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此處就你我叔侄二人,能不能簡單說說未來你想象中的大明啊?” 既然朱雄英開始“賣餅”,那朱棣自然要問問, “這餅”到底是“甜口”亦或“辣口”。 “我剛回來,就從你皇爺爺那裡知道你對於《皇明祖訓》的修改,不征之國的數量更是銳減至五個……” 朱雄英清了清嗓子,打斷對方嗓子眼裡擠出的桀桀怪笑, “四叔,在我看來,您的年紀與我的年紀其實正配,年輕且銳意無敵皇帝,搭配戰場經驗豐富的絕世名帥,試想一下,在你我眼中,目之所及,皆為王土啊!” “啊對對對!” 完美契合內心想法的朱棣,激動的拉起朱雄英,往他的書房走去。 “走,四叔給你看看世界地圖,咱們的眼界真的不能僅僅局限於大明一處,” 朱棣神情興奮的高聲道, “這天下,大得很!” 推開書房大門,朱雄英注意到有一個黑衣光頭和尚正在默念經文。 “見過道衍大師。” “不用管他,自從他知道他師兄死了,這幾天隻是悶頭念經。”朱棣解釋一嘴後,便在朱雄英的麵前,打開他視若珍寶的世界地圖。 “怎麼樣,震撼不震撼!激動不激動!”朱棣指著地圖上小小的大明,不斷用手比劃著世界的遼闊,興奮道。 朱雄英不忍打破朱棣的興奮,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 “震撼!激動!” “其實我非常反對當時爹對於皇室成員的安排,一個個與養豬何異?我大明兵峰正盛,所要什麼,去打!去搶!何必從那些窮苦家嘴裡刨食。” 朱棣的想法,深得朱雄英之心! “四叔,你就是大明最後的血性啊!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我們武力最強,卻總要容忍周圍宵小之輩的侵擾,就比如北方的元人與沿海的倭寇。”朱雄英輕聲吹捧。 “大侄兒萬勿擾心,如今大明初定,休養生息是必須的,現在是能不打則不打,這是你皇爺爺製定的基本國策,朝堂認,百姓認,那我們這群兵家自然也得認,” “等休養上十幾年,大家對於戰爭的恐懼漸漸淡忘,對於長久和平的期待就會慢慢上升,那時候,就是征討蠻夷的最佳時機!” …… 送走朱雄英之後,始終念經的姚廣孝,慢慢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孤的侄兒。” “回殿下,貧僧認為,長孫會是一位好皇帝。” “怎麼個好法?” “小小年紀,就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未來成就不可揣度啊。” 剛剛叔侄二人的交談,看似朱棣掌握主動, 但作為旁觀者, 姚廣孝清楚的看到朱棣輸出的內容更多,大部分時候,朱雄英都是作為一個聆聽者, 而成為一個好皇帝的必要條件, 就是想辦法知曉下麵人的思想與目的, 朱雄英這一點, 做得很好。 “單憑這些是做不好一個皇帝的,所以你知道我爹讓雄英去北平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麼?” 麵對朱棣的考教, 姚廣孝思索片刻,回應道:“見血?” “不愧是你,所謂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如何殺,怎麼殺,就是一門難以言說的學問。” 朱棣回想起前些年的胡惟庸案, 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當年的滾滾人頭,直接將朱元璋的霹靂手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殿下的殺心頗有青出於藍之勢啊。” 朱棣咧嘴燦笑道:“我可不一樣,我針對的四方蠻夷,尤其是逆元。” “要不要未來給長孫提供一些證據?” “不了吧,走過場就好好走過場,萬一讓那些狗崽子知道雄英手裡有證據,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孤可不希望雄英這孩子在太原受到傷害。” 朱棣的護犢之情,惹得姚廣孝一陣輕笑,“好好好,既然殿下開口,那我們就老老實實當一個看客。” …… 當朱雄英樂嗬嗬的回到東宮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有一個唇紅齒白,堪稱俊美的小太監正在打掃自己的房間。 “你是?”朱雄英警惕的看著陌生人。 “回長孫,奴婢名為喜,是晉王殿下派來服侍您的。”尚未變聲的喜,說話聲音溫柔嬌媚,舉手投足間頗有女兒姿態。 “母妃呢?” “奴婢是經過太子妃首肯後,前來……” “停停停!”朱雄英連忙打斷對方似嬌似嗔的委屈,頂著渾身的雞皮疙瘩往後花園走去。 “母妃!” 正在賞花的呂氏聞言,循聲對著朱雄英招招手。 “怎麼了?” “那個喜是怎麼回事?”朱雄英手指微微顫抖,指著自己房間的方向。 “今早晉王殿下送過來的,說是給你的禮物。” 聽完呂氏的轉述, 朱雄英心裡一陣乾嘔。 他知道,在封建時期的上層社會,對於龍陽之風是有一定程度的容忍…… 但問題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朱雄英不是南通,更沒有奇怪的XP, 他現在甚至連表妹的娃娃親都接受不了,更別提晉王送來的一個男孩! 難道對方采取的策略與唐朝時期長孫無忌對李承乾的一樣, 為他“定製”了一個專屬男寵…… 想到這裡,朱雄英心中一片惡寒。 “母妃,這個人,不能收!” 既然朱雄英堅持,呂氏自然無所謂,以她的政治城府,壓根就沒往深處想。 “畢竟是晉王贈送,退是不能退的,讓他去漿洗房吧。” “行。” 當朱雄英重回房間的時候,也許是他的心理作用,他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體香。 “娘的,盡忠,把我屋內的所有東西全換了,惡心!” “好。” 原本朱雄英真的打算在自己的太原之行,好好走個過場, 但晉王此舉, 當真是觸碰到了朱雄英的逆鱗, 要送禮, 伱就老老實實送點金銀珠寶、房屋地契什麼的, 多好! 偏偏送這麼個東西, “三叔,太原之行,千萬千萬別讓我抓住你的小辮子,不然我可真的會送你一份大禮!”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臥房,朱雄英不受控製的想到剛剛那個名為喜的小太監,心裡像剛剛吃了沾著熱乎乎大便的蒼蠅一樣惡心。 盡忠也算是伺候朱雄英一段時間, 捫心自問,他從未見過對方流露出如此表情, 心中不免為晉王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