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個墓碑引發出來的‘血案’(1 / 1)

淩晨三四點的樣子,皇宮中的宮門已經是依次地打開。   古人睡得早,自然而然,起得也早。   這宮門才剛剛打開,接踵,便有人急匆匆地往後宮跑去。   此時,李二也已經是醒來了。   要知道……   今日可是自己女兒出嫁的日子。   雖說也早就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可不知為何,真到了自己的嫡長女出嫁的日子。   他的心中還是會有一些不舍。   當然!   無忌是他的好兄弟,更是麗質的親舅舅。   李二相信,麗質嫁到長孫家,一定不會受什麼委屈。   另外……   長孫沖那孩子,他也是知道的。   風姿綽約、溫潤如玉,有世家公子的風範。   因此這一門婚事,隻能說估計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陛下!尚書左仆射,房玄齡求見。”   此時此刻的李二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還打趣道:“這麼快就查完回來了!”   長孫皇後在鏡子前,給李二整理著衣冠。   也是禁不住好奇道:“到底是什麼事,這一大清早的,就這麼忙碌。”   李二也是口無遮攔地回她道:“說是有人在西市……”   當然!   很快他也就意識到了不對。   像是這樣的事,還是沒必要跟她說了,免得她到時候擔心。   便道:“沒事,都是小事情。”   經過了一番收拾,終於,差不多等了一刻鐘後,房玄齡這才在兩儀殿的偏殿裡見到了李二。   一起來的,還有長孫無忌。   過了今日,兩人就是親上加親了,說實話,對無忌,他還覺得有點愧疚。   不過沒辦法,誰讓漢朝、隋朝都給出了很不好的例子。   “臣見過陛下!”   “臣見過陛下。”   “免禮。”三人直接站著說話道:“讓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房玄齡額了一聲,這才道:“陛下,此事過於復雜,怕是要請您親自去看一眼。”   李二不樂意了,原本都打算去找個位置坐下,此時卻是不得不忽然回過頭,問道:“什麼意思?”   房玄齡便道:“疑點太多,沒有辦法立刻下結論。”   李二也是來了脾氣,道:“那朕去親自看了,就能下結論了?”   “你一個尚書左仆射是怎麼做事的?”   房玄齡沒少被李二這麼罵了,因此,也是毫不介意,甚至是有點逆來順受地道,“陛下,臣與齊國公一致認為,光在這裡說,很難把事情給說明白,經過我們商議以後決定,還是請陛下親眼去看看比較好。”   這墓碑這種東西,你自己不去親眼看看,就光憑別人說,是很難感同身受的。   此時長孫無忌也搭話道:“陛下!確實是這樣!”   見長孫無忌都幫著房玄齡,李二也是直接被氣得瞪起了眼。   雖然很氣。   但李二最大的優點就是,從諫如流。   既然無忌都這麼說了,李二便也是道:“好好好!那朕便親自去看一看,看看這到底是什麼來頭!連你們二位,一個大唐尚書左仆射,一個開府儀同三司都搞不定。”   話說完,隨後便是擺駕。   大約半個時辰後。   然後……   李二便親眼看到了那個墓碑。   乍一看,這墓碑比任何一個開國大將軍的墓碑都要大。   甚至感覺就算是楊堅的墓碑,最多也不過就是這麼大了吧。   其實限製一個墓碑大小的因素有很多。   而最最重要的,顯然,那就是石頭的大小。   像是這種六米高,兩米寬的大石頭,隻能說不好找。   這墓碑從外表看上去,已經是有一些時日了。   不像是剛剛才雕刻出來的墓碑。   但具體是什麼時候雕刻出來的,那也就不好判斷了。   估計至少也有個幾十年到一百年了吧。   看這磨損的程度。   墓碑的最上麵,正麵中間的地方,用不知是大篆,還是小篆,寫著‘大唐故長樂公主墓誌’,隻能說,乍一眼看過去,做得跟真的似的。   李二也是問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墓碑?”   房玄齡跟長孫無忌便不約而同地回道:“是。”   李二手裡還拿著馬鞭,看了開頭便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此時的李二,還沒有去認真地觀看內容。   直到接下來,他看到了,這墓誌的內容居然說,麗質是東宮之姐,李二繃不住了。   道:“這上麵說,公主是東宮之姐,這一看就是錯的!”   隻見他很理所應當地這樣說道。   房玄齡跟長孫無忌則是想看弱智一樣地看著他。   當然!   對方是陛下,他們也不能說陛下弱智。   隻能是等李二發表了一通自己的看法,其中,房玄齡這才委婉地提醒李二道:“陛下!”   “嗯?你說。”   就仿佛之前,他們從來都沒有吵過架。   房玄齡便接著道:“一般說來,這墓碑上的內容,都是要靠後的。假如現在真的發現一個人的墓碑,那裡麵所提到的對方的官職,一定是會按照他畢生最高的官職來稱呼對方。”   李二便到:“所以這有什麼問題?我們說的,也不是官職。”   這時房玄齡支支吾吾的……   長孫無忌看不下去了,直接便道:“陛下,也就是說,將來又可能不是現在的太子,也就是承乾繼位。”   這話直接就把李二給說得愣住了。   他緊接著便道:“那不是承乾繼位,又會是誰繼位?”   隻見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仿佛也是瞬間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是說,在這之前,承乾就已經是……不在了?”   長孫無忌當即便點了點頭。   李二:“胡說八道!太子身體那麼健康,怎麼會不在?”   長孫無忌也是嘆著氣地補刀道:“貞觀五年。”   李二這下徹底記起來了。   當時,他不單單請來了道士秦英來為自己的兒子祈福,甚至還召度了三千人出家,並特地修建了西華觀以及普光寺。還將獄中的囚犯減免了罪行。   這才把太子的病給治好了!   但李二還是不願意相信,“不可能!”   房玄齡便道:“我們也希望這不可能,但這墓碑上麵的內容……就跟真的一樣。這裡麵還說,長孫沖會官至宗正少卿,而齊國公,會官至司徒、太子太師、趙國公。”   “另……這樣的墓誌,非才學之士,難以寫得出來。”   “一般人也難以偽造。經過大理寺的調查,也沒有發現有偽造的情況發生。”   “如果要說賊人真是要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臣以為……”   李二:“以為什麼?”   房玄齡便回道:“對方,說不定是想要通過這提前告知我們什麼事。”   李二:“比如說?”   房玄齡便硬著頭皮地道:“比如說,公主的死。”   李二:“那這人為何不出來,而是要藏頭露尾的?”   房玄齡:“這一點,臣也不清楚。另外還有一種可能!”   李二:“什麼可能?”   房玄齡道:“那就是說不定——這世上真的存在鬼神。”   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鬼神麼?   聰明人當然都不會相信。   可這東西,確實沒有辦法解釋。   古代可沒什麼造假的手段,更別說是對一塊大石頭造假。   誰會沒事吃飽了撐的,對一塊大石頭造假。   不過確實!   房玄齡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如果這真的是人為的,那這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破壞婚禮。   不然,為何要選擇在婚禮舉行的前一天才弄出來這樣一件事?   那麼誰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破壞這個婚禮?   要知道……   隨便胡亂地散播讖言,那可是死罪。   而最最讓房玄齡想不通的是,關鍵這墓誌的內容,它還寫得挺好的,挺不錯的。   遣詞造句,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那會不會是公主的愛慕者?   可問題是……   公主今年才十三歲。   就算是要愛慕,也不至於愛慕十三歲的吧?   而且……   這些事,也不是一個可能僅僅隻有十幾或者是二十歲的愛慕公主的小年輕,能夠做出來的。   房玄齡以為,對方就算是要寫墓誌,也沒有必要把韋挺、崔仁師這樣的人拉進來。   隨後……   房玄齡便向李二報告了這墓碑上,還提到了韋挺跟崔仁師。   李二看到這兩人的名字,也是愣了一下。   主要是……   現在這兩人,都不是墓誌上所說的職位。   韋挺如今是從四品,崔仁師是從七品,而鴻臚卿跟鴻臚少卿,則是從三品跟從四品上。   如果說,隻是一個兩個巧合,那房玄齡會認為,這墓碑有可能是偽造的。   可造假造得把韋挺跟崔仁師也拉進來,房玄齡便認為沒有這樣的必要了。   並且……   對方為何不把現任的鴻臚卿以及鴻臚少卿說出來?   那可信度不是更高麼?   還有……   他們都可以明顯地看到,崔仁師的鴻臚少卿的前麵多了一個‘守’字。   這個‘守’字,目前他們還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崔仁師想要僅僅隻用五年,就想從從七品下,到達從四品上,連跳十三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此時已經不是開國之初了,官階是那麼好上的。   崔仁師這是要立了多大的功勞,才能在短短的五年時間之內,從從七品下直接升到從四品上。   那麼這個‘守’字,很有可能就是說,他散官官階不到,而鴻臚少卿這個職位又很高,為此,不得不在前麵加一個‘守’字,以示區別。   而這種情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按《武德令》,一般是用‘兼’字,又或者是解去所帶散官。   那是不是意味著,將來這《武德令》也會修改,修改成叫什麼名字房玄齡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武德令》的確在施行的時候不是那麼地方便。   這‘守’字,說不定就是接下來《武德令》完善了以後,所使用的稱呼官職的方式。   還有,說起來……   如今現任的鴻臚卿是李道宗,那該不會是到時候,這李道宗也要沒了吧?   可李道宗今年正值壯年!   當你越是深入去了解這墓碑裡麵的內容,你就會越是發現。   這墓碑即便是真要有人要編,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別說……   它還好像把陛下也給編死了。   否則……   這長孫無忌為何在五年後,就突然成了司徒了,而且還是太子太師。   那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陛下說不定比公主還要死得快?   當房玄齡把這些都一一給李二分析出來,甚至一些分析,就連長孫無忌,都沒有考慮到,爾後……不單單李二震驚了,就連長孫無忌,也震驚了。   不是!   現在說的難道不是長樂公主的墓碑的問題?   怎麼反倒成了其他人才是主角?   就連李二也沒想到,他自己也被牽連進去了。   這也是房玄齡為什麼非要李二過來看的原因。   如果僅僅隻是在朝堂上跟李二說。   哪有現如今親眼看到這墓碑上的文字,來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