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有這好事還能輪到我(1 / 1)

郢都   淇水大營   校場   接下了楚王的分封之後,李銘拒絕了那些個郢都任職公子的去酒樓慶祝的邀約,直接火速出宮去宗府提了分封的契書和印信。   楚王倒也大氣,春陽君掛了,這次給李銘畫餅,直接地圖開疆,把驃蠻的地盤畫出了一郡十二縣給他。   請注意,這是畫給他,不是劃給他,這一郡十二縣的地盤,還得李銘自己去驃蠻手裡奪回來。   至於封長安君的爵位,這在楚國,也算是個比較高一點的爵位了。   楚國封君五等乃是男、子、伯、侯、公,現在除了地位象征和祭祀的時候站位,本質上,權利義務沒有實質上的差別。   主要是封國建藩,地盤大小不取決於給你封的爵位大小,而是看本宗大君封給你的地盤,你能打下來多少來。   在分封的藩國內,貴族皆可稱為君。   侯以上的爵位,還可設另設卿相一名,等同於楚國郡守的下士卿地位。   另有士大夫上中下,一共三位,上士六位,中士九位,下士十二位,負責處理藩國日常事務。   宜早不宜遲,李銘從原主模糊的記憶裡得知,這才原主在學宮的考核不過關,戰場上歷練差點出事,那位嫡子和繼母可沒少用手段。   原主叫公子銘,嬴姓李氏,楚王的遠親同族,不過原主的家的嫡子和繼母明顯沒有讓他繼承李氏的想法,一直排擠原主。   所以剛好李銘被楚王封了長安君(侯),他直接離開李氏所在的申地就好。   對於原主的氏,嫡子和繼母都很喜歡計較,原主早已經舉行了冠禮,加冠成年了,也未名其氏,分申地而封食邑,反而一直以公子相稱,乃至送入楚宮選材,所以李銘不覺得原主會和他們關係很好,自然趕快跑路了。   郢都北麵駐軍的大校場,是楚國專門進行駐軍和訓練的場所,也稱為演武場或教場。   大校場設立靠著郢都北麵的淇水,沿著河岸紮下大大小小的營寨數百座,藍色的楚國旌旗招展,駐紮著三十萬餘楚國的正軍。   “長安君!大王允諾的萬金和精銳士卒,都在此了,還請您簽收畫押確認!”   一個戴著綠色皂角帽的小吏,躬腰捧著一份黃色的文書,齜著一口大黃牙賠笑,將文書舉過頭頂,請李銘簽字畫押。   別看李銘隻是一個破落貴族,但對於小吏這種平民身份的楚國小吏來說,那也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好吧!現在李銘真的傻眼了。   本來以為選了分封,好歹能逃開家中不待見自己的嫡子和繼母,以及原主的人際關係。   要是討伐不了什麼驃蠻,李銘也可以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茍著種田啊!   郢都校場上,這群衣衫襤褸,稀稀拉拉站著的老弱病殘,其中甚至還有大肚婆小孩。   你告訴我這就是楚國的精銳士卒,你這不是糊弄人嗎?   這前來與李銘交接的小吏,小聲的解釋了一下。“長安君!我大楚的精銳士卒都是國人平民,家人都在郢都附近,自然不願與你去三千裡之外的伊水春陽,所以從人牙市那裡贖買了一些奴隸來代替自己。”   好吧!這麼說李銘倒是也能理解這些士卒,不想去偏遠之地的想法。   要不是家中有不待見自己的嫡子和繼母,李銘也犯不著去接下這討伐驃蠻的燙手山芋。   現在帶著這老弱病殘的奴隸出發,別說去討伐什麼驃蠻,能走到目的地,留下一半活人就不錯了。   看著宗府給自己的簡略地圖,伊水春陽縣可是在距離郢都三千多裡地的地方啊!   李銘再打開眼前小吏令人抬著來的漆紅大木箱。   這裡麵有萬金?   這楚王所謂的萬金就是銅錢,再怎麼縮水,也不能這麼厲害吧。   這麼大個木箱,居然隻放了箱底一層金幣,粗略一看,怕是隻有千餘金幣吧!   哪有楚王所說的萬金!   “接收的簽字畫押是不可能的,你去告訴後邊弄鬼之人,精銳士卒就算了,但萬金必須給我補足!”   李銘自然是不肯簽字接收,以讓這個簡單小吏蒙混過去。   “長安君!您這不簽字畫押,這不是在為難小的我嗎?”   雖然知道這些事不是這小吏做的,但為了讓自己“種田”的本錢多一點,李銘隻能再詐一詐他背後的人了。   於是李銘有些蠻不講理的樣子,大手一揮,把簽收黃色的文書撕得粉碎。“我不管你找誰訴苦,這萬金乃是我去討伐驃蠻的本錢,要是不全數給我,我就去王宮求見大王。”   “這...長安君您...”   這戴著綠色皂角帽的小吏,還想勸勸這位年輕氣盛的長安君,不過李銘“嚓!”的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劍,直勾勾的盯著這小吏。   “爾想要試試我手中寶劍鋒利否?還不快去!”   這小吏不敢再多言,生怕李銘這個年輕氣盛的長安君一言不合就砍了自己,然後宗府那邊再讓自己背鍋,他騎馬小跑著回郢都,去王宮外的官府辦公的官閭,找幕後之人回報情況去了。   李銘倒是猜到了針對自己的是郢都的大人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家中的嫡子和繼母搞的鬼。   不論如何,李銘都打算早點跑路,至少不能留在郢都附近。   去伊水的三千裡路途上,或許有盜匪很危險,但留在郢都的危險可是藏在暗中,招招致命啊!   大校場上,一群稀稀拉拉,衣衫襤褸的奴隸被太陽炙烤的沒了精神,卻是由於兩側百餘人持著長矛,披著皮甲的楚軍威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能原地了無生氣的哼唧。   “啊...水...”   “啊...軍爺...求求你給我點水吧...我娘快不行了...”   “滾回去,不許亂動!”   這抱楚軍士卒大腿求水的奴隸,被用楚軍用長矛打了回去。“砰!”   李銘看了一眼這些哀嚎的奴隸,被毫無遮擋的大校場烤得嘴皮乾燥脫皮,一副要死不活的麻木樣子。   於是他從木箱裡抓了一把這個時代所謂的金幣銅錢,粗略一看有二三十枚,他找到了這百人楚軍的隊率,攀談了一番,楚軍士卒給這些奴隸,從北麵的淇水弄來了十幾桶水。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大校場上,一些喝完水的奴隸,帶著自家的孩子,對著李銘千恩萬謝的磕頭,以表達自己的感激。   這些奴隸一般來自於中原各國戰敗的俘虜,野外抓來的“野人”(生活在國內,卻不納賦稅的人),亦或者戎、狄、蠻、夷的俘虜。   這裡居住在國內的國人,要繳納的賦稅其實是四種東西,即納錢、兵源、交糧、各類國家需求的副產品。   除了兵源和交糧食必需的,也可以有其他幾種組合。   而大校場上這些奴隸,可能就是李銘封藩裡的第一批國人了。   楚國的士卒都不願意和李銘去三千裡之外的伊水,更遑論招攬一些郢都的國人和他過去了。   李銘雖然有楚王和宗府的分封契書、印信,但郢都國人可不會自願和他去三千裡之外的不毛之地封土建藩,日常還要被數量眾多的驃蠻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