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民伸出右手,沖張春明招了招,又點了點頭。 張春明眼珠轉了轉,這才將伸到窗外的腿抽了回來。 但他還是右手抓著窗框,整個人坐在窗臺上沒有下來。 這估計是覺得,如果劉愛民這邊一說話不算話,他就立馬跳下去! 看到這個情況,馬東輕輕拉了拉劉愛民,湊近他的耳邊。 “劉隊,我看,張春明不一定真想跳樓! 要不,咱們還是給他十分鐘時間?” 一個前世能安心在家等半個月的人,主動跳樓的可能性太小。 隻能說是,馬東和劉愛民來得太快,讓他沒有時間做完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這才有了張春明以“死”相逼的場景。 聞言,劉愛民想了想,點了點頭,與馬東一起後退了幾步。 “張春明!你先下了!我們給你十分鐘!” 見馬東這邊有了實際行動,原本就沒想真跳樓的張春明,總算是回到了地麵上。 就見他拉開火盆旁邊的提包,從裡麵抓出一把藍色百元大鈔,就要朝火盆裡扔。 馬東連忙製止。 “張春明!知道咱們國家有個法律叫焚毀華幣罪嗎? 你覺得是不是應該把這些錢換成冥幣?” 聽到馬東的話,張春明頭都沒抬,自顧自地將錢扔到火盆裡,又從口袋裡掏出了打火機,口中喃喃。 “小小啊!這是那個畜生賠給你的! 可惜啊,你看不到了…… 爸燒給你,到了那邊……” 此時的張春明,有些像是魯迅筆下的祥林嫂。 似乎隻要讓他跟女兒“交流”,一切都不是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劉愛民在一旁等得心焦。 就擔心一個沒看住,張春明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最終導致出現更嚴重的後果。 可反觀馬東…… 劉愛民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不愧是法醫專業畢業的,這心裡素質,就是好!’ 當最後一張百元大鈔燃盡後,張春明這才慢慢站起身,看著馬東和劉愛民兩人,緩緩伸出雙手。 馬東剛要有所行動,就被劉愛民抬手攔住。 從後腰掏出手銬,走向張春明。 自己的這個師傅,還真是…… 前世的馬東,跟劉愛民的交集,一共就不到七天時間。 在那次事件之後,兩人基本上也從未再見過麵。 據當時的消息,劉愛民因此被派往了邊遠山區做了一名派出所所長,直到退休! 所以,剛才劉愛民的這個保護自己的動作,馬東打心眼裡感動。 張春明的確是沒有反抗。 他做完了自己認為需要做的事情後,剩下的就是他所想的那樣,一命抵一命。 你來找我,那我就跟你走。 你要是不找我,那我就天高海闊任鳥飛了! 隻不過,他是真沒想到。 事發才幾個小時,他就被找出來了! “張春明,兇器呢?” “控製”住張春明後,劉愛民開口問道。 張春明指了指自家臥室。 “臥室裡有個衣櫃!” 劉愛民沖馬東使了個眼色。 馬東領會,走向了臥室。 全程,劉愛民對張春明都做著防備架勢。 生怕張春明對馬東做出什麼不利的行為! 畢竟,馬東隻是一個“法醫”刑警! ………………………… 臥室中。 馬東“輕車熟路”地打開了衣櫃,從裡麵不僅找到了那把卷了刃的尖刀。 還有被死者鄰居看到的那件滿是鮮血的衣服,也都塞在衣櫃的角落。 張春明壓根就沒打算毀滅證物,從這一點上,也可看得出來。 他隻是單純地報復! 將衣服和尖刀裝進證物袋封好之後,馬東隨意地打量了一下這間臥室。 顯然,這裡應該是張春明女兒的房間。 滿是小女生的裝飾。 不寬的一張單人床。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笑容燦爛。 “可惜了……” 馬東搖了搖頭。 除了搖頭嘆息之外,馬東似乎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馬東是個警察,唯物主義者。 但在此刻,他對那句有因必有果,似乎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 回到客廳之後,劉愛民表示,已經向主管副局長匯報過了。 他老人家也正在趕來的路上。 準備就在張春明家裡,就地審訊! 於是乎。 馬東的新工作,變成了筆錄員! “張春明,說一下你的作案動機!” 經過了前期流程式的問訊之後,劉愛民進入了正題。 實際上,這個案子,從案發到找到蛛絲馬跡,再到“抓”到張春明。 全程都是馬東的功勞。 不過,鑒於馬東隻是一個入職兩天的“新人”,劉愛民還是將主審的工作接了過來。 給馬東的理由,也是現場審訊教學! 張春明抬頭看了看麵前的兩人。 “我想抽煙!” 這就是一種最常見的情況。 犯罪嫌疑人,一般都會通過抽煙和喝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緩解心中的壓力。 對於這種請求,警方一般不會拒絕。 劉愛民轉頭看了看馬東。 馬東攤了攤手。 “劉隊……那什麼……我不抽煙!” 聞言,劉愛民笑了。 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紅梅,一邊自語。 “不抽煙好!不抽煙好!抽煙有害健康!” 說完,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燃,這才將香煙遞給張春明。 張春明深吸了一大口後,這才開口。 “小小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媽生她時難產,從小我爺倆就相依為命! 都怪郝峰,騙大了我女兒的肚子。 上個月我去找那個畜生算賬,還被他反咬一口,關了半個月!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小小……” 說到這兒時,張春明雙手捂臉,抽噎起來。 見此情況,劉愛民沒有說什麼,而是再次遞給了張春明一根香煙。 張春明接過,猛吸一口,緩了一會兒後,這才接著供述。 “昨天晚上,我騙開了郝峰家門,名義上是跟他好好談談! 那家夥以為我服軟了,讓我進門之後,又給我好一頓數落。 我女兒都沒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既然他郝峰不讓我們好過,那就不如同歸於盡了!” 說完這些,張春明似乎是不再有什麼遺憾,身體也頓時放鬆下來。 抬起頭,看向了麵前的二位。 “我的事情講完了,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這麼快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