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毫不吝嗇的傳遞著暖意,賈瑜走在街上,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隻覺得身上暖烘烘的。 對於後麵寧國府的反應,他大概能預想得到。 這件事最壞的後果是賈珍去告到官府,但這其實也沒有什麼,賈家終究是開始走下坡路了,順天府衙門不一定就會一心向著寧國府。 何況這件事是寧國府侵占族人財產在先,自己隻是怒而破門在後,又沒傷到人,即使告到官府裡,寧國府也是有過錯的一方,最大可能是雙方各挨五十大板。 不過自己隻是個光腳的,事情如果到了官麵上,寧國府的醜事一大堆,反而是最怕被查的,萬一拔出蘿卜帶出泥,那收不了場反而是寧國府,甚至是整個賈家。 如果賈珍還有幾分腦子的話,就該防止事情繼續鬧大,讓事態盡早平息下去,以免讓寧國府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出了寧榮街之後,賈瑜邁步向西市走去。 他要去【仁濟堂】看一看,已經過去了三天,也不知道張天冬那邊將之前的【一陽丹】售賣出去了沒有。 這事兒關乎著他的錢袋子,不多上心不行。 等賈瑜到了仁濟堂的時候,張天冬正在給一老者問診。 見賈瑜到來,張天冬頓時眼睛一亮,待問診完畢,又給病患抓了藥之後,他第一時間就上前與賈瑜打招呼,並打發夥計上了茶點。 “哎呀,賈公子,你可算來了,老朽望眼欲穿啊!” 賈瑜見他如此熱情,笑問道:“喔...張大夫,這話怎麼說?” 張天冬卻是不答,而是問道:“賈公子,這次可有帶了一陽丹來?” 賈瑜一聽,笑道:“如在下所料不錯,張大夫是已經將上次的丹藥盡數售出了?” “賈公子所言不錯,前天來了一位爺,是個不差錢的主兒,不過那方麵有些問題,我便將一枚丹藥賣給了他,還打了包票。 沒曾想他昨兒又來了,而且掏了錢將剩下的一陽丹全給買光了。” 張天冬說話時紅光滿麵,賈瑜一看就知道他沒少賺,不過也沒去多問對方對外售賣的定價是多少。 他隻要他應得的那一份就好! “張大夫,這裡是最新煉製的一陽丹,還是五顆,您收好。”賈瑜說著,將攜帶的一陽丹拿了出來。 他上次一共製出了三十五枚一陽丹,其中三十枚給了翠香樓的錢富,到了張天冬這邊,自然隻剩下五枚。 張天冬看見丹藥,麵色大喜,拿起其中一顆看了看:“哈哈,好。” 經過這幾天,他已經徹底確定了,這一陽丹就是個隻賺不虧的生意,上次賈瑜的那五枚一陽丹,他是以每枚十五兩銀子出售的,除去成本,一共賺了二十兩, 要不是其中一顆讓他自己用了,還能再多賺五兩。 這已經相當於整個仁濟堂小半個月的利潤了,叫他如何不喜,他是行醫救人的大夫不假,可大夫也是要吃飯的。 何況這丹藥隻有有錢的老爺們才能買得起,賺這些人的錢,他反倒覺得舒坦。 賈瑜也隨之又到手了五十兩銀子,同樣喜笑顏開。 待賈瑜收好錢後,張天冬又道:“不過,賈公子,這丹藥能否多製作一些,依老朽之見,不久之後,此藥定然會大受追捧,到時候必然供不應求。” 賈瑜道:“張大夫,在下懂你的意思,隻是製作此藥的一味主藥較為稀少,要想大量煉製,極為困難。 不過,如果張大夫這邊真供不應求了,在下也會盡量多煉製一些的。”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張天冬聞言,麵色更加歡喜,畢竟隻要賈瑜出貨量越大,自己也賺的越多不是。 但他不知道是,賈瑜此時卻已經在想,等過段時間一陽丹大火之後,自己要不要漲價的事情了。 誰讓這天底下就隻有自己一人才能製作出這等丹藥呢,身處壟斷地位,自然就等同於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最後,張天冬又問了賈瑜的住址,說是如果有事會來尋他,賈瑜想了想,便將自己新租住的院子的地方給說了。 .......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寧國府大門被砸的消息,就像一陣風一樣,一傳十,十傳百,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在京城之中傳播開來,成為大街小巷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如果放到網絡發達的後世,估計能立馬沖上熱搜榜。 而且隨著傳播範圍的增加,原本的事情也逐漸變了味道。 有人說,賈瑜當年是被寧國府逼出京城的,然後外出學藝歸來,上門一雪前恥。 也有人說,當年賈瑜父母雙亡,就是被寧國府暗害的,賈瑜這麼做是為了給雙親報仇,後麵還要再打上寧國府去... 更有甚者,說賈瑜身高九尺,青麵獠牙,臂若銅柱,手似門板,是楚霸王轉世,這才能舉起千斤石獅.... 總之,越傳越失真,越傳越離譜... 一時間,賈瑜的名字進入到了許多人的耳朵裡。 ... 而在東市的翠香樓裡,總管樓中事務的錢富,正瞇著眼睛,看著手下遞上來的信箋。 而信箋上麵記載的,正是關於賈瑜的背景底細的情報。 他一邊看著上麵的信息,一邊獨自小聲沉吟: “賈族旁支,幼時父母雙亡..倒真是個可憐人,但,天下的可憐人多了去了。” “外出於秦州白雲觀修道五年,於數日前返俗回京,祖宅被寧國府所據...難道這丹藥真是道門秘傳?” 看罷之後,他放下手中信箋,對送信之人道:“這樣的情報太過簡略了,相比這些,我倒更想知道他在秦州白雲觀的經歷。” 那一陽丹他自己已經用過,效果他比誰都清楚,簡直好得不得了。 而且他已經將丹藥成功推銷給了一位房事方麵疲軟的熟客,那熟客用後也是嘖嘖稱贊,還追問他再有沒有,就算一枚丹藥七八十兩,他也願意買,錢不是問題。 這讓他心中更加熱切,如果能知曉製作方法,再獻給主子,那.... 至於其中成分,他也已經在暗地裡找了幾位名醫來分析過,但其中的藥材配比和起關鍵作用的主藥,就連那些名醫也難以摸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實在不行,他就隻能從賈瑜本人身上入手,用一些特殊方法了。 在他看來,身懷秘方送上門來的賈瑜,就跟抱著金磚過市的孩童沒有區別,而且,這金磚,讓自己先看見了... 那人道:“錢管事,暫時隻能打聽到這些,如果想知道白雲觀的消息,我們必須得派人去秦州那邊...” “那就暫放吧,我得向上請示才行。” 秦州偏遠,他們在那邊並沒有什麼人手,一來一回就要花費很多時間不說,估計去了也可能打探不到有價值的消息。 “是...“那人低聲應道,“對了,錢管事,一個多時辰前,京中發生了一件事。” “何事?” “寧國府的大門被人砸了。” 錢富驚奇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子,難道是哪位王爺不成?” 那人頓了頓,低沉道:“是賈瑜。” “什麼?!”錢富瞇著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到底怎麼一回事,細說!” 那人便將其聽到的消息詳細說了,而且基本還原了當時的事實。 錢富聽完,滿臉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賈瑜雖然身材是有那麼幾分壯碩,可更像是一個有學識的年輕人,且寫出了兩首極為出眾的詩詞來。 怎麼才過了幾天的時間,就成了力有千斤,能舉獅破門的狂徒了,要不是手下信誓旦旦,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這也讓他不得不暫時收起了原先的一些想法。 思慮片刻後,他突然道:“準備筆墨,我要向主子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