這就讓肖恩有些奇怪了,礦洞裡的陷阱隻被觸發了一枚,還是最裡麵的那枚,難道她運氣這麼好,直接就出去了?   如果沒有出去,那麼就一定還藏在看不見的地方,準備給他來一下狠的。   肖恩提高了警惕,將手中的獵槍握得更緊了。他提著油燈仔細地尋了起來,礦洞通往地下,下麵岔道更多,很多都是開采完畢或者發生坍塌的死路。   既然他們這個團夥都隻敢把營地設立在離洞口如此近的地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明他們也沒有或者不敢深入進去,那麼就說明了一點,那個小嬌妻就一定還在營地周圍。   “出來吧小姑娘,我已經看到你了,桀桀桀!”肖恩學著酒館裡牛仔調戲婦女的口吻挑逗著空氣,側耳傾聽著礦洞裡可能發出的動靜。   突然他舉槍對著礦洞口舉槍就射,巨大的火焰和聲響傳遍了整個坑道。   “啊!”猝不及防的驚嚇讓躲在暗處的人叫了一聲,肖恩一個箭步跳了過去,把油燈放在地上,雙手握著獵槍,大聲喝道:“出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肖恩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摸了一遍,防止她夾帶槍支,隨後才拿起油燈端詳起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仿佛是個剛出席完葬禮的貴婦。她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頭頂花環點綴著精致的珠寶,眼睛明亮水潤,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耳邊垂著小巧玲瓏的耳環,鼻子高挺,鼻翼卻非常精致。嘴唇輕薄,嘴角微微下壓,不停嚅動的唇顯出她的不安,頸間則掛有一條華美的項鏈,比項鏈更加華美的,是那細膩潔白如瓷器一般的長頸。   她大概一米六五的高度,修長的身材有一個細細的腰肢,整體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玫瑰花枝,而更往上,是兩顆幾乎壓彎了枝頭的花朵。   僅僅是看上兩眼,就讓人生出憐意。   “你是誰?”不知不覺,肖恩的聲音都有些壓低,怕嚇著這位喪偶的女士。   這個女人一張嘴,如夜鶯般的嗓音飄上來一個好聽的名字:“我叫伊莉絲·安吉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