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腳丫像尾魚,呲溜一下從手心滑走。
阿繆從窗戶上跳了下來,光著腳滿屋子找鞋穿。
“我去收拾帳篷,你也快一點。”少年背過身穿鞋,傅靜思隱約能看見他藏在頭發下的通紅耳朵。
……
兩人昨晚就商量好,今天回程。
依然是以十六號營地作為中轉站。
阿繆已經去樹下拆帳篷了,傅靜思則在木屋裏收拾剩下的物品。
因為這幾天的飲食消耗,回去時他們的負重反而減輕了許多——傅靜思準備把帳篷也留在這裏。
他是這麽說的:“我希望八月的時候還有機會來這裏,吃你采的蘑菇。”
話裏隱含的承諾讓阿繆開心極了,於是自告奮勇要去收拾帳篷。
要帶的東西隻剩下油畫箱和幾個應急用品,甚至還裝不到登山包的三分之一,傅靜思想了想,把阿繆的背包也裝在了自己的登山包裏,好讓少年能夠輕身上陣,在雨林裏隨意蹦噠撒歡。
除此之外,還剩下那幅油畫。
未完成的油畫有其特定的打包方式:先拿出一塊新的畫布快速裝訂,然後把新畫框與那幅要送去參展的半成品油畫麵對麵,間隔兩厘米,中間用硬紙板釘起來,這樣兩塊畫布就像一個快遞飛機盒一樣被組合成了一個整體。
油畫內容在中間,既不會被不小心碰到,又能持續通風幹燥。
傅靜思又在上麵裹了一層紗布,確保萬無一失後,用迷你釘槍釘了兩根繩。
現在,整幅油畫像是一個大號的公文包,很輕易就能提起來。
做完這些,阿繆也抱著帳篷和被子回來了。
他紅著臉把被套拆下來,一股腦塞進了傅靜思的登山包裏,然後又把已經疊好的帳篷布和兩床被子芯統統放進櫥櫃。
“臉怎麽這麽紅?”傅靜思正在收拾木屋裏的擺件,隨口問道。
少年抱著腿坐在椅子上發呆,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傅靜思:?
過了一會,男人才後知後覺想起,那晚過後他一直沒去收拾過帳篷。
他看了眼登山包……不出意料,阿繆應該是猝不及防地回顧了一遍犯/罪證據,所以才會紅著臉把被套拆了,準備帶回去洗。
等兩人收拾完全部物品,又去樹下和湖邊打包了這幾天的生活垃圾,已經快中午了。
沒時間吃飯,兩人隻能一個半個餅,邊走邊啃。
傅靜思覺得阿繆真是個寶藏貓貓,哪哪兒都好,來時他們還在曖昧,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回去時二人互通了心意,更是分外的和諧。
少年就是有本事不讓氣氛冷下來。
他身邊的空氣都是薄荷青草味的,讓人忍不住心情愉悅。
“對了,你這跟公文包似的,裏麵是什麽東西啊?”阿繆指著那個被傅靜思打包成公文包一樣的畫框問他。
二人行過一處坡地,阿繆率先爬上去,接過傅靜思手上的東西後,又去拉他上來。
阿繆記得來時沒見著過這個呀?
“是那幅油畫。”傅靜思解釋道。
“哦……嗯?等等!”黑色貓貓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跳了起來,“我的畫呢?”他焦急地問道。
“什麽畫?”傅靜思一時沒反應過來。
“哎呀!就是那幅最早你給我畫的漫畫!有一隻黑貓在釣魚的那個!”
黑貓一樣的少年毛都要炸起來了,傅靜思趕緊給他順毛:“別急,小心摔了。”
他敲了敲畫框的硬殼,說道:“沒忘,給你記著呢,也包在這裏麵了。”
阿繆趕緊寶貝一樣把畫框抱在了懷裏。
接下來的一路,他都執意要自己抱著畫框,不讓傅靜思拿。
“這麽寶貝啊?”傅靜思笑他。
“哼,你不懂。”阿繆覺得這可是他從傅靜思那裏收到的第一份禮物,當然意義不同。
比起那幅要送去外國參加雙年展的油畫,他更喜歡這幅把他畫成了小貓咪的漫畫。
阿繆想,傅靜思那麽好,那麽溫柔,我是願意當他的小貓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