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成了一棵生機勃勃的樹。
“小壞蛋,我總是不願意用這樣肉麻的詞彙稱呼你,但你最近真的越來越調皮了。”傅靜思無奈地捏了捏萊科寧的鼻尖,他總是動作大於語言,所以很少直接對萊科寧表達愛意。
反而是萊科寧,總是在情到深處意識迷迷糊糊時,口中吐露出不成調的親密愛語。
傅靜思知道萊科寧想聽什麽,他想了想,還是如實地說道:“抱歉,必須誠實地告訴你,我並沒有進入過你的精神海,即使我有無數次機會這麽做。”
萊科寧倒也不失望,他歪著頭想了想,又問:“那我為什麽一遇見你,就睡得那麽好呢?”
“因為我的精神圖景可以具象化,尤其我在你身邊時,玫瑰花香越濃,你的精神越放鬆。”
時至今日,一切又回到了最美好的方向。
傅靜思確定,這中間的八年,放在整個人生的長度上,不過是環島路一樣的首尾相接的環。
一些當時的遺憾,最終都會被重新補回圓滿。
傅靜思到的時候,前菜剛剛上桌。
他走進餐廳,聽到動靜的尤加利立刻迎了上來,小王子穿著漂亮的宮廷禮服,顯然,他做好了約會的準備。
傅靜思被他帶著落座,今天的家庭聚餐非常私密,到場的隻有傅靜思剛剛猜的那些人。
第一次舉杯是尤加利的皇帝爸爸,他以父親和姐夫的身份,祝福了尤加利和錫蘭的愛情。
先不說害羞的尤加利和別扭的錫蘭,傅靜思和李雲門反倒對視一眼,特別給麵子——被大家長承認,何其有幸成為皇親國戚——他們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這句。
第二次舉杯,是傅靜思說了今天發生的事,他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並邀請瓦莉婭皇後和她英年早逝的閨蜜聊聊天。
“她非常想念你,讓我代為敬你一杯。”傅靜思說。
瓦莉婭皇後放下了所有心結,也承諾會給小唐一個新的身份。
“當然。”她說,“或許他可以先去讀個老年大學——不好意思,沒有侮辱人的意思,隻是他讀書學習,也許真的能成為第二個科學怪人呢。”
李雲門聽著來了興趣,他們集團的仿生人進步到了這程度,他堅決不承認是傅靜思的父親唐先生的智慧。
他提議讓小唐去他那裏當助手,傅靜思不置可否。
第三次舉杯,是傅靜思告訴大家,太子殿下的副本,也就是和尤加利那次一起被上傳的、後來被瓦莉婭皇後親自交給傅婧的意識數據,他在應許之地裏過得很好,和傅靜思的父母成為了一家人。
瓦莉婭皇後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尤加利也補充道:“是的,媽媽,我忘了告訴你,那個太子哥哥正在研究第四天災呢,說是什麽無限流闖關……我也不太懂,反正他挺自在的。”
旁邊的太子殿下也在安慰母親:“您不用擔心他,總之現在一切都好對不對?要是他缺錢之類的,我還可以給他燒點紙錢……嗷!”
他被瓦莉婭皇後扇了一巴掌。
再後麵,大家都喝了點紅酒,舉杯了多少次已經數不清了。
晚餐結束,傅靜思被帶到他以前的房間,那裏果然保存得很好,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就連室內香氛,都是尤加利最喜歡的玫瑰味的。
正說著,小王子就摸進來了。
他因為拍戲,性格開朗了很多,有時候還有些壞壞的調皮,也不敲門,擰開鎖就偷摸進來了。
“傅靜思!晚上一起睡!”尤加利甜甜地笑,“你沒有來找我,那我就自己過來啦!”
傅靜思湊近他,果然,他又喝了一點果酒,可能是橘子味的,身上冒著甜蜜的香氣。
小臉紅撲撲的,環著傅靜思的腰,在他胸口蹭啊蹭地撒嬌。
傅靜思被他鬧得沒脾氣:“乖啊,我就留宿一天,我們就睡在一起,多不像話啊,你……”
“咦!”尤加利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他抱著傅靜思,手在人的褲兜裏摸到一個硬的盒子,掏出來一看,問傅靜思,“這是什麽?”
說著,他打開盒子。
裏麵是一枚選帝侯戒指,唐先生的那枚。
不管它意味著什麽,是四分之一的無上權力,還是應許之地的管理員權限之類的,總之,它首先是一枚戒指。
戴在手上的那種。
而現在拿到這枚戒指的,是一個小醉鬼。
傅靜思看到尤加利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捂住了嘴巴。
傅靜思:“……”
事到如今,就算是選帝侯戒指,它也隻能被用來求婚了。
傅靜思立馬單膝跪下。
“是的,這是求婚戒指,本來沒想這麽快的,但是怎麽說呢,趕早不如趕巧,寶貝,嫁給我,我們找個時間去登記吧。”
這個時候,尤加利好像又清醒了一點,他期期艾艾地問:“那和你結婚有什麽好處嗎?我是小王子哦,你必須給我最好的。”
但是他的神態卻不是苛刻的。
他明明歡喜極了,眼眶裏的淚珠將落未落。
傅靜思牽起他的手親了一下,然後把那枚趕鴨子上架的選帝侯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這次是無名指,因為不可以拒絕。”
“我會把你藏起來,買一個房子,裏麵有大大的花園。”
“花園裏充滿了玫瑰花,送給我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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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靜思買了兩份芋泥蛋糕,分別前,他把其中一份遞給尤加利。
“幹嘛給我?”尤加利還以為他是給他自己買的呢。
傅靜思解釋道:“這份是給羅莎蒙德買的,他專門交代,給他的小未婚妻也買一份。”
“哦。”尤加利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大概他經常受到羅莎蒙德無微不至的照顧。
倒是傅靜思,在目送提著小蛋糕的尤加利回學校後,停完飛行器,他拎著另一份給某個omega的小蛋糕走在回別墅的路上。
傅靜思總覺得味道不對,似乎哪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