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聞言豎起了一隻大拇指,贊道,“厲害!除了佩服以外我已經不知都該說什麼了。”
“其實也不是太難猜。”郭守懷道,“蘇提學向來是主張采取溫和態度,更多的去研究和利用詭物的那派人,所以他對你和你的那些奇物抱有善意就不奇怪了。
“八年前,你倆不還一起在鄔江城的鞏樓裡喝過酒的嗎。”
“這事兒你都知道?那是我和蘇提學的第一次見麵,不過當時的我們都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聊的也不是修行上的事情。”
紀先生回憶起了從前,臉上露出了一絲緬懷之色。
“我們當時聊了閻權之的書法,還有鄭佩的工筆,以及……我們都最喜歡的夢龍先生的諸宮調,其實後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的通信,也都是在聊這些東西,你知道的,這世上,找個能聊得來的朋友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可惜,在知道蘇提學的身份後……你便開始琢磨起怎麼利用他了。”郭守懷冷冷道。
紀先生笑了笑,“你說得對,像我們這樣的人是沒法真正擁有朋友的,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說。”
“就算你營造出了你在東海,而司天監的一眾高手也都沒有異動的假象,通過蘇提學傳遞給了我,又怎麼能這麼肯定今晚我一定會親自出現再這裡的?”
紀先生不解。
而郭守懷聞言卻是閉口不言。
“我懂了。”紀先生再嘆一口氣,“你在我身邊也安插了眼線。我還能說什麼呢,今晚這個陷阱,我不栽進來好像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郭守懷卻沒再理會他,而是又轉頭對陸景道,“你該走了,稍後我會讓人將你這次差事的酬勞送到書院,之後還會再給你放一個月的假,你跟夏姑娘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有什麼酬勞?”陸景問道。
“你想要什麼?”
“那……再來兩把飛劍?”陸景試著道。
“好。”郭守懷一口答應了下來。
“早知道我就要三把了。”陸景現在就是後悔。
然而這一次郭守懷卻沒再慣著他,看了他一眼後道,“貪心也要有個限度。”
“我就隨口一說。”陸景說完又沖紀先生身邊那個小姑娘招了招手,“走,大人物們談正事兒,咱們就別在這兒添亂了。”
“你要帶走她?”郭守懷皺眉。
“怎麼,不行嗎?”陸景反問道。
“我還以為你並不會怕紀先生來找你麻煩的,更何況他就快成為一個死人了。”郭守懷望著陸景的眼睛道。
“我不是為了他的承諾才帶走這孩子的。”陸景搖頭,“智海我本來就得打算帶給你處置的,要殺要刮都隨便你,但是這倆孩子,年齡都還小……也沒釀成什麼大錯,就沒必要趕盡殺絕了吧。”
“那個男孩,可是放火燒了太平錢莊,還對你動了手。”郭守懷提醒道。
“但是太平錢莊的大火不也沒燒死什麼人嗎?可見他心底應該還是有些分寸的。”陸景頓了頓,“至於我這邊,雖然他是跟我動了手,但也是在保護他的妹妹,算是情有可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