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趟旅程,有些人沒有走到終點就提前退下來了。有些人,走到終點,回頭一望,才知道生命真的太短了,很多人和事,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交往,這一生就匆匆結束了。 那些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我的母親,阿泰,陳麗如,藍紫,李影,王洋,莫蘭,尼爾,費阿裡和拉爾卓瑪老兩口,安珍,阿姆傑,以及藍紫的第二個孩子海克(雖然也不確定,他是吉依郎的孩子,還是那個香港商人的孩子),錢德程夫婦,那條撿來的大黃狗等等,最後還有一個大西北的野漢子,李二狗。 我的故事就這麼簡單,這些人影響了我,又改變了我。 後來,我徹底搬出了青裡木農場,回到闊別多年的故鄉。 我的母親不在了,我家的老宅也荒蕪了,當我推開那扇破舊的老門,看到滿院裡的荒草長得比我還高,心底一片淒涼。 阿泰已長成一位帥氣的小夥子,他回到我的身邊時,我們父子倆相視無言,沉默了好久。 “阿泰,對不起,爸爸這些年沒有照顧你的成長。” “沒事,爸爸,你平安就好,奶奶在的時候天天叨念這句話。”阿泰他的性格像我,沉穩有點內向。 阿泰給我說,他媽媽陳麗已在幾年前又組織了一個新家庭,並給那位繼父生了一個女兒。 “這很好啊,你媽是個性子很烈的人,她不能沒有愛情,這是她的追求,我祝福她永遠幸福。”我跟兒子並肩站著,他的身高差不多跟我平齊了。 “大學的生活還好嗎?有沒有談對象?”我比較關心阿泰的學業和感情。 我之前曾經給阿泰留下了一筆教育基金,這筆錢到現在阿泰都沒有用完,這也是我為兒子做的唯一一件令他滿意的事情,特別是成年之後,他知道這筆錢對他的學業很重要。 “挺好的,我選了建築設計學,明年就可出去實習了。”阿泰對學習非常獨立,他對自己選的專業也相當滿意。 不愧是我的兒子,這讓我在那種暗天無日的生活中,再次看到一絲光亮向我招手。 接下來阿泰告訴了我,關於他的感情生活,他在學校圖書館裡認識一個名字叫李影的女孩。他一直想把這種令人興奮的消息分享給家人。 李影?這不藍紫落在黃海市的那個女兒嗎?真是造孽啊。難道我這半生跟藍紫糾纏那麼久還不夠,現在又把我的兒子阿泰跟李影畫到一個圓圈裡了。我得阻止阿泰跟李影的交往,雖然我也不確定,這個李影是不藍紫的女兒,還是同名的其他女生。 “阿泰,這是萬萬不可以的事情啊,這個女孩子,你知道她是哪裡的人嗎?她家人同意嗎?你現在還沒有畢業。”我慌了起來。 “爸,您這是怎麼了?這麼緊張,難道李影是你的軟肋嗎?天底下那麼多叫李影的人,怎麼又能是你認識的那個女生呢,如果您不信,我明天可以約她見見您。”阿泰否定了我的看法。 “不用了,兒子,如果是你喜歡的女生,你們就交往吧,老爸祝你學業有成。”我收回了剛才冒然說出去的話。 即使她是藍紫的女兒我也不會介意了,我現在已釋懷了。我怎麼能用自己的悲慘遭遇來否定兒子的感情生活呢?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 阿泰回校的時候,我已把老宅院子裡的荒草全都清理乾凈了,母親洗衣服的水槽和石板還在,阿泰小時候的玩具車也在,時光灑在褪了色脫了殼的泥墻上,在與我訴說著過往。 那幾個兒時的夥伴,鐵頭,二嘎子,張良他們也都成家了,見到我的時候,臉上除了純樸的笑容,再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我從阿姆傑口裡聽說,藍紫沒有執行槍決,她選擇了安樂死。她的家人從黃海市來到西域市大鬧一場,並把吉依郎名下的所有遺產都收了回去,費阿裡一家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那個寒冷的冬季,當第一朵雪花從天上飄下來的時候,我病倒了。我一個人守著這座老宅,不想告訴任何人。讓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走吧,到另一個世界去,那裡或許也有風花雪月,也有人間二十史春秋夢。 阿泰帶著陳麗如回來的那一天,這個女人對垂死掙紮的我並沒有同情。 “李沐,沒想到你離家這些年,會有這種結局。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知,不認命,現在好了,死神在向你召喚,人間再容不下你。” “嗬嗬,陳麗如,就喜歡你用這種口氣罵我,趁我彌留的這會兒,就讓你再得瑟地罵一頓吧。這一生被女人傷得體無完膚,我無怨無悔!” “嗚,嗚,嗚。”陳麗如哭了,她的聲音很大。 這讓我很不習慣,按理說她應該繼續跟我犟嘴呢,這是低頭像我認輸了嗎? 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她走來,把她攬入懷裡。 我從半閉的眼縫裡看到,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阿泰。 那一半忽明忽暗的火焰把我帶去了另一世界,在那裡遨遊。 再見,人間! 【後記】 一部作品的結束,都傾注了作者的一片心血。像所有熱愛寫小說的作家一樣,我也有一個寫小說的夢,一直追隨著我,令我入迷著魔。有那麼多的時候,我放棄了很多事情,仍然在這片乾枯的土地上堅守。不論如何,我都相信,這裡會是一片肥沃的田野,秋天的時候一定會迎來收獲。 我是個對時間不太敏感的人,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一個復雜,情緒不夠穩定的人,在很多事情上無法專注,無法靜下來心來好好表述,這些缺點都影響到我做一件事情能否成功的臭毛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部作品從2月20號開寫,到今天還不足一個月,因為前幾部作品花費半年心血的原因,我一度想放棄,不再寫了,出去工作。但是又於心不甘,畢竟從去年堅持半年,到今年春天堅持一個月,60萬字的作品差不多已完成,雖然沒有得到認可,也沒有讀者,也沒有簽約......終歸一句話,“啥都不是”。但是我看到,心裡又感到美滋滋的,不講金錢還是勞有所獲。對自己認可,也是一種前進的底氣! 創作是一件孤獨的事情,如果沒有鼓勵,沒有支持,沒有動力,我想很多人都很難堅持下去吧。當然,那些寫作大佬他們不一樣,他們的底基牢固,有資源,他們隻要動動筆,作品的影響力都擺在那裡。倒是我們這些新人,因為不是很熟練,一路磕磕碰碰,一路揮灑熱血和汗水,除了自己感動自己,其他真的不敢奢求。 上小學的女兒每天都會問我,媽媽,你今天把字碼完了嗎?就像我每天監督她寫作業一樣,她也對我的寫作也提出高標準的要求,可惜我並不那些很會寫小說的媽媽,我寫的故事也不是很有趣。期待,有一天,我能寫一部更好的作品,讓女兒引人為榮,讓她感到媽媽在家裡碼字,比出去工作好多了。 生活本身就是一部故事,我們每個人從出生到現在,足夠用幾百百萬字去敘述了,為什麼我們還要去編造其他人的故事呢?或許,這就是一種宿命吧?我們認命,又不認命,這就是人生。 2024年3月19日午後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