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明與唐、宋的最大區別(1 / 1)

朦朧中,朱雄英感覺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   看清楚來人之後,   “爹,我卯時三更才上學。”朱雄英迷離的伸出雙手,想要奪回對方手裡的被子,挽留最後一絲暖意。   父子二人默契的將昨晚發生的一切深埋心裡。   “你這個年紀睡得著覺啊!”   似乎更加疲憊的朱標右手用力一扯,被瞬間被甩到腳底。   “趕緊收拾一下,跟我上朝!”   沒等朱雄英腦海中反應過來“上朝”的含義,他已經被三個奴婢從床上薅起來,並強製洗漱。   “誒,這是臉!”   “誒誒,輕點,腰要勒斷了。”   “爹,下回能不能換溫柔點的女人更衣啊。”   雖然過程略有波折,但當朱雄英看到鏡中自己的形象後,   癡了。   僅僅在影視中見過的標準大明衣冠,   大明吳彥祖!   “時間來不及了。”倚在門口的朱標溫柔的提醒道。   車駕上,   朱雄英體會著父子二人一起上朝的感受,內心忽然有些澎湃,但現實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熱情,   8歲!   又不是繼位幼帝,   他憑什麼上朝?   如今可是大明立國初期,   無數開國功勛可都健在,   一旦發生爭吵,他們身上的氣勢,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爹,我一個八歲孩子為什麼要上朝啊?”事出反常,朱雄英內心不免緊張起來。   “解鈴還須係鈴人。”   默默吞咽下口水,朱雄英裝傻道:“我不懂。”   “這時候不懂了?”朱標笑著揉了揉朱雄英的臉頰。   “來不及啦,爹爹這幾天回不來的根本原因,就是整個朝堂因為你已經吵炸鍋了。”   “啊?有那麼誇張?”   朱標思索片刻,想到一個合適的例子,“愚公移山聽說過吧。”   “嗯。”   “原本呢,這群大儒認為就是故事中的愚公後代,隻要按照愚公【孔師】的指引,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總能【挖】出一片坦途,創造一個天下大同的社會。”   想到這裡,朱標不由得再次感嘆自己兒子的厲害。   “可是你們幾個小家夥,卻告訴世人,這群大儒不是在【挖山】,而是在一座麵朝大海的懸崖峭壁上搭獨木橋,這回你能理解麼?”   “理解,因為沒有彼岸。”   “就是這樣,無論這座獨木橋搭得多麼漂亮,多麼遠,但始終連接不到彼岸。”朱標輕聲感嘆道。   朱雄英一時間也犯了愁,雖然他能支出“1+1”,在算錯的情況下等於“3”,   但是他根本沒辦法說出為什麼等於“2”!   其一:最大的困擾,他僅僅是一個8歲的孩子;   照貓畫虎的下一句是什麼?   反類犬!   朱雄英自身思想境界不足以照亮大明朝前方的路!   捫心自問,他能精準的找到“點”,相對困難的連成“線”,撐死可以構成“麵”,絕對做不到匯總成“書”。   這個問題,普通的優秀黨員難住了。   朱標低頭看到朱雄英緊皺的眉頭,溫柔的安慰道:“其實如果說有問題,也是我們這群大人有問題。”   “啊?”   朱雄英不解。   “如果在唐朝,那麼會有一大批優秀文人前赴後繼的找到另一條出路;   如果在宋朝,那麼也會有幾個大儒窮盡一生嘗試努力;   遺憾的是,現在是大明……   所以,錯誤不在你,在我們。”   “你懂了吧,真無需太自責。”說罷輕輕的刮了一下朱雄英的鼻梁。   好溫柔,   朱雄英第一次感受到史書上描寫朱標的溫柔,   他真的擁有令人心安的能力!   朱雄英自然理解朱標寬慰自己的話,   唐宋之間夾著什麼?   五代十國!   “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的場麵上演到令人麻木,   稍微有點人性的人,都活不過那個年代,   隻有比惡鬼還惡,比禽獸還禽獸,才有一絲可能。   如此環境下,   文明斷代太過正常……   朱標寬慰的第二句,同樣如此,宋明之間的政權是---元。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   在漢人眼中,   隻知道放牧與征伐的野蠻人,   這是農耕文明的第二次斷代……   正如朱標所說,明朝的文人,在華夏文明史上,真的存在感太弱了。   明代小說家?   在唐代大詩人、宋代大詞人麵前,   他不矮半頭?   他不得稍息立正之後,恭恭敬敬的鞠躬說一句,   “老祖宗,對不起。”   朱雄英此刻理解憑什麼他一個8歲孩子可以上早朝,   大明,   急了!   ……   故地重遊的朱雄英,這一次不用站在大殿之外,懷揣著好奇向奉天殿內眺望,   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在朱標的陪同下,   以“特別議政”的身份,   走進大明朝政壇的最高舞臺!   遙想自己上輩子努力三年,才勉強升到市裡,   命運……   一路走來,無數高官紛紛上前打招呼,一些職位較低的,則不斷拱手示意。   朱標也是來者不拒,不斷給朱雄英引薦著來者是誰,什麼職務……   體製內歷練過的朱雄英自然應對如常,   甭管你什麼官職,   要麼後麵加個伯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要麼後麵加個叔叔……   溫潤如玉的太子長子,   理應在第一次見麵時,   給足所有麵子。   當朱雄英看到隊伍前方幾位真大佬的時候,   他的假笑僵住了。   “大爺啊,你乾得好啊。”   “是啊,您生怕我們幾個老骨頭死得慢是吧。”   “殺人千裡外,管殺不管埋,大爺好手段。”   一個個爺爺輩的老家夥,啞著嗓子對著朱雄英劈頭蓋臉的一頓嘲諷。   “你們再囉嗦,別怪咱動手!”藍玉不滿的提醒道。   此話一出,可徹底捅了馬蜂窩。   “藍玉,有能耐你現在就打死我,反正老夫一把年紀都他孃活狗身上去了,來啊!”   “正愁死不了呢,藍玉,你要是個帶把的,現在就削死我!”   “來來來,藍玉你眼神別飄,我就瞅伱了,能咋滴!”   “正愁脖子上麵是個狗腦袋呢,藍大將軍趕緊幫我砍了!我謝您丫八輩兒祖宗!”   ……   被嚇到的朱雄英悄悄看向身邊的朱標,似乎比他說的情況還要嚴重無數倍。   “別怕,有爹在。”   關鍵時刻,蠢貨出現救場。   “諸位大人,別吵了,準備早朝!”   蠢貨提醒完,對著廣場上的眾人一聲大吼,   “早朝開始!”   伴隨著奉天殿朱紅色大門緩緩拉開,   站在最前方的朱雄英,看到了身穿五爪金龍袍,一臉笑意,雙手自然垂放在膝蓋處,端坐在龍椅上方,俯視自己等人的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