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瑟發抖地躲在車廂潮濕的落角裡,全身都被從大水桶裡嘭出的鹹水浸濕了。 “妹子,你怎麼會在我們的車廂裡呢?看你長著一副皮白肉嫩的模樣,也不像這些兄弟的婆娘哦,要我抱你下來嗎?我這種大哥從來不欺負女人,不要害怕。”這個男子嘴裡叼著一支煙,他長得很高大,穿著一件防水裙。 這是一群靠販賣海鮮生存的漁販子,他們身上散出來一種又腥又臭的味道。 “我,我,我。”我囉囉嗦嗦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嗖”地一下,這個男人就爬到車廂裡,用他那兩條大長胳膊把我從大頭卡車廂裡抱了出來。 “哦,抱女人這感覺真的不錯!”男人放下我,抖動了一下身子,開始向其他男子炫耀。 落入這些男人的手裡,我認為死定了,除非我有洪荒之力,乾掉這些人,但是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提什麼反抗呢? “大哥,剛剛大嫂來電話說,要讓你盡快趕回家,二少爺他不小心從天臺上摔斷了腿,正在醫院急救。” “什麼破玩意兒,小金子,你把隔壁那把刀給我拿過來,我看誰敢給我搶奪食物,就剁了誰的手。”唐明開始發飆。 “大哥,我們哪敢給您開玩笑,電話在這裡,您接一下。”那個叫小金子的男子,穿著一件露肩的背心,脖子裡紋著又深又綠的青龍大花紋,小心翼翼地走近唐明。 “你個死癟三,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兒子就不是你親生的嗎?背著老娘在外麵挑逗別的女人,對不對?”電話裡傳來一個喘著粗氣女人的大罵聲。 唐明立即感到事態嚴重了,他特別交待一下其他兄弟看好我,不能有半點損失,也不能有人去報案,否則,他自會給眼前這幾小弟定罪。 這幾個人唯唯諾諾地從唐明身邊退了回來,等他一走,他們就把我拖到倉庫房裡,一窩蜂似的向我撲過來。 “媽的!你不要再說了!”我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嚇得歐得利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 “哦,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揉揉惺忪的睡眼。 看到我和藍紫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各自行路,歐得利的頭一歪又睡著了。 我的胃裡像插入了下水道的水管,翻滾的惡臭像魔鬼往上竄,剛才我太激動了,差點失手。 現在要去哪裡?我不知所措,索性把車停到了一條十字交叉的路口,這裡路邊有一片新建的服務區,門口前停滿了車輛。 “你下車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背對著藍紫,請求她快點下車,我不想讓她繼續弄臟我的眼睛。 “李沐,你有沒有搞錯?你居然想趕我下車,好,我下車,請把那些錢一分不剩還給我。”藍紫暴跳如雷,她發瘋似的在車廂裡大叫起來。 嗬,她的錢,沒錯。那些錢全在我的手裡,可惜我現在把它們花得所剩無幾了。 我自感沒趣,隻能繼續讓這個女人惡心我。 歐得利被嚇醒了,當他聽到藍紫大叫著“李沐”時,他大吃一驚。 “你們兩個人怎麼都不用自己的名字稱呼對方,什麼李沐,藍紫?”歐得利不解地看著我和藍紫,他不想把事情鬧大。 “兄弟,沒事,剛剛我受了點刺激,就兇了這個女人。沒事,我們現在帶著她上路。” “你們倆講話太奇怪了,希望大家都好好的,這一路太他媽的費力了。”歐得利甚是不服,他隻能自哀自嘆。 “歐得利,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一直想乾件大事情。你說說看,前些天我們參加的那場戰鬥算不算你期望中的大事情?”我看到歐得利對我藍紫起了疑心,也就不想隱瞞了。 我這一路遮遮掩掩太累了,以歐得利跟我現在的關係,他至少不會把我送到警察局,知道事實又如何? “哈,不算,我認為大事情就是那種驚天動地的事情。我們倆相處這麼久,生意上雖然還沒有做出起色,但至少也賺夠了我們旅行的路費,對不對?”歐得利反問道。 “對!歐得利,等下休息的時候,我想單獨給你談談,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我們兩個人要同心合力,一起幫她!” “什麼意思?”歐得利憑直覺感到我的話裡有強製他的意思。 我們三個人在路上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天越來越黑了,我們要在附近找一處客棧或酒店停下來住一晚。 “你跟蕭紅軍也是不辭而別嗎?他那個畜牧場損失那麼大,接下來的重建工作你不參與了嗎?” 我向後座上看了一眼,沒想到藍紫和歐得利兩個人都睡著了,對我的問話他們毫無反應。 我無奈地搖搖頭,前麵的大路上出現了一處燈火人家,等到我把車子開過來一看,才知道是一家靠路邊的民宿客棧,真的太好了。 這是一家小型的民宿客棧,隻有兩層樓,連個院子也沒有。 當我們三個人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樓上時,上麵的房間差不多都住滿了,他們都是長途開車經過這個小鎮上的人。 我和歐得利合住一間,藍紫一個人單獨住在我們房間的隔壁。 她的那些證件全部都在,包在一隻藍色金鍛刺繡的小挎包裡。 前麵她跟我講到那些人強暴了她之後,我就把她所有的回憶都拒之門外了。 藍紫的求生欲相當強烈,這其中肯定是因為女兒李影吧?沒有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留在身邊,雖然藍紫從來不提女兒的事情。 法製社會,居然還能縱容這些罪惡之源,看來有些隱蔽的角落連警察也難以發現,何況我們都是普通人。 藍紫說,唐明看完兒子的病,就托人捎來了話,他們做的最邪惡的事情,就是製作了一個可怕的囚籠,把藍紫囚禁起來了。 唐明逼迫著藍紫成為他發泄的對象,並對她實施了冷暴力。 是蕭紅軍的出現,藍紫才得以解救。 蕭紅軍是唐明這間店鋪的老熟客,他常常把從紅林農場上養殖的一些家畜野豬拉到這裡轉售給那些城裡來的收購商。 那天傍晚,他的小貨車一路顛簸,歪歪斜斜地開到“綠野”農畜牧收購店時,天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唐明一身酒氣從外麵回來,身後跟著幾位小弟。當他們看到蕭紅軍拉著一籠子小野貨停在他的店門口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兩眼放光,心情相當愉快。 “紅兄,今天你來晚了呀,我們市場已收攤打洋了,要不要過來喝兩杯。” “不,不用了,不用了。我想把這些野貨寄存在這裡,明天開市的時候,你幫我賣個好價錢。”蕭紅軍看到唐明滿臉通紅,雙腿打飄,就知道他喝多了。 “哈哈,好吧,好吧,你自己去卸貨吧,左邊是儲存倉庫,東西放在那裡就行,明天早上我給你賣個十萬八千,大家一起發財!”唐明推了一把身邊的小弟,一個趔趄走進了店鋪裡。 蕭紅軍從他的小麵包車裡搬出一隻鐵籠子,裡放著幾隻被捆綁著手腳的野獸,這些都是他在牧場周圍打來的野貨,有長尾山雞,巨體長蛇,大黃蜂等等。 “啊,不要碰我!求求你們了!”蕭紅軍聽到一個女人淒慘的求救聲從店鋪裡傳出來,他的神經立即被拉緊了。 “啪,啪,啪!”一陣巨掌猛摑藍紫的臉。 “騷貨,是想反抗老子吧?老子今晚弄死你!”唐明朝藍紫唾了一口,然後就動手去解囚籠上的大鎖。 “阿金,把這娘們給我拖出來,我要給她點顏色看看!”說著他就寬衣解帶,露出獰猙可怕的兇相。 “咕咚!轟隆!”唐明的店鋪莫名地震動了一下,裡麵的家具也開始搖晃起來。 “怎麼回事?”唐明嚇得趕緊把脫了一半的衣服穿到身邊,回頭問小金子。 “不知道,大哥,好可怕啊!”小金子嚇得雙腿打顫,也不看向屋子外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