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如果找出一個對於秦淮河最了解的人, 當屬我們的景隆哥。 朱標身為太子,國事繁忙,哪裡有時間體驗秦淮河的花前月下, 當他拉著朱棣走出皇宮的時候,便派人通知李景隆準備好渡船。 “殿下!四叔!” 李景隆身著修身鎏金白袍,拿著扇子,騷包的站在渡船上,對著朱標二人打招呼。 “這老小子怎麼又俊了……” 兩年未見麵的朱棣,忍不住小聲嘀咕, 三人雖然輩分差點,但年紀相仿,都是從小到大的玩伴,自然少了一些拘束。 “哈哈哈,要不怎麼說江南水土養人呢。”朱標輕笑著感慨,“北方風沙確實大一些。” 將二人迎上船後, 李景隆樂嗬嗬上前與朱棣擁抱後,將下人端著的酒杯分別遞給朱標二人, 扭過身對著身後恭敬站立舞姬們, 大笑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落座之後,朱棣簡單掃了一眼,“你們是哪人?” “回殿下,元人。” 朱棣聽到這個答案,悄悄挺直腰桿,瞇著眼睛,極具侵略性的在三位舞姬身上掃視,吩咐道:“把外衣脫了,要怪就怪你們男人不爭氣。” “別拿幾個舞姬出氣,是不是還怪我沒有派你討賊?”見舞姬稍有為難,朱標輕笑著化解。 “帖木兒這條老狗,老子在的時候屬王八,老子一走就派兵,他什麼意思!” 李景隆大眼睛在二人之間轉了又轉,好奇道:“咋啦?” “沒事,老狗咬人。”朱棣將杯中酒飲下,感嘆一句。 經得朱標示意, 弦樂叮嚀,舞姿妙曼, 稍顯緊張的氛圍漸漸散去, 在酒桌遊龍多年的李景隆串聯下,朱棣很快放下心中的不滿,與兄弟們暢飲起來。 喝得興致,朱棣的嗓門也不自覺的高了一些,“景隆,有機會一定要去北方看看,那裡才是男人該待的地方,你看看你,越來越俊,比娘們都好看。” “要不,這次討逆我去吧?”臉頰微紅的李景隆,目光灼灼的看向朱標。 自幼熟讀兵書,又身居禦前指揮使,李景隆這輩子目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獨立指揮過一場上得來臺麵的戰役, 每每與那些武將飲酒,這都是他的痛處。 “我看行。” 鐵木戈這人朱棣熟悉,不值一提,用他的人頭拿來給自己兄弟刷刷聲望完全沒問題。 “真噠,四叔!”受到鼓舞的李景隆轉頭鎖定朱標的視線。 明明身邊圍繞著三位身著清涼,擁有白皙修長美腿的極品舞姬在極盡可能搔首弄姿, 但朱標感覺李景隆鎖定自己的目光反而炙熱的可怕, 連忙扭頭回避,清了清嗓子,“景隆,你的實力我是知道的,皇宮守衛離不了你啊。” “殿下,其實我……” “好!” 朱棣突如其來的熱烈鼓掌,打斷了李景隆的自我推銷。 李景隆知道這頓飯誰才是主角,見朱棣打斷,便清醒了幾分,可笑自己竟然把場麵話當真。 隨後, 李景隆重新端起酒杯,一邊欣賞舞姬猶如水蛇般扭動的身體,一邊用手指附和音樂,在桌麵上悠哉的敲打著節奏,嘴裡輕聲哼唱, “歸雲一去無蹤跡,何處是前期?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少年時。” 朱棣輕輕抿一口杯中酒,扭頭看向朱標,“大哥,我聽聞爹有遷都的想法?” “嗯,你有什麼建議?” “如果是我說的話,當選北平!” “理由呢。”朱標也想知道這位在北平生活三年的兄弟,對於北平的看法。 趁著對方還在醞釀, 朱標輕飄飄補充一句,“眼界拔高點。” 話未說透,但朱棣清楚,這是朱標給他的一次說服朱元璋的機會,未來很有可能,自己的這套說辭,就是太子朱標勸諫的藍本! 朱棣重重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舞姬等人先行離開, “我用回避麼?”李景隆迷茫的看著朱標。 “少跟你叔我來這套啊,倒酒!”朱棣一聲笑罵,驅散了李景隆心裡疏離感。 “好!” “第一,北平乃是逆元舊都,大量建築保存完善,可以為大明節省相當一部分開支;” 省錢可是朱元璋在乎的事情之一, 對於這個理由,朱標緩緩點頭表示認可。 “第二,華夏帝國唯一心腹大患便是北方,君王與國家上層理應始終保持對於草原民族的緊張感,這一點,北平更加合適;” 朱標補充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還有麼?” “第三,一旦長江淪陷,應天府將再無天險可守,這在兵家乃是大忌,所以東晉、東吳、宋齊梁陳都是國祚不長,反觀北平,三麵環山,俯瞰中原,號位形勝,易守難攻;” “第四,北平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如此上佳的風水,當為龍脈!” 朱標靜靜聽完,沉默少許,抬起頭看向朱棣,“老四,依你的水平,應該說不出最後一條吧。” “真是一點也瞞不過大哥,由一個算命的賴頭和尚說的。” 朱棣打了一個哈哈,將話題轉移,“未來大明將都城遷到北平,我這個燕王封地也得變,大哥,你就給我封到陰山以北!我自己去打!” “那都是後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說真的,咱兄弟二人的想法真差不多,除了第四條。” “嘿嘿嘿,那更說明咱們都是一個爹生的。” “大哥,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借著氣氛不錯,朱棣想要試探一下朱標的想法。 “跟大哥說話還猶猶豫豫的?想要兵還是想要糧?” 朱標喝下杯中酒,豪邁道。 “人。” “好說!伱想要誰!” “雄英,朱雄英!”眼見著朱標要反悔,朱棣連忙伸手壓製對方欲拒絕的擺手。 “大哥,你別耍賴啊。” 頗感無語的朱標示意對方先把手拿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他一個8歲孩子能做什麼。” “大哥,雄英做得可不少啊,你看看他給大明帶來的變化,北平需要他。” 朱棣從小也是朱標帶大的,所以對於自己這個名為弟弟實為兒子的四弟, 朱標應付起來很有心得,臉色一沉:“說實話!” 當朱棣把夢境的事說完,李景隆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不要介麼誇張?” “景隆啊,削藩削不到你頭上,你當然沒所謂,說實話,如果雄英是個普通孩子,就算削藩,我也不是很怕,大不了當個閑散王爺,可就是因為這孩子太有大哥風範,一代雄主未來要做什麼,誰能知道?” 朱棣暗戳戳的拍了朱標一個馬屁。 回想起朱雄英對於宗室的態度,朱標下意識打個冷顫, 似乎, 朱棣的擔憂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