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就快要完全黑下來了。
陸景倒是還想找人再繼續打聽白龍泊的事情,但是很快街上就看不到什麼人了,家家戶戶都關緊了門窗。
於是陸景也隻能返回自己居住的那間腳店。
這一次他是從另一麵回來的,走到大門西側,忽然停下了腳步,低頭望向腳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恰好這時候掌櫃探頭出來,看到陸景不由長舒了口氣,“這位客人,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們正打算封門,您要是再不出現,我們可就要把您給關在外麵了。”
陸景指了指一旁小二手中大概半寸厚的木板問道,“這東西能擋住婆羅天嗎?”
掌櫃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一變,緊張的左右張望,隨後才又對陸景道,“客人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陸景聞言也沒再說什麼,就這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結果等到下樓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人。
“晏筠呢?”陸景問和晏筠同住一間房的溫小釧。
“晏姐姐和我剛雇的那個叫石頭的向導在一起,好像要去什麼地方,一直到現在也沒回來。”溫小釧道。
一邊負責上菜的小二聽了大吃一驚,“你……你們還有人在外麵?”
陸景看了眼那小二,安慰道,“沒事,你們放心,等她回來我去開門,不會麻煩你們的。”
“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情,”小二急道,“烏蘭城天黑以後是絕對不能開門的。”
“這樣嗎,那我讓她爬窗好了……”
“爬窗也不行!”掌櫃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結果一來就聽到了讓他血壓飆升的話。
隨後苦笑道,“幾位客官,莫要把此事當作兒戲,最近這半個月,前前後後已經有二十多人死在了那位的手中,婆羅教今日做法事也是為了讓那位能平息怒火,咱們這些還留在城裡的人,現在每天都在祈禱,希望那位不要找上門來。”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掌櫃的立刻就是一個哆嗦,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別怕,應該是我們那個同伴回來了。”溫小釧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去開門。
但是她走了沒兩步,那敲門聲就又停止了。
門外重新恢復了安靜。
溫小釧開口問道,“晏姐姐,是你嗎?”
然而外麵沒有任何回應。
掌櫃的一張臉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血色了,用顫抖的聲音道,“是……是它,它來了,快,快熄了燈,大家從現在起,都不要再說話了。”
實際上不用他吩咐,那些小二們已經動了起來,將店裡所有的油燈全都撲滅,燈籠也吹了。
胥教授才剛拿起筷子,就發現麵前已經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夾起來的是什麼了。
眾人就這麼在黑暗中屏息凝神。
而除了先前的敲門聲,外麵再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又過了片刻,一個小二鬆開了掩住口鼻的那隻手,壓低聲音道,“那……那位走了嗎?”
仿佛是為了回答他的問題,下一刻,他的頭頂上就又傳來了咚咚咚數聲悶響,而且這一次那響聲持續的時間很長。
就像是有什麼人在猛烈拍擊一般。
“它……它,它是打算從窗戶進來。”一個小二驚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