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宋國商人掌天下財權(1 / 1)

雲夢樓給無主的門客提供兩頓溫飽,當然不是為了做善事。   要知道雲夢樓可是戰國第一富商的產業,怎麼可能給這些門客白吃白喝,還好心幫他們搭建舞臺,通過與名家辯論展示,使自己脫穎而出。   這中介費的大頭,自然還得讓來招攬門客的貴族出。   “什麼?招攬一個門客,最少還得給雲夢樓千錢,要是贏過名家辯論的人,還得加萬錢?”   李銘聽著張財的解釋,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組建百人門客護衛隊的想法破滅了。   不說這些門客吃喝拉撒睡的花費,以及以後的日常薪俸,單單招攬一百個門客就要千金了,直接榨乾李銘手裡十分之一的錢了。   現在李銘要去三千裡之外的驃蠻地盤上“種田”,恨不得一分錢掰開當兩分錢花,自然不可能這麼浪費。   之所以在楚軍的淇水大營,李銘出手這麼闊綽,爭當冤大頭,還不為了能讓這些楚軍士卒,盡心幫自己照顧好那些未來封地上種田的人力嘛。   現在的戰國,不是都接近原本歷史中的西晉時期了嗎?   怎麼能讀書識字的門客,還這麼值錢嗎?   紙造出來以後,讀書識字的人應該多了,人才的價格不是應該掉下來嗎?   額...人才的價格還真掉不下來,首先七國不經常內戰,但還是經常起紛爭,人活不長。   另外就是宋國的大商人,把紙給壟斷了,價格居高不下,一般士人的傳家寶是一本書,這可不是什麼笑話,反而十分珍貴。   在雲夢樓招攬門客,居然還得給中介費,這個時代又沒勞動局,李銘還得用中介過一手勞務派遣乾啥?   前期不能白嫖的平臺,對李銘來說,簡直就是“渣渣~”   不過李銘轉念一想,自己私下聯絡招攬無主的門客,這應該可以繞開雲夢樓吧!   不過由於李銘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太過片麵,他還是向這張財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可不可行。   “啊~公子你想自薦?”   看得出張財對李銘的想法很驚訝,眼睛瞪得都要出來了。   李銘的想法有疏漏。   自薦的話。   一則是楚國貴族不太相信你士族的身份,他基本都是選擇靠消息遍天下的商人網絡確認你的身份。   二則是楚國貴族,私下與雲夢樓確認過身份的無主門客聯絡,將會遭到宋國六大商人的針對。   別的不說,以前秦國變法,把商人排在末流,宋國六大商人直接聯合起天下大多數商人,斷了秦國的商路,還厚賄晉國內閣六相,挑撥晉國攻秦。   結果秦國閉關變法,二十年不能東出函穀關,即使變法成功之後,也隻能使勁去欺負西麵的戎、狄找補資源。   最後還是請周天子說和,秦給予宋國大商人減免入關商稅特權,宋國商人這才與秦國講和。   當然了,這也許是宋人的小國長期“製衡之策”。   秦強則聯晉楚,晉強則聯秦楚,楚強則聯秦晉,齊強則聯燕楚。   宋人靠著商人遍布天下的情報網絡,聚天下之財於商丘,一直鑄金幣、刀錢流通天下。   宋國商人所鑄造的金,為銅金混合黃色方孔銅錢,錢為銅鐵所鑄的刀幣。   通過控製金銅鐵的鑄造比例,宋國可是一直在吸六國的血。   再加上他們提前布局,攪動天下局勢,各國紛爭,合眾連橫,製衡五國,一直讓這戰國亂世時代,足足比原本的歷史多維持了六百年。   至於沒存在感的大周,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額...雖然出過一兩個聖明周天子,但由於地盤夾在秦晉兩個大國中間,頂多趁著秦晉新任大王智商不在線,小霸一番,然後...就被下一任秦晉大王給打縮回去了。   堂堂天子大宗,明明地盤都封給俺們了,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要不是有宋人斡旋,讓其他國家製衡秦晉兩國,加上大周又有周天子的大義名分,早就被秦晉吞並了。   所以宋國的大商人,那還真不是一般各國貴族能輕易招惹的存在,畢竟七國貴族中間的矛盾,可是比商人之間的矛盾大多了。   當你和國內其他貴族起矛盾,宋國商人斷了你的商路,什麼東西都不賣給你,你封地裡連一顆縫衣針都買不到,到時候民怨四起,內憂外患。   他們再去給你的敵人送一批物資,說動他討伐你,讓內外交困,你基本就要對這些宋國的商人服軟了。   終究是戰國沒有一統過,這些宋國大商人聯合起來用起經濟製裁的威力,也是讓世人不可小覷了這群善於經商的殷人後裔。   說來可笑,滅了商的周,現在在夾在秦晉之間茍延殘喘,商人的後裔宋人卻是活得滋潤,甚至養著一支不弱於各國的“宋武卒”常備軍。   從張財口中,李銘才知道,這宋國與其說是宋王在主政,不如說是掛著六卿名義的六大商人世家在主政。   而且宋國商人居然掌握著七國的鑄幣權,還會使用簡單的金融手段收割其他六國的經濟,簡直是戰國時代的翻版美聯儲。   隻要李銘敢壞了規矩,怕是以後要被宋國商人針對了,等同於要被經濟製裁。   伊水這地方可是驃蠻的地盤,李銘想安穩種田,那也得需要商人運來大量的外來資源支持,所以這雲夢樓,還真得罪不得了。   不過...   李銘看著眼前的張財,這人雖然眼光不咋滴,但是這份走南闖北的見識,的確是有他所不具備視角,所以...   “小人燕國漁陽張氏公子財,見過楚國長安君~”   還不等李銘出言對這走南闖北的張財招攬,這老小子居然據手過頂,俯身跪地大拜,行了一個大禮。   “嗯?”   李銘倒是有些奇怪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老小子怎麼看出來的自己身份的,剛才不是把自己當成來當門客的離家公子嗎?   “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隻見這張財猥瑣的一笑,從身後拿出一份分封地圖的契書,以及一枚惟妙惟肖的銅鈕鳳凰,底部刻纂陽文“楚國長安君”的印信。   哎呀!   李銘有些驚訝的摸了摸自己貼身的衣襟,還真沒了。   “長安君!您的印信和契書掉了,小人已經幫您撿回來了。”   張財把恭敬的把這契書和印信舉過頭頂,一副我老實人的樣子,似乎篤定了李銘不會怪罪自己。   李銘收回了印信,揣到懷中,不由得調侃了一句。   “合著伱就是一個小偷啊!”   這張財據手躬著身子,也不起來,反而開口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長安君容稟,士人的事,怎麼能算是偷呢,小人跟著遊商走南闖北,難免有落難之時,便多學了一門本事,小人雖然本事微末,但也願為長安君效犬馬之勞啊!”   “哈哈!”李銘笑了笑,這張財臉皮厚,做事不拘一格,倒還真有些合他胃口。   “好吧!好吧!讓你當犬馬就算了,你還是做你的公子財吧,今日我是來巡幾個門客幫我辦事,你就先幫我在這雲夢樓,找幾個路上能彈壓奴隸的門客吧!”   這張財嘴角咧開,露出一口黃牙,用不標準的躬身據手禮再拜。“張財見過君上,請君上隨我來~”   而後自覺的充當李銘的狗腿子,點頭哈腰的在前邊帶路,引著自家君上走進雲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