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在外無依無靠隻好和鬼子走在了一起,鬼子給他吃香的喝辣的,他覺得和鬼子在一塊也沒什麼不好,並且鬼子還教他學習一些藥材配製知識,一些感冒發燒,頭疼腦熱的,還有一些疑難雜癥等怎樣配藥調製,他都學會了,還可以幫人看病,可當他走在街上時不時身後傳來他是狗漢奸的罵聲,不但沒有人讓他看病,而且還有人拿起小瓦塊、菜葉子等一些雜七雜八沒有用的東西扔砸他,他走到哪裡哪裡的人都一樣的這樣對待他,他也曾試著離開鬼子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他的新生活,可一些事往往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原來鬼子給他所吃的飯菜裡都下了藥,他一天不吃鬼子的飯菜,他便渾身發癢的難受沒有一點精神,他知道他已經離不開鬼子了,要他離開鬼子,他隻有死路一條,他並不怕死,而是死了落得個狗漢奸的罵名,有的人死了流芳百世,而他死了將會遺臭萬年,他不能死,必須想辦法為自己洗清身上的罪孽和脫掉這個難聽的罵名。 阿四因有對鬼子藥物的依賴性隻能留在鬼子們身邊,他暫時忍住心裡的痛和精神上的屈辱負重前行,他一直在學習怎樣才能解掉身上的毒從而離開鬼子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生活,經過他細心研究觀察中,終於知道身上的毒可以解了,他偷偷給自己熬製了幾副藥材,總算解了毒,他本想著解了毒之後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他看到鬼子又發明了什麼新儀器做什麼試驗,他想,鬼子所研究的新發明一定有什麼目的,他還是別離開的好,看看鬼子到底想乾什麼,這樣要是有什麼害人的事他可以直接告訴同胞們,他萬萬沒想到鬼子竟然拿中國人做傀儡試驗,要中國人很聽話的為他們做事,還有拿嬰兒做展覽試驗,隻要嬰兒喝了他們熬製的童子湯,嬰兒不會再長大,並且一直保持麵色紅潤,他們沒有意識,不哭不鬧乖乖的坐在那裡由人觀看,每年給他們喝上一次,就能養他們一年,也不用喂飯喂水,並且長生不死,要是鬼子不高興了,立馬停止藥湯喂服,嬰兒在一周內就會風乾,成為乾屍,他們想扔就扔掉,不想扔就繼續展覽,鬼子這種慘無人道的做法使阿四十分氣憤,但他敢怒不敢言,他要想辦法製止這種歹毒做法,可一直想不出法子,想把這些告訴同胞們,同胞們沒人理他這狗漢奸,他隻能打掉牙往肚裡咽,就在他孤獨無助時,鬼子竟然給他下了死命令——要他在一天內找一個嬰兒來,可這喪盡天良害同胞的事他哪能做得出來,他要是不願意找,鬼子就將先一天抓來的那幾百人拉出去槍斃,他們寧願不要那些中國人做苦工,這就是擺給阿四看的,他們說的出就會做的出,阿四也許被嚇怕了,他想,一個嬰兒換取幾百口人的性命值了,他突然想起馮二太太才生下一女嬰,反正他也恨馮二太太,他在馮家的時候,馮二太太對他和一些下人總是吆五喝六的,馮老爺在外經商不在家時,二太太便使家法管製下人們,已經有好幾個被活活打死了,還有幾位服裝工連續兩次誤工,耽擱了她送貨時間,錯過了一些銀兩,竟然將她們沉了塘,馮老爺回家後又能怎樣,人已經死了,就是將二太太懲罰一頓也沒用,再說了,二太太娘家人勢頭大,馮老爺也根本沒轍,眼睜睜的看著二太太草菅人命卻無可奈何。阿四想到這,一不做二不休,就她女兒了。阿四在馮家待了好幾年,對裡麵路線熟悉,黃昏時分,他蒙麵翻墻走小路來到二太太的臥室外,聽兩個丫鬟在議論著—— “二太太心腸歹毒,老爺怕她把女兒留在身邊帶壞了,交給大太太管,小姐長大後一定文質彬彬、知書達禮,絕對是馮家的一大才女,大太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交給她管,我相信小姐會和大太太一樣蕙質蘭心!溫文爾雅的!” “我覺得也是,小姐就應該讓大太太管教,馮家後代才會有出息,小姐要是在二太太身邊長大,那還不跟她一樣,那馮家不就完了……” 阿四聽到這,知道馮家不宜久留,他快速來到大太太的臥室外,給窗戶蘸上點唾液,用手將窗戶紙戳了個小洞,向裡麵看了看,大太太好像很疲乏的樣子,一連打了幾個哈欠,可她卻沒休息,看著嬰兒床裡二太太的女兒,一邊輕聲說著——小寶寶快睡覺,睡得好,長的快,長大了為老爺分擔分擔商業上的事…… 嬰兒床裡的小姐好像聽懂了大太太的話似的,也隨著大太太的說詞睡著了,大太太迷迷瞪瞪的閉上了眼睛,看她那樣子她並沒有睡,隻是想打個盹迷糊一會兒,阿四想著不能再等了,要是這樣下去不但抱不走小姐,而且有可能被馮家人發現的危險,他已落成了狗漢奸的罵名,不被他們打死才怪呢,他趁大太太迷迷瞪瞪時,迅速進去用塗過藥的手帕捂住大太太的鼻子,很快大太太昏睡過去,他抱起小姐走後門,後門有兩個門衛,他猛向他們撒了一把藥粉,他們顧不上喊就靠著門睡死在門口,他總算把孩子抱出去了,快到鬼子營地時,孩子醒了,她挺乖,不但沒有哭,而且還沖他笑呢,這下他於心不忍了,這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馮老爺對他有再造之恩,他怎能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來,二太太再怎麼壞她生的可是老爺的孩子,可已經偷出來了再送回去豈不是送死嗎,他想來想去還是抱走另想辦法,到鬼子手裡孩子隻有死路一條,他抱著孩子轉身去了城外,將孩子放在路旁的草堆裡,他藏在偏僻的地方偷看,看有沒有好心人撿到孩子帶回家喂養,孩子剛放下一會兒就啼哭起來,阿四不停的在心裡罵自己——看自己這都乾些什麼事,畜牲不如,當時已接近傍晚,要是有人把孩子抱走自己就放心了,可等了半晌都沒有個人路過,孩子聲音都哭啞了,他很是心疼,算了,還是將孩子抱走買一點喝的給孩子先喂著,要不然會哭出病來不可,就在他剛邁出兩步,從城內出來幾個騎馬之人,其中一個說道:“主公,這裡有一個嬰兒在啼哭。” “今個我們收獲滿滿,我心情好,抱走吧,我們以後也多位弟兄。”那主公隨口道。 “是,主公。” 後來,他們抱著孩子走了,阿四聽了這句話放心了,他們說多位弟兄,雖然孩子是女孩,他們養大自然會稱為師妹,不管怎樣總算對得起馮老爺了,孩子雖然丟了,但她畢竟有了安身之所,最起碼她還在這個世上,當時天色已晚,那幾個人的模樣沒看清楚,至今他都不知道孩子在誰手下長大的,住在哪裡,阿四一概不知,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隻要健康的活著比什麼都好。他現在對雲兒的好完全是他那次和鬼子去怡紅院時雲兒和一個叫巧兒的丫頭因玉鈴鐺的事,他對雲兒一見鐘情,再後來馮老爺和鬼子在同歸於盡時前幾分鐘對阿四說:“你要是還能活著出去,請善待怡紅院唐姨身邊還僥幸活下來的人。”老爺說完帶著鬼子們進了怡紅院那個暗門,馮老爺給鬼子說要阿四出去扳動一下門外十米左右地方的墻角按鈕,內室裡的小門才能打開,阿四從來沒有來過這個怡紅院,他也不知道馮老爺所說的含義,其實,馮老爺是在救他,雖然阿四有點小貪,但他也懂得報恩,當年馮老爺救他於街頭的那一天起,他決定好好跟著老爺乾,來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一方麵也對得起爹娘把竟有的一點錢糧都留給了他,為了他能活下去,他們挨餓直到病死,阿四拚命的在馮家各個店鋪裡工作,經常大家都休息了,他還在為馮老爺打理鋪子,馮老爺看在眼裡喜在心上,給他多加些薪水他也不要,他說這是他應該做的,這樣一乾就是好幾年,直到他長大了一時的利欲熏心才釀成了大錯,他可能是急於求成為給爹娘爭氣一步步陷入了泥潭,雖然他跟隨鬼子做事,但他沒有傷害一位同胞,他也是情勢所迫,馮老爺的那句話相信他要是活著一定能改邪歸正,他很聰明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躲開跟鬼子做事的行徑,而且也會想出更好的辦法和同胞們重歸於好,一介凡夫又不是什麼聖賢,人難免都會犯錯,就在阿四尋找暗門十米以外地方的按鈕時,那個藏寶室爆炸了,阿四根本沒有找見那個什麼按鈕,隻那按鈕身後震耳欲聾的響聲響徹雲霄,他拚命的向安全的地方跑去,他逃出去了,馮老爺還有唐姨以及鬼子們全部被埋在了狼藉的廢墟下,他欲哭無淚,馮老爺希望他能重新做人,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也不枉此生在世上走一遭,他決定從馮老爺走的那一刻起,自己要忍辱負重,就像老爺曾給他講過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他要混在敵營偷偷的做自己該做的事,他繼續跟隨鬼子學習藥材的配製以及想著辦法怎樣才能消滅掉鬼子,就憑他單槍匹馬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不過,盡一份力是一份力,他曾試著好幾次毀壞鬼子的儀器操作設備,鬼子一碰到儀器,立馬就爆炸了,滅了不少鬼子,鬼子後來查出了端倪,知道內部有了奸細,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還好,他偷偷的看過鬼子所練的易容術,還沒等鬼子去抓他,他就在一個旮旯處換了模樣,自由自在的出現在大街上,消失在人海,鬼子根本認不出是他,以為他逃出去了,鬼子一直都沒有找到他,也罷,已經找不到了還能咋樣,要是找到了,一定槍斃了他,已經他不在鬼子的行列裡,也不會再給鬼子造成傷害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鬼子後來也不再追究他的行蹤,他也和同胞們又和和睦睦的在一起了,他憑著自己跟鬼子所學的醫學知識時常給同胞們看病,藥價也特別的低,還有家裡實在揭不開鍋的他乾脆免費就診,他給同胞們留下了誇他懸壺濟世一大好神醫的美稱!他狗漢奸的罵名慢慢在歲月的長河裡洗刷掉了,他終於甩掉了壓在心上喘不過氣來的那塊大石頭,一身輕鬆!他每天都生活在被人擁戴的幸福中,可後來在一次鬼子的掃蕩中,他差點又死在街頭的死人堆裡,最後被一位好心的大娘所救,她都沒飯吃,還硬抗著把自己竟有的一塊野菜疙瘩給他吃,他活過來後認大娘為乾娘,也就是現在的餘大娘,他為了乾娘也有口飯吃,他繼續看病做營生,賺點小錢也好維持一下生計,時間長達好幾年,又遇到了今天鬼子的侵犯卑劣行徑,他一次偶然的機會來到了磚瓦廠,直到現在他還易著容,不敢揭開那張已久的麵皮,他怕一些人認出他後不再理他,也不知雲兒看到他的真麵目後會不會接受他?還有小陽陽看到他原來的陌生麵孔後會是怎樣的想法?他不敢想。 江樂辰聽完喬四的故事即是感慨又是欣慰,過去那段歷史確實有點不光彩,但阿四也為同胞們立過汗馬功勞,相功抵過,功勞遠遠大過他犯的糊塗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讓這一頁翻過去,江樂辰相信所有的人都能原諒他,至於雲兒,他必須實話實說,雲兒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可能喬四一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雲兒一時難以接受,不過她會反復這一路走來喬四確實人不錯,一定能邁過這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