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嘴笨。
本來是要哄少年的,卻越描越黑,把人給惹哭了。
卸下所有保護殼後,渾身赤/裸的少年如貝肉一般柔軟脆弱。
傅靜思怕自己再次說錯話,但他又必須好好向阿繆解釋清楚,一時間,竟有些束手無策。
他甚至是神遊般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後在阿繆越來越疑惑的眼神中,走下床,把放在角落裏的畫架抱到了床邊,掀開蓋在畫布上的紗。
他選擇把這副凝結了他愛意與心血的畫展示給少年。
果不其然,阿繆震驚地瞪大了眼。
“怎麽樣?”傅靜思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問道。
黑色皮膚的漂亮少年卻閉上眼,顫抖的手指著他,小聲說道:“你下床能不能把褲子穿上?我要長針眼啦!”
傅靜思後知後覺地低下頭,和自己的小兄弟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傅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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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和煦,二人一起去湖邊淺灘,把身上的粘膩痕跡洗刷幹淨。
期間,在被男人按著深度清潔時,黑色貓貓果然惱羞成怒,趴在男人懷裏張牙舞爪大聲叫囂,把男人精壯的後背挖出了幾條道道。
傅靜思無奈,要不是雨林裏不好收快遞,他現在最想買的就是貓指甲剪。
“好啦,不要亂動。”男人死死按住少年的腰窩,膝蓋托著他的胯骨,使緊俏的部位微微撅起,然後用手指仔細清洗。
黑色皮膚的少年臉上飄著兩團紅朵朵,忍無可忍地咬住男人的肩膀。
“嘶……”男人忍不住問道,“你今年的妙三多打了沒?”
阿繆:?
阿繆聽不懂男人在說什麽,但認定他是在嘲笑自己,於是恨恨地磨了磨牙。
等二人收拾完,再次回到木屋時,都感覺到了饑餓,但身體的疲憊尚未緩解,於是誰都沒提做飯的事兒。
傅靜思換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還好木屋裏有壓縮袋密封著的四件套,幹淨又舒適。接著他又從包裏翻出一袋夾心餅幹和兩瓶牛奶,轉身想要遞給阿繆,就見少年又開始在被窩裏顧湧了。
“先墊一下肚子,晚上給你煮火腿蘑菇湯。”
被窩裏的黑色蟲子顧湧顧湧著探出一個腦袋,懷疑地看著他:“蘑菇?你認識蘑菇?你什麽時候去采的?我不信,我怕你毒死我。”
滇省的毒蘑菇聞名遐邇,但作為一個滇省人,阿繆隻相信自己采的蘑菇。
“放心,毒不死,是村支書給我的。”民宿老板準備的幹糧裏,還剩下一小塊宣威火腿和一包幹菌子。
阿繆愣了愣,意識到傅靜思口中的村支書是在說自己老爹。
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謹慎一點:“那你快看看那包幹菌子後麵有沒有生産廠家——如果是自己曬的,還是別吃了,我老爹不是本地人,他沒有那個采蘑菇的血脈天賦。”
“我小時候吃過幾次他采的蘑菇,沒有一次沒看見小人兒。”
“這活路他幹不來。”少年不屑地以一句鄉音作為結尾。
傅靜思笑道:“你們滇省人好像小精靈,穿五顏六色的衣服,掛叮當作響的首飾,下雨天會采蘑菇吃,不小心吃到毒蘑菇還會見小人兒——就是很難毒死。”
阿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像小精靈?”
他樂嗬嗬的,完全聽不出男人話裏的調侃,反而覺得心裏美滋滋。
“是啊,你特別像小精靈,長得好看,住在山裏,還會爬樹和跳舞。”傅靜思順著他的期待繼續誇道。
傅靜思是真的覺得他像小精靈,少年活潑、浪漫、不拘一格,總是直白地表達自己,好像沒有什麽現實的煩惱。
他就是熱帶雨林裏野蠻生長的植物的精靈。
“我是很會跳舞,鼓藏節的時候,寨子裏都讓我領舞呢!”
傅靜思之前了解過,鼓藏節,又叫祭鼓節,苗族傳統祭祀節日,是祭祀本支族列祖列宗神靈的大典。
他誇贊道:“這麽重要的節日讓你來領舞,說明你跳得確實很好。”
“那當然。”少年得意極了,“那天晚上,在神樹下,你不就看到了嗎?”
少年看向放在床邊的,被他們忽略了很久的那幅油畫——
畫麵中央也有一個同樣黑色皮膚的少年。
“那天,看到我跳舞,你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