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對潘達的昏迷非常關心。 　　林果兒。 　　她在接到夏軒轅的電話時，就決定推掉下午的所有日程。 　　秘書告訴她下午日程優先級相對較低，可以安排其他人代替。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林果兒馬不停蹄趕回軒轅工會。 　　剛進大門，就問前臺的女孩，“潘達怎麼樣了？” 　　“已經回來了，正在宿舍休息！” 　　林果兒滿臉的焦急才稍微放鬆，但依然以極快的速度趕往二樓。 　　夏軒轅、柯隊、小馬正在會議桌前閑談。 　　“果兒姐，你來的正好！現在事情比較嚴重了！”夏軒轅麵色不好。 　　林果兒照例脫了高跟鞋，把手機放進信號屏蔽箱。 　　像貓一樣走到辦公桌前，悄無聲息。 　　“老師提醒了，但潘達還是自作主張用腦機連接遊戲，不知怎麼的，就昏迷了。腦機檢查，說是有大量數據傳輸導致宕機……” 　　“數據呢？”林果兒問。 　　“備份好了，正準備發給淩老師……” 　　“先別發，淩老師事情很多，短時間內忙不開……”林果兒也有自己的判斷。 　　“是不是狂化的前兆？”小馬插了一句。 　　“不像，我反復看過監控，他是通關以後就拔了連接線，躺在地上休息的時候，昏迷的。毫無疑問數據是在遊戲時傳輸的……他的最後一關非常平靜，什麼打鬥也沒有！” 　　“難道姥爺留下來這個遊戲，有隱患？” 　　“對啊，天下工會的人是在遊戲中發狂的，潘達也是和遊戲有關的……雖然沒有更多的案例證明其中的關聯，但是目前來看，是遊戲，沒跑了！”夏軒轅的手一直在玻璃杯上用力。 　　“現在獎金發布總額超過150億，已經過了八分之一，由於數字人在操作上的便利性，很多人為了獲得獎金而去做數字人手術！”林果兒拿出一張紙，是集團內部的文件。 　　“這是今早數字人業務板塊開會時的數據，短短一周，申請進行數字人手術的家庭超過300百萬，我們的機構全天滿負荷手術，也需要半個月，很多人還申請加錢提前手術……”林果兒的手指著數據，“300萬家庭，營業額超過6000億，比過去三年加起來都多。” 　　“6000億數字貨幣，就是800多億刀……“柯隊簡單心算，就知道。 　　看起來，這個遊戲是為了數字人生意而設置的營銷手段。 　　僅僅一個數字人板塊的銷售就超過了800億刀。 　　歸根結底，還是買賣。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但，這絕不是爺爺的本意！他去世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他也從來不是那種利欲熏心的資本家……”夏軒轅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我太了解爺爺了……” 　　柯隊和小馬都不說話。 　　整個局麵看起來，更像是故意演戲。 　　而且，演技拙劣。 　　畢竟表姐妹倆日常生活就是身份互換，很會演戲。 　　“兩位，我們不太適合繼續這個話題，申請回避一下！”柯隊過不了心理關。 　　“不用，我希望你們二位做個見證，事情的最終結果一定不是今天這樣……”夏軒轅斬釘截鐵。 　　“額……”柯隊麵露難色。 　　他和小馬過來，隻是遵照上級命令，配合所謂的“軒轅計劃”。 　　目前來看，軒轅計劃還是個泡泡，任何具體細節都沒有透漏。 　　又或者說，是為了這樁生意打掩護。 　　“兩位，我和小馬隻是大頭兵，聽命於組織，你們內部的具體操作，不必對我們說！隻需要告訴我們如何配合即可！” 　　這裡麵水又渾又深。 　　柯隊活了三十多年，從未有一個任務，這麼亂。 　　沒有計劃，沒有目標，沒有執行細節。 　　“好吧！我告訴你們軒轅計劃的真實目的，雖然還未全麵驗證，但是已經有了苗頭……”林果兒作為任務的對接人，有必要對這兩位進行相關的交流。 　　“AI正在有計劃的控製人類，具體到什麼程度，什麼手段，全部未知……” 　　AI?控製人類？ 　　這件事，超出了柯隊和小馬的認知。 　　“你們可以不必急於搞明白，畢竟所有這件事的參與者，都沒搞明白。就連我的老師，也在隨波逐流的往前走，”夏軒轅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高層要求我們盡快形成計劃，預防或者反製，但是麵對AI這種全知全能、無孔不入的人造神，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林果兒見柯隊意欲逃避，采用反問，來激將。 　　“額……”柯隊不知如何開口。 　　不過現在確實明白了，為何每次開會都要把手機和智能設備放進屏蔽箱，甚至開會也要拿紙質文件，以及使用不聯網的看起來非常原始的設備。 　　這不就是“數字化靜默”嗎？ 　　“斷電，是最好的辦法！”小馬眼睛一亮。 　　“沒那麼簡單……”夏軒轅用茶水為墨，在桌子上畫出很多相互連接的網。“持續幾十年的基礎建設，我們已經建立了完全依賴AI進行電力分配的網絡，甚至很多西部地區的超級發電站，都不需要人員維護，找書苑www.zhａosｈuyuａn.ｃom 全部自動化……” 　　“全國斷電不行，得全球斷電，即便是斷電，AI也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恢復電力供應，那樣更不現實……” 　　“AI已經全麵覆蓋，滲透到人的大腦裡了!”夏軒轅所說，就指狂化人和潘達的遭遇。 　　會議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 　　因為這個社會的每個人，都知道AI，不僅僅是離不開它、依賴它…… 　　未來還有可能受製於它。 　　“上個世紀，就有人在思考這個問題，AI會不斷吸取各種數據，訓練思考的模式，所以被稱為大模型。當這個模型越來越大，越來越強，誕生出思維後，意識也隨之誕生……” 　　“但它對人類會做出什麼行為？目前一切都是停留在影視作品和科幻小說的想象……” 　　夏軒轅說了幾句，選擇了閉嘴，她作為人功智能的專家，非常清楚其中的問題。 　　說多了，徒增煩惱，而且還解決不掉。 　　說給別人聽，也隻能算是抱怨。 　　“那我們到底需要乾啥？”柯隊再次問， 　　他開始明白，為何夏軒轅總是喜歡說，“這些都不重要！”。 　　確實那些瑣事跟現在討論的內容對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初期，模型像個小寶寶，需要嗬護和關愛。我們人類也盡心竭力的照顧它，幫助它成長。但是它最終成長為什麼樣子……” 　　“誰也不知道！” 　　“大概率會是惡魔！” 　　“為了提醒全人類，所以夏老爺子，才構思了《三次方》？”小馬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