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明躺在炕上怎麼都不能入睡。 旁邊就放著那個新的收音機,從此以後他就有了一個新的朋友了。 經常聽說雙喜臨門,自己這一次恐怕就是要雙喜臨門了。 明天,對別的孩子來說也許是最普通的明天。 但是對於自己就不是了,因為明天二姑會帶他去縣城檢查眼睛,也許自己真的還有重見光明的那一天。 就算不能治好眼睛至少還能去一回縣城。 從小到大他去縣城的次數那可是屈指可數的。 至於說眼睛能不能治好,那還真就是天才知道。 治不好也沒有關係,反正自己也瞎了這麼多年了。 就不怕以後繼續瞎。 今夜他想要睡覺可是困難的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睡著。 清晨,窗外的鳥鳴聲剛響起,海明就迫不及待的爬了起來。 俞秀蓮笑道。 明兒,你起的這麼早乾啥? 海明激動道。 早起一會,我收拾的慢,等您了起來吃過飯咱就可以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收拾的,無非是穿好衣服洗洗臉。 俞老四不耐煩道。 你胡折騰個啥天才剛剛兩,你二姑前日個累了一天,就被你給吵醒了。 你閉嘴吧你! 孩子早起一會有啥的,你的聲音比他還大嘞。 俞秀蓮斥道。 說完之後自己也爬了起來,她也不管俞老四,從自己的包袱裡邊拿出來一個新的牙刷遞給了海明。 然後道。 明兒啊! 你不光要洗臉還得要刷牙。 將來我海明走出外邊不刷牙是會被人笑話的。 海明高興道。 二姑太好了,其實我知道刷牙好。 海龍哥哥、海春哥哥他們都刷牙,我爸說我哪兒都不去不用刷。 並且農村也沒有幾個刷牙的,所以我就,嘿嘿! 別聽他的,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幾回俞家瑤,你就不一樣了,以後的路長著呢。 俞秀蓮道。 海明拿過了小茶缸接上水拿起了牙刷就走到了外邊。 俞秀蓮就站在身後看著,她越來越覺得海明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生活自理能力卻一點也不差。 她還真的沒有注意過侄子的生活細節。 隻見海明拿起了牙膏不往牙刷上擠卻擠到了牙上,牙膏一點都沒有沾到衣服上或者其他什麼地方。 俞秀蓮這才明白,原來海明有著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 其實,每一個視障者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並不像外界健全人想的那樣,看不見就不會乾這個乾那個。 適應這個詞語就可以說明一切。 任何動物、生物都是在適應中不斷地前行,不斷地摸索。 我們認為視障者不會這個,不能那個,那隻是我們的認為,沒有調查的認為。 如果把一個人關在某一個黑暗的地方,那麼為了生存,他必將適應眼前的現實。 就如同我們在黑暗中手裡捧著一碗飯肯定不會吃到鼻子裡邊一樣。 總而言之,視障者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不為外界所了解也就是了。 就在這時,俞老三從外邊走了進來。 一眼就看見了俞秀蓮,他趕忙緊跑幾步道。 二姐呀! 你這是啥時候來的,怎個也不說一聲。 俞秀蓮沒有什麼表情的道。 前日剛到,都說你很忙所以也就沒有通知你。 俞老三知道二姐對自己意見不小,他不知道二姐這一次來是為了啥! 平時來的時候也要先打電話才來的,隻要打電話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自己還是很願意交好姐姐們的。 可是每一次三姐和二姐來了哪兒都不去,就待在老四家裡,任憑自己怎麼請也不到自己那裡去,實在是躲不過了也頂多吃一頓飯草草了事。 前幾日聽說大姐夫的工作可以接替,那可是沒曠工啊,鐵飯碗,一旦成功那可是了不得。 我那一個外甥人家是當官的肯定不需要這個黑不溜秋的工作,,外甥女就更不用了。 不過聽說大姐友誼把這個工作賣給俞貴的兒子。 大姐真是老糊塗了,親侄子還不比侄孫親嗎! 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沒有工作呢。 二姐那中午還是去我家吃飯吧,讓你弟妹給做幾個好菜。 俞老三邀請道。 不用了,我得去一趟縣城辦事,如果線程辦不了我就直接回市裡頭了。 俞秀蓮乾脆道。 俞老三道。 那行,我用摩托車送你去,不知道二姐要辦啥事正好我也沒事可做,縣城這幾年變化很大我還算熟悉,我和你一起去。 俞秀蓮也沒法子,自己如果在說啥那也說不過去。 她笑道。 其實也沒啥,就是看到了電視上能夠免費檢查眼睛,所以帶海明去看看。 那是應該的,我經常也不看電視,還真不知道有這好事。 如果明兒眼睛能夠通路那可是行了,老四也有個盼頭不是。 俞老三道。 他的這番話說的倒不是唯心之詞,海明是他的親侄子,他當然希望海明能夠好。 經過歲月的洗禮,俞老三也明白了許多,他也早已不是那個以前刻薄的俞老三了。 當然,這種改變隻是對於家裡,外人可不行,他俞老三是一個買賣人,算計那是不能少的。 現在的他真希望老四和海明好,現在有了給海明治眼睛的機會了,那他這個伯父可是義不容辭。 俞老四也從屋子裡邊走了出去,他拿出旱煙一邊抽一邊道。 我還正要和二姐說讓你用摩托馱著進城呢,結果你就來了。 那你們要不要吃點啥在走? 俞秀蓮道。 我們先進城這一說免費肯定不少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事情辦完城裡就吃了。 俞老三轉身道。 就是的,你自己該乾啥乾啥吧! 我們先去辦事,二姐你和明兒收拾著,我回去騎車。 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俞秀蓮道。 這老三可是變化不少啊,能夠看得出,對於明兒的這件事他還是真心積極呀! 俞老四哀嘆道。 都老了,歲月不饒人,這幾年老三的變化很大。 別管怎麼著血緣關係,他還能希望我和明兒不好嗎? 俞秀蓮也為之動容,是啊! 歲月不饒人自己已是花甲之年了,母親沒有了,大哥不在了,過去的一切承建也該放下了。 俞老四繼續道:“其實他的變化還得從那一年的冬天說起。” 俞秀蓮道:“就是那一年他騎摩托扭著脖子那一回啊!” 俞老四道:“是啊! 記得那天天氣很冷,我去老三家裡想要讓他給開爐打個?頭,結果隻有孩子們在看電視。 一問才知道老三去鄰村喝酒還沒有回來,我一看摩托車不在,也不知道為啥心裡覺得不安。 於是乎我就出去找,結果在北邊的那一片樹林中找到了他。 摩托車掉在了溝裡,他自己也昏迷不醒,我也不會騎車,連扛帶背的把他送到了醫院。 從那以後,他就似乎變了一個人是的。” 俞秀蓮道:“我說呢! 如果不是你他這條命就算是交代了。 不管怎麼說,他能夠改變這是好事。” 俞老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