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莎蒙德的視角中,尤加利能感覺到,在他們還小的時候,羅莎蒙德是真的想著以後娶自己,標記自己的。
他愛我,如同水仙花顧影自憐。
直到十八歲的羅莎蒙德發現他其實是個omega——這是重生後的羅莎蒙德最痛苦的時間段之一。
兩年後,他們遇到了傅靜思,類似的痛苦又出現了一次。
羅莎蒙德痛苦於他剛剛意識到自己對傅靜思有好感,就發生了三個人同時掉馬的大型抓馬事件,而那時的傅靜思,選擇了繼續追求自己。
尤加利以羅莎蒙德的視角看到了這幾年發生的一切,那些他沒有參與進去的時候,原來羅莎蒙德和傅靜思是那樣的合拍,他們簡直不能更有默契了。
也在這個視角的最後,看見了令他旁觀也忍不住臉紅的畫麵——那並不是什麽臨時標記,而是完全標記。
傅靜思完全標記了羅莎蒙德。
……
尤加利醒來時,睜開眼睛感覺視線特別模糊,他愣了好半天,才終於意識到,原來,他流了滿臉淚。
是淚水讓視線模糊。
尤加利用力眨掉眼眶裏的淚水,他偏了偏頭,發現窗外一片大亮,摸不準現在是什麽時間的尤加利把床頭櫃上的智腦撈了過來。
一看,竟然才早上八點,他就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可體感上、精神上,確實足足過了有兩輩子那麽漫長。
雖然上輩子死挺早,這輩子才成年不久。
一旁的羅莎蒙德呼吸悠長,他還在睡。
尤加利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睡夢中也緊鎖的眉頭,又有點想哭——為羅莎蒙德哭。
他想,昨晚上,我怎麽可以對羅莎蒙德說那樣的話啊?這和用刀紮他的心髒有什麽區別?
他受了那麽多委屈、吃了那麽多苦,重來一次,保護我,給我一個快樂的人生,讓我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未婚夫和哥哥,我怎麽有臉要求他把他的伴侶讓給我?
尤加利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才剛經歷了簡直要把他三觀重塑的噩夢,正是感性又脆弱的時候。
忍不住了,便一頭紮進羅莎蒙德的懷裏,放聲大哭。
他動作一點都不帶顧忌的,他就是要把羅莎蒙德弄醒,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須馬上和羅莎蒙德道歉,馬上!
“怎麽了?”羅莎蒙德迷迷糊糊地問。
他昨天真的累慘了,即使裝著那麽沉的心事,依舊沒捱過困意,守著尤加利剛睡下,自己也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羅莎蒙德確定他還沒完全睡夠,可隱約的,他聽見了一陣細細弱弱的哭聲。
聽出來是尤加利,他迅速清醒,拖著沙啞的嗓音詢問道。
可誰知,一聽見他的聲音,懷裏的小朋友哭得更兇、更大聲了。
是做噩夢了嗎?
印象中,尤加利很少哭得這麽慘過。
他雖然嬌氣,但一直是個聰明又堅強的omega,就算被女王帶著蟲族綁架的那次,也沒有哭得這麽慘。
唯有一次,就是兩年前,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時。
羅莎蒙德嘆了口氣,他實在碼不準這次,尤加利是為什麽哭泣。難道是因為昨晚的話題……可是昨晚,尤加利也沒哭成這樣啊?
羅莎蒙德抱著尤加利坐起來了一點,他輕輕拍著少年纖弱的脊背,在他耳邊哄他。
哄了好久,尤加利才停下了哭泣。
“哥哥,羅莎蒙德,羅塞爾……”尤加利胡亂叫著他的名字,他擡起頭來,眼眶又紅又腫,大滴大滴的淚珠往下掉,他深呼吸了幾次,也隻是強行忍住了哽咽而已,“哥哥,我問你,被蜘蛛吃掉的時候,你痛不痛呀?”
他暖呼呼的小手捧著羅莎蒙德的臉,直起身來,輕輕吻了吻羅莎蒙德的下巴,心疼地問道。
羅莎蒙德猛地一怔。
難道尤加利知道了?
他走進屋,立刻就聞到了一點玫瑰花的香味。意識到羅莎蒙德正處於激素水平比較高的時期,俗稱發情期前後,傅靜思感覺更尷尬了。
暖氣適宜的屋內,好像空氣比外麵粘稠、膠著很多,傅靜思難受的不行。
他坐到沙發上,沒開電視,看了會兒羅莎蒙德的背影,心裏格外糾結——我要不要和羅莎蒙德談談呢?
傅靜思糾結了很久。
倒是羅莎蒙德,他好像沒注意到alpha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似的,慢條斯理地吃完了外賣,先是去衛生間漱了漱口,然後才走到客廳,在距離傅靜思最遠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他說:“我們談談吧,傅靜思,我整個下午都在餐廳,我全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