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僅剩1小時(1 / 1)

何處驚變 酒翁程安 4174 字 2024-03-17

“來吃肉,來吃肉,好多好多的肉,好香好香啊……”   小付一下子甩飛腿骨,手裡拽著一團骨肉相連的肉,蹭蹭蹭就朝著胡尚文爬來!   這是胡尚文第一次被嚇得後退,他掏出手槍,試圖像上次那樣威脅小付。   可惜這次,他失算了。   小付已經徹底失心瘋了。   胡尚文腳下一滑,小付剛好飛撲過來,倆人一前一後摔倒在滿是血漿腦漿的地上。   小付力氣大的驚人,他騎在胡尚文身上,把手裡看起來像是腸子和心臟混在一起的大肉團使勁往胡尚文嘴裡塞。   胡尚文雙手都被壓在身下,隻能狼狽的左右擺頭躲避。   “你快吃啊,你快吃啊。”   小付一隻手抓住胡尚文的臉,一隻手拿著大腸,往他臉上、往他脖子上摁,胡尚文的抵抗讓他很生氣。   “你給我吃!快點吃!”   小付直起身子來,準備暴力投喂,胡尚文瞅準這個機會,奮力一個頂胯。   小付失去平衡撲倒在胡尚文身上,手裡的大腸全摔在了地上。   “掉了,臟了,不能吃了,不能吃了,你賠我的肉!”   他徹底瘋狂,眼球裡布滿血絲,嘴裡發出恐怖怪異的嘶吼聲,伸出指甲在胡尚文臉上一頓亂抓。   胡尚文雙手已經解放,迅速抬起一隻手橫起小臂遮擋臉部,另一隻手從後麵一把薅住小付的衣領。   哐當一聲,小付被胡尚文從後麵拽倒,後腦勺重重的磕到了地板上。   滿身血漿的小付試圖爬起來,但可能是小腦受到了損傷,在地上掙紮了好幾次都沒保持好平衡,一次次摔倒在血窪裡。   胡尚文的情況跟小付差不多,他的臉上粘著不知道哪的肉殘渣,手腕上還有舊傷作痛,勉強撐著地才吃力的站起來,對著小付連開三槍。   三聲槍響過後,頭部兩槍,胸部一槍的小付趴在地上顫栗了幾下後,徹底沒了動靜。   一把甩掉空手槍,手槍在濕滑的地麵上一路滑行,鐺的碰在了墻上。   胡尚文繞開地上身體中間嚴重凹陷的屍體,在墻角拎起浸滿鮮血的布包,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裝起來。   路過桌子時,本來以為是給列車員配備的棍棒其實是好幾個人的腿骨,而垃圾袋裡,裝著的是小付從屍體裡扣出來的「血塊」。   「血塊」:是人類因觸犯規則而遭到驚魂獵殺時,體內血液受驚魂影響而結成的凝固體,俗稱血塊。   「血塊」作用:對人類百害無一利,如果人類誤食或者沾染進入體內,會導致其瞬間被驚魂控製神智變成驚魂使徒。   胡尚文也知道這東西的危害之大,於是立馬把這一袋血塊打包搗碎,拎著它快步往外麵走。   剛走到門口,一直在想心事的胡尚文沒注意到剛好拖著屍體走到休息室的保潔。   瘦小的保潔哪經得住高大的胡尚文的沖撞,剛接觸的一瞬間就被頂飛了出去。   胡尚文匆匆說了句抱歉,連保潔都沒扶起來就匆匆往洗手間跑去。   滿身鮮血的胡尚文在大廳裡踩出一個個血腳印,大廳的燈光愈發的黑暗,仿佛眼前被蒙了一片黑紗。   到了洗手間,胡尚文把血塊一股腦倒在地上,然後找到了一個水桶在水池邊上接滿水,嘩啦一聲潑在地上的血塊上。   這是處理血塊的唯一方法,血塊遇水則融,融化後的血塊基本上就跟普通血液無異了,喝了頂多會拉肚子。   處理完血塊,胡尚文在水池邊上洗了一把臉,一抬頭差點被鏡中的自己嚇到。   頭發被血漿打濕凝結變成一綹一綹的,歪歪扭扭的粘在臉上,右眼被打腫眼球通紅,衣服被血漿浸透還在順著衣角滴血。   草草洗了把臉,把頭發全抹到了後麵,胡尚文現在是趕驢上架,沒有退路。   如果在天黑前沒有捕殺驚魂,他將會因為觸犯規則被獵殺,沒有人可以例外。   倍感無力的胡尚文一拳把鏡子打碎,鋒利的玻璃渣劃破了他的手掌,滲出幾滴鮮血。   安檢員死了,列車長死了,小付死了,相當於【規則一】【規則二】都已經被他破除,現在就隻剩下了【規則三】。   可是這車站內根本沒有售票口,要買票隻能去外麵,這【規則三】的意義何在?   等等!   【發車時間未知】,就意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上車,但又不能離開車站以防錯過,所以吃喝拉撒隻能在車站進行,那製造出來的垃圾全都靠保潔打掃。   而保潔又是殘障人士,在驚變時代,人人隻為自己,她有苦說不出,也沒人會在意,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   這是一種未被《驚魂啟示錄》收錄的新驚魂,是人類社會驚變時代的悲哀。   這是最大的可能了,胡尚文也是在賭,賭他遇見的是一種未被收錄的驚魂,所以他才會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但太冒險了,他隻剩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如果錯殺,他將徹底葬送在這個車站。   走進廁所,解開腰帶舒暢了一泡,胡尚文提上褲子從腰間摸出了那把魚叉尖。   黑漆漆的魚叉尖仿佛無盡的黑夜,燈光在上麵沒有一點反光。   突然,旁邊隔間傳來一聲啼哭聲!   “誰!”   胡尚文神經緊繃,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應激。   他一腳踹開門,隻見一個女人蹲在角落瑟瑟發抖,臉埋在懷裡不敢抬頭。   是給他刷票的那個女人。   她果然沒死,還藏到了廁所裡。   不過,為什麼是男廁?   胡尚文走上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說:“是我,捕魂師。”   女人渾身顫抖著慢慢抬起頭,看見滿身血跡、麵目猙獰的胡尚文,剎那間被嚇的兩眼無神失了魂。   胡尚文從兜裡掏出那塊手帕放在她麵前,說:“認得不?”   女人低頭瞅了一眼,點了點頭。   胡尚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昨晚,你,看到了什麼?”   女人裹緊大衣,跟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蜷縮在墻角,帶著哭腔慢慢開口說:“我,我看到了,不,我沒看到。”   胡尚文蹲下安慰她說:“你慢慢來,不要著急,你的接下來說的話至關重要,將直接影響到我的判斷,我們隻有這一個小時了。”   其實胡尚文也沒有完全相信麵前這個淒婉的女子,就像保潔一樣,誰能想到一個殘障人士會成為最大的懷疑目標。   就看她接下來要說什麼,如果有半點紕漏,胡尚文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聽到隻剩一個小時了,女人快速平復了一下心態,用帶著顫音的語氣說:“昨晚,燈突然全滅了,我們還在上麵等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兒,女人露出了無比痛苦的表情,顫音也更加嚴重。   “突然,就有一聲慘叫,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我怕死了,因為我在地上摸到了血,一手的血,我嚇壞了,就爬到了廁所,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一個人的人頭被割掉。”   胡尚文緊張了起來,問:“誰割的?”   女人抽噎了幾下,顫顫巍巍的說:“那個保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