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於少女腦海意誌間,便響起了慕容霜,那頗為熟悉與首肯的諄諄釋疑—— “當初為師那般指教於你,乃是不願你因兼有慕容一族與長孫一族、兩脈聖賢傳承融匯而成的‘漱心’體質,便為之懈怠自滿、荒廢了修煉。” “唔……師父勿叨,清兒知曉了。” 柳清漪見慕容霜言語之間,隱有囑咐幾分言重意味,當下也隨即整理好心境,由是於腦海意誌之中,答復於自己師父。 “咚——咚——” 而當此刻,思瓊苑前曠臺中央,眾人仍舊陷入紛擾議論之下,未曾定好,應當如何分配行動時,那由宗祠園林中央·元極樓頂層處,所放置的護族鼎鐘,卻驟然再行傳來了陣陣嗡鳴聲響。 “嗯?是誰在鳴鐘徹響!” 慕容澤反應迅捷,當即便施展身法,體內玄氣澎湃溢出,將身軀逐漸包裹。 他也進而淩空躍起,身形懸於離地數十丈高的虛空上方,目光進而遠眺開去。 但很快的,他便是見到寥遠東方天際處,有著數道紫影,正棲身掠近。 這幾道紫影身後,都各自負有一對靈力羽翅,乃是由慕容一脈的妙術身法,精修而成,可短暫時間禦空掠行。 但卻對修習之人,有著極高的苛刻要求。 那就是他們必須唯一獨修此身法一門,倘或再行修習其他玄術功法,便會兩相抵沖,自廢修為。 故而眼前這幾名玄影衛,雖說看似與元君境界的強者,具備無二的禦空飛掠之速度與威能,但諸人於玄功修為之上的境界,恐怕甚而都未曾突破至玄通。 “報告刑罰長老,族長他們,目前恐已負傷、退守山麓林間,故而以秘法傳音,催促我等,速速歸於內園。並傳命下去,出動族內盡數玄影衛,共同開啟護族禦敵大陣。” “好,我已知曉。你等速去拂塵居,知會仟佰二侍,傳令執行!” 見一眾玄影衛當中,那名中年男子,抱拳屈膝、恭肅容稟,慕容澤眼下,也已清楚事態緊急。 故而他並不多拘於那些禮數,當即以自身玄氣探出,扶起前方眾人,便隨即揮手示意。 如今族內,除了他與慕容潯之外,便數常年侍奉於族長·慕容淵身側的仟佰二老,資歷與修為最高了。 因此,慕容澤略微思忖須臾,便順帶提醒囑托。 “是!” 一眾玄影衛數人,得此授意,當即齊聲抱拳作揖,接著身後靈力羽翅輕展扇動,便再度化為數道流光,轉身朝內園四圍諸多方向、各自飛掠遠去。 慕容澤目光掃過四方,接著亦不作遲疑,飛速抽離回心神。 待須臾片刻間,他施展身法,再行掠回思瓊苑前的曠臺中央時,硬朗蒼老的麵容之上,已然布滿了凝重與嚴肅。 “眼前一眾後輩都聽著,眼下事態緊急,族內安危存亡、尚一時難斷。你等此番,必須聽憑族長授意,不容質疑違拗!” 慕容澤言辭甚厲,今次開口之間,再無方才那般簡單陳述之意味,而是夾雜了體內靈元內的一縷紫澹玄氣,並行施展出一道音階玄術。 這般話語吩咐,便由此裹挾上了幾分震懾的力量。 “嘶——” 眼前方才還安然站立於其間的、一眾慕容一脈火字輩宗親後裔,當即便不由嘴唇大張,進而紛紛倒吸進一口涼氣。 隻見此刻曠臺中央,除慕容芷瑤、柳清漪,以及慕容炳三人外,其餘修為未至下位玄通的諸人,在耳畔聞聽了慕容澤這一道,悄然施展有音波玄術的吩咐命令後,腦海中,進而都隱約傳來不住眩暈之感,令他們腳下步伐站立未穩,當即互相攙扶、搖晃起來。 “吾等……吾等謹遵族長之命行事!” 在這般音波玄術的空氣低頻振蕩之下,眾人耳膜,皆是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刺痛。 隨之而來,腦袋中那股眩暈之感,也隨時間流逝,愈發濃烈。 因此,一眾在場火字輩宗親後裔見狀,亦唯有當即紛紛行禮開口,妥協答復。 “你等早如此便是了,何故耗費現下這般時間?執事長老,現下便由你領著他們,速速趕往內園北域·荒殿之中。” “芷瑤,你施展身法,隨我禦空而來。” 慕容澤吩咐之聲急促落下,接著大手一揮,周身玄氣獵獵鼓蕩,便就欲再行禦空遁去。 不過,就在這時,那當先站立於其父慕容炳身側的慕容芷瑤,卻是於此刻,腳下蓮步生風,須臾間,倩影便挪移至慕容澤的前方,隨之作揖容稟。 “太翁,芷瑤希望,此行您能準允清漪姐姐,一道前往。” “什麼?” 少女此話一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頓時便引來在場眾人側目。 包括思瓊苑正門高臺之上的兩位長老,神情亦露出驚詫之色來。 而同樣嬌軀靜立於慕容蕾身旁,原本意欲由著自己小姨一道庇護隨行,前往荒殿而去的柳清漪,在耳畔聞聽至慕容芷瑤此言時,蛾眉也不禁為之稍蹙—— “芷瑤這妮子,何故定要我也隨同前去?難道是她,隱約覺察到了什麼?” “芷瑤,大伯沒聽錯吧?前線族長與諸位長老,正在禦敵激戰,正需你與刑罰長老,前往支援。這個時候,帶她一個玄通境界的‘拖油瓶’,前去作甚?” 一眾本欲轉身離去的慕容一脈火字輩、眾位宗親後裔見狀,隨之紛紛瞥眼望來。 其中,當先作為火字輩中年長者的慕容煒,由此便言語絲毫不帶客氣般,沖前方慕容芷瑤,以低沉長輩語氣,質疑出聲。 “大堂兄,煩請你措辭注意一點,在小輩麵前,不要失了身份。” 慕容煒此話乍將落下,尚不待慕容芷瑤有所回應,那站立於其後,將柳清漪身下素手始終緊緊攥著的慕容蕾,當即便是毫不顧忌,開口朗聲回懟。 “小姨,不要……” 身側柳清漪見狀,當即掌心玉指微微用力握緊,朝慕容蕾悄然示意,表明她並不希望看到對方這般,冒著失了和氣的代價,也要為自己出頭爭口氣的做法。 “大家在場一眾弟兄姊妹,皆可作證,我此話如實陳述而已,沒有什麼針對意味吧?蕾妹,今日你這般維護於一名叛族罪嬡之女,倒是你,才應該注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