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珍是多好的孩子啊,李沐,你一定要珍惜這個女孩啊。”拉爾卓瑪從屋子裡抱出來一堆吃的,她看安珍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謝謝卓瑪大娘,拜托您和阿裡大爺多多勸導一下李沐,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啊!安珍,不要亂說,你該回去了,天快黑了。” 看來,這裡我真的不能呆了,這樣下去,我擔心哪天睡夢中被這些人拖入結婚的殿堂,那樣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晚上,費阿裡大叔把我從屋裡叫出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百元的大鈔,用手撚了撚,然後遞給我。 “李沐,這是你這兩個月的工錢,收下吧,下次帶安珍出去的時候,給她買點禮物吧。” “啊!”費阿裡給我發工資了,這讓我感到有點意外。 他這幾天把養了一冬天的羊和豬賣了一些,手裡囤了點現金,考慮到我幫他乾了兩個月的農活,就給我發了點現金。 “大叔,這個錢我先不收,等到我離開的時候再結算吧,感謝您和卓瑪阿姨收留我。”我推辭了費阿裡遞給我的現金。 “那可不行,你一個大男人,總得有點需求打發那寂寞的光陰吧?” 費阿裡替我考慮得很周到,可惜我已習慣了享受這份孤獨的時光,不喜歡被人打擾。 當所有的人都想把我和安珍撮合到一塊的時候,我感到事情變得有些嚴重了。這明顯是想把我留在這裡給安珍的父親拉姆養老。我連自己的母親都照顧不到,怎麼能在異地他鄉贍養其他老人呢?我沒有這個義務,我來到這裡是為了體驗生活,是想救贖心靈,我不是為了做上門女婿。 我破例約了阿姆傑這小子,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他談談。如果他對安珍一片真心,我樂意幫他實現娶她為妻的願望。 對我的邀請阿姆傑甚是討厭,他都不願意抬頭多看我一眼,隻是想隨意把我打發了。我們兩個人來到一片像樺樹林的地方,這片小林子上的樹塵上已生出許多綠芽,一群小鳥在樹枝上竄下跳。 “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被安珍甩了,來求我幫忙呢?” “哈,阿姆傑我知道你是一個喜歡做派頭的人,你那些小兄弟死心踏地跟著你,追求安珍什麼都幫不上你,對不對?” “你給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你能幫上我?”阿姆傑背對著我,他像一頭猛獸在發火。 “當然,我可以幫你做到,前提是你必須得讓安珍愛上你。” “你可幫我做到?”阿姆傑掃視了我一眼,他以為我在開玩笑,怎麼會把一個女人拱手相讓給他。 “對!”我把阿姆傑從我身邊推開,然後趴在他的耳朵邊嘀咕了一會。 阿姆傑這才知道我沒有騙他,心滿意足地跟我握手言和了。這個絕密的計劃,隻有天知,地知,我和阿姆傑知。 阿姆傑放下對我的敵視,一下子跟我做了朋友。這讓安珍很不習慣,她不止一次讓我離阿姆傑遠點,還親自跟阿姆傑吵了一架。她認為像阿姆傑這種性質惡劣的人,他不配跟我走得太近。 安珍追了我一段時間沒有得手,她就隻好催著大人盡快張羅我們的婚事。 我很想拿著費阿裡開給我的工資離開這裡,但是跟阿姆傑的約定,又讓我難以邁出遠行的步履。 烏梅梅給我發信息說,吉依郎再過兩個星期就出來了,等他出來之後,她就要去民政局辦理離婚。 “烏梅梅,你離婚後,是不是打算帶著孩子回娘家呢?”我回了烏梅梅的微信,我不想隻做那個她可以傾訴的木頭樹樁。 “我沒有娘家,我想帶海克回到南國城,那裡還有些認識的人,找個工作不難吧?”烏梅梅說她沒有娘家人,這讓我感到無比震驚。 我很想單獨跟她談談過往,問一下她是如何跟吉依郎認識交往的,但是礙於費阿裡兩口子老是派給我事務,這種想法一直沒有能實現。 費阿裡和拉爾卓瑪也是為了防止我跟烏梅梅走得太近,才強行把安珍安排給我相親吧?這是我的推測,當然也沒有依據。 “烏梅梅,你能約個時間單獨見見我嗎?比如在費阿裡和拉爾卓瑪離家的時候,你可以開車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好啊,那你留意一下,那兩個老人的行程,我好安排時間。”烏梅梅也沒有睡,即使天快亮了,她也能立即回復我的信息。 我想到拉爾卓瑪娘家,最近有一個親侄子要結婚,他們提前派人送來了請帖,這種大排場的婚慶,當然少不了費阿裡和拉爾卓瑪這麼有頭臉的人。時間好像就在這個月的12號,也就是後天。 為了確認這個結婚的日子,我天一亮就悄悄地潛入到拉爾卓瑪和費阿裡的臥室,在一張深紅色的木櫃子上,我看到這對請帖,時間就是12號。 必須承認,我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我隻是出於某種動機需要,才私自闖入他人的禁地。 在費阿裡家裡生活久了,我對他們家的情況了如指掌,但從不曾親自登過這間臥室的大門。 我聽到門外有車輛行駛過來的聲音,拉爾卓瑪在牲口圈裡正忙著喂豬。就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好在這個院子裡沒有安裝監控,不然費阿裡肯定會指控我侵犯了他們生活的隱私。 門外停著一輛灰褐色車身的吉普車,兩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從上麵走下來。 “這是費阿裡的家嗎?”這兩個人站在院子的門口大聲問道。 他們穿著非常考究的深色西裝,打著淺藍的領結,一看就是很有修養的商務人士。 “是的,你們是誰呢?”我推開門,上前招呼著。 費阿裡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計這會正在那片青稞地裡忙得滿頭大汗。 “我們是吉依郎簽約唱片公司的管理人員,現在委托他的父母簽個字。” “啊!吉依郎他被抓了,難道他的違約金由父母承擔嗎?”我一聽到說簽字,就緊張了。 “不是這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先生,請問您是誰?能告訴我們吉依郎的父母在哪裡嗎?大老遠來一趟,真不容易啊!”其中一個男人看上去有點著急。 “我是他家裡來的幫工,費阿裡大叔他出門乾活去了,你們怎麼不去城裡找吉依郎的夫人簽字呢?”我覺簽字這種事情,烏梅梅應該全權代理,至少目前他們還是夫妻。 “他老婆拒絕了我們,要不,我們也不會開車跑這麼遠!我們不要違約金,隻是把合同無限期變更延長一下,我們會等吉依郎出來,他是一位實力派歌唱家!” 拉爾卓瑪聽到我們幾個人談話,她放下手中的活,飛快地走了過來。 這位性格溫和的老太太,聽說來者是兒子唱片公司的人員,她的臉上就露出了難得的微笑,那是一種自豪。 她看都沒有看那張合約,拿起一支筆就刷刷地在上麵簽了字。我並不知道拉爾卓瑪是一個文化人,而且她的文化修養也很高。 這兩個人拿到簽過字的延期合約,他們開著車子就離開了。我以為阿爾卓瑪會把費阿裡喊回來一起商量,沒想到她很爽快地就乾完了。 “李沐,你去後山上把你阿叔叫回來吧,早餐我已煮好,等下我們還要去鎮子看看禮品。”拉爾卓瑪很少指派我出去辦事,今天她實在太忙了。要是擱到平常,她肯定去頂替費阿裡,讓他回來吃飯,她留下來乾活。 “好的,阿姨,我這就去。”我一路小跑,來到後山上。 看到費阿裡坐在田間的地頭上,吸著濃煙,臉上的汗水剛剛消下去,留下來一條條汗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