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四合院門口。 閻埠貴打了個哈欠,抬眼就看到許大茂推著自行車走來。 自從許富貴被抓走後,許大茂就跟著消失了好幾天,今兒再看明顯瘦了一圈。 “大茂,你爹沒事了吧?” 許大茂一聽有人叫他,渾身打了個激靈,脫口而出道:“您別瞎說,我家三代貧農,這可是組織蓋了章的。” 閻埠貴無語,我問你這個了嘛? 許大茂見到隻有閻埠貴一個人,也知道自己這是杯弓蛇影了,緩了口氣道:“原來是三大爺啊,我爹沒事,在家養著呢。” 閻埠貴聞言,也懶得追問了。 眼見許大茂兩眼通紅,黑眼圈又鍋底那麼黑,連忙讓他回家好好休息去。 許大茂站在院門外躊躇了半晌,這才咬咬牙進了院子。 許大茂回到四合院,最怕人家問他兩個問題。 一個是他爹許富貴被調查的事兒。 另一個就是他是不是真的生不出孩子。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許大茂一直到了家門口,也沒有人湊過來尋晦氣,就連平時最喜歡落井下石的賈張氏,也隻是掃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王主任早就來四合院裡警告過眾人,這個年代老百姓普遍怕官,越是無知越是如此。 所以,哪怕她們此刻心裡刺撓得跟螞蟻爬似的,見著許大茂這位正主,也不敢開口追問。 直到許大茂進了家門。 院子裡才開始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傳開。 而這其中有一道隱晦的發言:“其實許大茂是天閹,根本不是傻柱給打壞的。” · 趙天來推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從吳老太嘴裡得知許大茂回來了,本來還想去看看他。 可想想還是算了,哪個男人遇到那種事情願意跟人聊的? 吃完早午飯。 趙天來打算到軋鋼廠去熟悉一下環境,今天已經是周五了,下周一他就是軋鋼廠的一員。 同時也去打聽一下,那位李副廠長有什麼愛好和喜好,隻要能投其所好,自己轉崗的事兒基本就板上釘釘。 還是老辦法,香煙探路,香煙是必須有的。 自己抽的華子是現代時空買的,帶著去軋鋼廠容易露餡。 趙天來轉道來到供銷社。 還沒進門就被‘好兄弟’李衛國給認了出來,看來那一張大黑十沒有白給。 “彭兄弟,今兒打算買點什麼?” 見到這位闊氣的‘彭老板’過來,李衛國就知道自己又有錢賺了,語氣不知不覺就帶著點諂媚。 店裡不少客戶都是神情古怪的看向頭頂的大字報:不得無故毆打顧客。 感情你們供銷社也玩雙標啊! 當然,他們也隻是敢怒不敢言,誰也不知道這位剛來的年輕人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大背景。 趙天來徑直走到李衛國負責的櫃臺,好巧不巧,他就是賣煙草的。 抽出一張大黑十遞過去,小聲說道:“出門急了沒帶票,給我一條大前門,再來兩條經濟,剩下的哥們自己留著買煙抽。” 李衛國聞言一喜,大前門一條3.5元,經濟一條9毛,兩條1.8元,就算自己搭上三張煙票,也能賺4塊錢呢。 “好咧,彭哥稍等,我先去兌兩張煙票。” 不多時。 李衛國去而復返,手裡拿著兩個油紙包,一個包著大前門,一個抱著兩條經濟。 趙天來抽出自己的華子,遞了一根過去,道:“哥們有點事兒先走了,回頭找你喝酒,你什麼時候休息?” 李衛國接過香煙美滋滋的點了一根,吐了口煙後,才應道:“都是周日休息,彭哥別太破費,有啥事兒您直說。” “我能有啥事兒,剛從大西北回來好些老關係都僵了,打算重新認識幾個人,就是覺得你是個好的,願意親近。” “呦,彭哥剛從大西北回來?” 李衛國眼前一亮,回頭道:“我哥也回來不久,沒準你們還認識呢。” 趙天來心裡咯噔一下,不會這麼快就被戳穿身份吧? 李衛國接著說道:“可惜,我哥剛回來就被安排到海城去了,那邊薪資待遇更好,還給我哥分了棟獨門獨院的大洋房呢。” 趙天來暗自鬆了口氣,笑道:“那挺好,海城的洋房以後肯定值錢,跟咱們四九城的四合院一樣。” “嗬嗬。” 李衛國笑了笑,顯然是不太相信老房子還能漲價,畢竟現在都是租房子住,街道辦統一分配,擁有私房反而是犯錯誤。 寒暄了幾句後。 趙天來借口有事,拿著香煙朝軋鋼廠慢悠悠走去。 · 軋鋼廠大門口。 趙天來一來就被人認出來了。 “這不是新來的趙同誌嘛,怎麼這個點還在外麵溜達?” “龔隊長您好,我叫趙天來,下周一才正式入職呢。” 趙天來拆了一包大前門,自己抽了一根出來點上,剩下的直接遞給眼前的龔隊長。 龔彪接過後,笑瞇瞇的點點頭,道:“行啊小兄弟,以後碰到事兒了就提你彪哥的大名,在軋鋼廠這塊好使。” 趙天來嘿嘿一笑,從後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條經濟煙,放在保衛室的登記臺上,笑道:“彪哥給下麵的弟兄們分了吧。” 龔彪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朝登記臺裡的小年輕點點頭。 小年輕見狀一喜,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別看是經濟煙,這年頭煙酒跟米麵糧油一樣都要票。 沒有票的日子,就是老煙槍們的受難日,那家夥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犯起癮來跟撓心兒似的。 “彪哥有空嗎,小弟有個事兒想請教您。” “嗬嗬,自家兄弟客氣了不是,指教談不上,有事兒你直說。” 二人走進保衛室後側一間辦公室。 趙天來將剩下的大前門直接放在一旁的資料架上,這才坐到龔彪對麵。 龔彪瞥了一眼隻少了一包煙的大前門,再看看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包少了一根煙的大前門,臉上笑容更勝了幾分。 “老弟你說吧,有什麼事兒哥哥能幫的一定幫。” 趙天來也沒有隱瞞,直說自己想要轉崗,打算走李副廠長的路子,問他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保衛科本身就是後勤的一員,龔彪也算是李副廠長手下的人,這一點趙天來已經跟胡大海打探過了。 所以,今兒算是問對了人。 果然,一聽趙天來想從車間調到他們後勤,龔彪當場就提了好幾個有效建議。 當然最後的根兒都在李副廠長身上,隻要他點頭簽字,轉崗的事兒就不算事兒。 “咳咳,那個啥啊,咱們李廠長平時沒啥愛好,就是喜歡看三國,特別喜歡那個曹孟德。” 龔彪清了下嗓子,給出了一條十分隱晦的線索。 “隻是終究年紀大了,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最近又迷上食補,聽說也沒什麼效果,正打算去尋醫呢。” 趙天來先是一怔,隨即與龔彪相視一笑,促狹道:“多謝彪哥指點迷津。” 龔彪嘿嘿一笑,擺了擺手,“自家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生分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