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忠靖侯史鼎的拜訪(1 / 1)

史家是賈母的娘家,也是這功勛世家中唯一一個沒有走向沒落的家族,他們因為站隊堅定而正確,家族發展已經煥發了第二春,氣象也與其他功勛世家有所不同。   史家平日裡並不崇尚奢華,也不像其他功勛世家之間那樣喜歡拉扯人情關係。   所以,在原劇情中,史湘雲作為史家的嫡出小姐,很多針線活都得自己做。   這不是史家買不起丫鬟,而是當今陛下崇尚節儉,他們便向陛下的喜好看齊。   陛下不喜歡這些功勛世家,史家的兩個侯爺就從未到過賈家,即使是秦可卿去世、賈母大壽這種理應過來的大事,也隻是派女眷過來應付一下。   這些也是向陛下表明一種態度。   賈母和整個賈家自然也知曉這些情況,因此他們聽說忠靖侯史鼎前來拜訪,並且說要來報喜,心中既疑惑又驚喜。   賈母唯恐招待不周,自己坐到了沒有那麼暖和的正廳中等著,又差人去把賈赦叫了過來。   那賈赦與史鼎是表兄弟,小時候的關係還算不錯,不過前些年各為其主相互攻伐,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敵人,最後成王敗寇,賈赦雖然表麵釋然,心中也有芥蒂。   現在賈母差遣,也隻得硬著頭皮過來待客。   沒過一會,一個留著短須、長得粗獷的中年人走進正堂,臉上帶著笑意,恭敬地向賈母請安,又主動與賈赦問安,算是自降身份打破局麵了。   賈母在回應完問安之後,壓製不住心中的疑惑,滿是皺紋的臉上雙眸微瞇著,道:   “鼎哥兒,你說的報喜,喜從何來啊?”   一旁的賈赦也有這個疑問,隻是他的爵位比史鼎要低,而且作為曾經的手下敗將,還有心裡上的劣勢,也不好意思問。   現在賈母主動發問,他也側耳聽著。   不僅是正堂裡的兩人如此,與正堂一墻之隔的暖閣中,幾個媳婦也在側耳聽著。   這麼一問,倒是讓史鼎有些疑惑了,他的濃眉微皺,頓了頓。   賈家現在已經沒落至此了嗎?   竟然連宮裡發生的這麼大事,過了快一個上午,作為事情的關聯者,全府上下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自己不知道就算了,也沒有一個主動過來報信的?可見賈府在官場中的人緣之差!   這樣倒讓自己一個侯爺巴巴地過來成了報信人?   史鼎剛才臉上帶著的興奮和驚喜已經退了幾分,心中在快速評估賈家還有沒有必要重新結交,恢復親戚往來。   想到此處,他緩了一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賈母的問題,而是緩緩道:   “聽說那在遼東立下大功的賈琛、賈潤貞是榮、寧二府本家,隻是剛出五服,現在有重新接納回來嗎?”   賈赦坐在史鼎對麵,帶著璞頭,留著山羊胡,八字眉一挑,心說報什麼喜呢,原來是為這個?   一個被太上皇厭棄之人,何喜之有啊?   他冷冷道:“那賈琛本就與二府出了五服,接納回來於理不合,故就讓他分家別過也不錯。”   史鼎聽到此處,臉上的興奮勁完全冷淡下來,微微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結果也挺好。   同時,他完成了對賈家的最新評估,便是已經無可救藥,沒有恢復親戚往來的必要。   如此一來,便不用再理會這已經爛透了的榮寧二府,隻需要結交那賈琛一人即可。   那賈赦見到坐在對麵的史鼎點頭,隻以為他在贊同自己的觀點,於是又補充道:   “侯爺應該也已經知道,那賈琛惱了太上皇,他雖在邊關立功,這封賞之事肯定艱難落實,最後能賞個7品小官或者軍中把總已經不錯了。聽說還有人上疏參劾他,隻怕還要吃罪呢。   “這個賈琛,應該說是有一些能力的,隻是人情不夠練達,終究難當大任。”   史鼎心中冷笑,就你那水平,也好意思評價別人難當大任?   當年太子隻要不穿上那身龍袍,坐上那龍椅,以監國身份與尚未登基的陛下鬥,本就是先天不敗。   而他卻在沒有查明皇帝是否真駕崩的情況下,就急急忙忙地穿上龍袍,坐上龍椅,白白斷送了大好局麵。   攛掇戾太子謀逆的人中,就有你賈赦一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史鼎此時的心已經完全冷了,也知道了這賈家對賈琛的態度,完全沒有考慮他為國立功本身的事,隻是以一副勢利眼看人,而且還勢利錯了。   真是又菜又蠢!   難怪會在彈劾賈琛的奏疏上署名,原來還以為另有隱情,現在看來就是單純的蠢而已。   史鼎冷冷道:“賈將軍此言,鼎不敢茍同!那賈琛為國立下大功是事實,我等作為武勛世家,本應該以武立族,族中有人殺敵立功,不論封賞如何,都應該是合族慶賀的大好事呢!”   他也沒有喝茶,便起身,向賈母作揖,道:   “姑母,既然賈家都不認為那賈琛立功是喜事,想鼎來道喜倒是自作多情了。鼎在營中還有些軍務要處理,便告辭了。”   說完,就轉身往門外走去。   賈母和賈赦都有些發懵,坐在大廳裡,隻覺得頭上閃爍著幾個大問號。   怎麼回事?   這從來不來賈家的史家侯爺登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是為了站在道德高地上教訓他們一頓?   就這事,有必要親自上門?   難道那賈琛真的封爵了?沒有太上皇的同意,那不可能啊!   隔壁暖閣中的幾個太太心中也產生了些許好奇,想向墜香打聽琛哥兒的情況。   墜香也隻能如實相告,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幾個太太見聊天無趣,便撇開墜香聊其他的事。   墜香也不惱,就與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聊天,詢問她們的姓名、籍貫之類的。   史鼎離開之後,賈赦站起來,告別賈母後,走到大廳門外,把上袖一甩,恨恨道:   “哼!不就是當年運氣好勝了麼?也好意思過來教訓我!”   賈母在堂中其實也聽到了,也隻得無奈地嘆氣。   這個琛哥兒的事,她是徹底不想管了。   為這無關之人,乾擾自己的安樂,實在沒什麼必要。   賈母回到暖閣後,回到自己的塌上坐著,看著眼前這已經冷得不能再冷的聊天場麵,也不想再維持下去了,便對墜香到:   “那琛哥兒為國立下大功,確實是我賈家的大喜事,原應給琛哥兒送一份賀禮,隻是不知道那琛哥兒可短什麼東西?”   墜香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裡和明鏡似的,這賈母就是在隨口敷衍而已。   送賀禮就送賀禮,還有提前問人家缺什麼東西的?   這擺明了就是不想送嘛!   按照套路,她應該說,現在什麼都不缺。就像在與領導談話中的回答一樣:“感謝領導關心,我家裡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