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昭瞇了瞇眼睛,道:“那就一會兒騎上北鎮撫司的馬,先行上路吧。” 他這番就是在故意激怒賈瑜,在他看來,賈瑜因靠著太上皇,年紀輕輕就承襲了爵位,又被皇上封了從五品的副千戶,絕對該誌得意滿,沉不住氣才對。 隻要賈瑜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自己就能好好懲治他,任誰也說不出來什麼。 可沒想到,賈瑜非但沉住了氣,甚至連馬也不要了,實在是在他意料之外。 賈瑜沒再說什麼,隻是從馬背的一側拿下包袱和裝著字畫的盒子,又將馬栓到一旁,道:“如此,大人看可以了嗎?” 吳昭看著賈瑜手裡的包袱和盒子,又道:“不知賈千戶這包袱裡帶的什麼,怎麼還帶著個盒子?” 賈瑜直視著吳昭的眼睛,沉聲道:“隨身之物罷了,怎麼,您要翻翻看嗎?” 他現在徹底對這個吳昭沒什麼好感了,這人幾次三番再當著這麼多人麵在小事上給自己找毛病,不是對自己有意見,就是受了什麼人的示意,要給自己難堪。 吳昭好歹是個四品官員,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地翻別人的包袱,隻是將手背後道:“隻是問問罷了。” 等一眾錦衣衛都上馬準備出發時,吳昭似是想起來什麼,又對身旁一錦衣衛道:“給賈千戶也找一把佩刀過來,要好一點兒的,此行不無危險,還是得注意防身,別也折了才是。” 賈瑜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看向吳昭的眼神中帶上了冷意,但是還抱拳道:“謝僉事大人好意!” 不一會兒,那錦衣衛就拿著一把帶鞘的佩刀出來,雙手遞給了賈瑜。 賈瑜將刀抽出鞘,一手握住刀把,另一手則捏住刀尖處,兩手同時稍加使力,隻見那刀身竟被其雙手之力給彎出了一個弧度出來。 待賈瑜收力之後,刀身才又回彈到了筆直狀態。 一旁的吳昭眼神中略微有了些驚異,隨即拉了拉馬的韁繩,不動聲色地離賈瑜遠了兩步。 賈瑜又將刀回鞘,看向吳昭道:“此刀能屈能伸,韌性十足,當真是一把好刀。” ........... 不說賈瑜等人如何一路趕赴河南。 且說在賈瑜許久未去的翠香樓處,錢富看著擺放在麵前的30枚一陽丹,心裡更多是詫異。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賈瑜一個賈族旁支,不僅鬥倒了賈珍父子,還搖身一變成為了寧國府之主。 以前他和賈瑜交談時,多是平起平坐,甚至他還隱隱處在強勢的一方。 可僅僅短短時日,賈瑜的地位就已經高出了他不知多少,以後若是他見了賈瑜,還需得主動向對方躬身行禮才行。 至於這一批新的一陽丹,他打算漲價售賣,就賣一百兩銀子一枚,這也是他和賈瑜當初商談時一致的意向。 最近這幾天一陽丹一直缺貨,已經有不少人來詢問了,所以他絲毫不擔心會賣不出去。 這時一人走進來對道:“錢管事,秦州那邊兒傳來消息,我們的人已經到了。” 錢富起身道:“嗯,希望他們能夠打探出我們想要的東西來。” 那人道:“要是打聽不出來呢?” 錢富打開窗戶看向遠處:“那就隻能迫不得已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那人點點頭,隨即就想要退下。 錢富卻又道:“去給秦州那邊兒再去個信兒,叫他們做事務必小心,千萬不可泄露了身份,畢竟他又進了北鎮撫司,要是被發覺了,恐怕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說起北鎮撫司,他隨即搖了搖頭,那裡真是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存在,但凡被抓進去的人,聽說沒有一個是能完好無損的出來的,當然,出不來的才是大多數。 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沒有北鎮撫司不敢抓的,其指揮使雖然是三品官,但連他的主子也要忌憚三分。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就過了兩日。 榮國府內,自那一日鳳姐被賈瑜拒絕見麵而回返後,整個府內的氣氛越發就壓抑了起來。 就連賈赦也有些凝重,他嘴上雖然一口一個賈瑜小兒的叫著,經過這麼兩遭後,他心裡也是有點犯怵,生怕賈瑜一怒之下跑過來將他暴打一頓。 而且他也意識到賈瑜與太上皇還有一位郡王都有牽扯,是個不好對付的,更是聽說賈瑜被封了實權的錦衣衛的官,這也讓他有些忌憚。 不過聽說賈瑜剛上任就去河南辦差去了,他感覺就又暫時輕鬆了幾分,反正河南也挺遠的,那賈瑜小兒也沒那麼快就能回來,而且錦衣衛也常乾一些危險的差事,說不得,那小兒這一趟去就折了。 這一日午後,賈赦正在他居住的偏院裡逗弄著新買來的丫鬟,像他麵前這等十四五歲的漂亮丫頭,雖然貴是貴了點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水靈靈的不行,比邢氏那個黃臉婆可好多了。 若不是手頭正好多了些銀錢,他可能還得等一陣子才行。 這時有一嬤嬤進來道:“大老爺,東府的薔哥兒來了,說要見您。” 賈赦被擾了興致,不耐煩道:“不見,見什麼見,讓他有事尋別人去吧。” 在他看來,賈薔或許還是對爵位不死心,這種麻煩的事情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再參與。 且說在院外的賈薔聽聞賈赦連麵都不願意見,不禁自嘲一聲,這下連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熄了。 於是不再猶疑,順著記憶便來到了榮禧堂外,跟丫鬟說要見寶玉。 屋內的寶玉聽聞賈薔來到,便放下了手中的雜書出了屋子來,對賈薔欣喜說道:“薔哥兒,你沒事可太好了,我還以...” 賈薔道:“我原本被關了起來,但這兩日那人去了外地,我央求了珍大嬸子一番,這才被暫時放了出來,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寶玉道:“這甚好,不如你乾脆逃了去他處吧,不然等那賈瑜回來,你豈不是還要被關起來。” 賈薔卻搖頭道:“寶二叔,今兒不說這個了,我這段時日心情苦悶,所以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去外頭吃些酒菜,聽聽曲兒,放鬆一二。” 寶玉聽說喝酒聽曲兒,自然對此感到有趣,道:“這感情好,那我們不如現在就去?” 賈薔道:“光你我二人有什麼意思,聽說你們西府最近來了個薛家的公子,我正想與他認識,不如將他也叫上,我們人多了才更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