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燈燭如火,薑時晚端著漆盤躬身至靠窗的軟塌前:“都督,醒酒湯來了。” “放著,給本督揉一揉肩。” 薑時晚將漆盤放在榻邊的幾案上,走至孟廷舟身後。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讓人很是受用。 孟廷舟單手扶額,微闔雙眼。 潼關一戰,皇上嘉獎玄甲軍,自己不免多喝了幾杯。出宮已經是微醺狀態,到了都督府門口裴慶請示是去書房還是直接回臥房,鬼使神差地吩咐來晚苑。 感受到身後女子若有若無的香氣,孟廷舟的呼吸逐漸加重,反手就將人一攥。 “都督……”薑時晚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跌坐在孟廷舟的懷裡,他的手駕輕就熟地探進她的內裙,嘴唇湊近她的耳邊,氣息微重:“幾日不見,本督來查驗你伺候人的本事可有長進?” 很快,薑時晚隻剩下最裡麵的單衣了,隻要一想到他強占自己的畫麵就頓感不適,她跪下來,眼淚婆娑:“臣女不想……” 孟廷舟眼神如墨:“不想哪樣?”見她不說話,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厲道,“你知不知道潼關戰役就因為你父親拒不出兵,本督險些命喪黃泉?現在的你,可沒資格跟本督說不。” “哦,對了。”孟廷舟又意味深長道,“你弟弟薑時年已充軍,你可想好了,他在軍營裡的日子可都仰仗著你呢。” 薑時晚闔上眼,落下兩道清淚。 潼關戰役兵部拒不出兵,孟廷舟帶領的玄甲軍凱旋歸京後,身為兵部侍郎的父親薑行遠鋃鐺入獄。 薑家獲罪,自己到處求人,冒雨跪在國公府門口,身為未婚夫的沈雲祁避而不見。 回途聽聞父親獄中自縊的噩耗,悲從中來絕望倒在雨泥中,意外被孟廷舟帶回府中。 醒來後的薑時晚見到本尊瑟瑟發抖,卻仍鼓起勇氣來求孟廷舟開恩饒恕薑家,他卻逼問自己是否記得元平六年的事,她們父女是否同仇敵愾要置他於死地? 見自己惶然搖頭,孟廷舟一言不發扯掉她身上的衣衫,不顧她哭喊和求饒,一遍一遍要著她。 事後他便派人將薑時晚送到晚苑。 曾經高高在上的世家女,一夕之間淪為他人玩物。 是屈辱,是悲愴,是憤恨! 見她默聲啜泣,孟廷舟俯身掐起她的下巴,目光銳利猶如鷹瞵鶚視:“本督的耐心是有限的。” 薑時晚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這幾日她其實一直在想怎麼救時年,為今之計隻能求眼前之人。 眼下的處境除了順從再無他法。 “臣女粗陋且是戴罪之身,承蒙都督抬愛救臣女姐弟二人於水火,都督之恩,沒齒難忘。” “本督並不想聽你廢話。” 知道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薑時晚猶疑須臾便雙手握住他掐著自己下巴的手掌,目光盈盈:“時年尚小,留在京中唯恐背後芒刺,求都督讓他南下入江寧軍。” 江寧軍? 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孟廷舟此刻並不想深究。 本就燥熱的身體因為她討好似的舉止讓他片刻都不想再等,一把將人抱起,邊走邊扯去她身上的衣物:“伺候好本督,再議不遲。” 錦帳內,薑時晚一頭濃黑的秀發淩亂地散開,襯地容顏越發嬌顏。 肌膚勝雪,楚腰衛鬢,單是躺在那,都足以令人流連忘返。 孟廷舟打量一番,喉結滾動:“給本督寬衣。” 薑時晚“嗯”了一聲,隨即伸手解扣子,為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低眉順眼,在目光對視剎那,她甚至主動吻了上去。 孟廷舟整個身子欺壓上來,箍在她腰上的力道緊了緊:“不錯,都說薑家嫡女聰慧過人,沒想到男女之事也格外通透……” 薑時晚闔上眼,咽下所有的眼淚。 這是自己最為不恥的交易,但隻要能逃離魔掌,又有何懼。 外間伺候的雲裳、雪迎進進出出送了三次水,每次都隱約透過幔帳看到床榻上的女人柔弱無力地伏在都督的臂彎裡,兩人暗暗咂舌。 待收拾妥帖,外麵已然響起裴慶的聲音:“都督,該上朝了。” 孟廷舟看了看懷裡假寐的人,輕輕抽出手正欲起身穿衣。 不料卻被一雙手勾住了臂彎:“都督。” “嗯。” “讓時年入江寧軍,可以嗎?” 自撿到她之後,孟廷舟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殷切的目光,心思不禁一沉,拿開她的手,徑直起身。 如果他走了,不知道會過幾天才來。 薑時晚知道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上前拉著他的衣袖,赤足跪在地上,雙眼微紅。 孟廷舟掃了她一眼,隨即從她指縫抽出自己的衣袖,撣了撣上麵的褶子:“你該不會覺得自己那麼值錢,能跟本督談條件吧?” 饒是薑時晚做好了準備,聽到這樣的奚落還是煞白了臉。 她跌坐在地上,望著離去的緋色身影失神,直到雲裳和雪迎進來伺候。 “姑娘,快起來。” 兩人似是沒有看到她身上斑駁的紅印,一人給她披上披風,一人攙著她的身子。 薑時晚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哪怕自己已經想盡了辦法,卻仍然沒有辦法改變毫無尊嚴的日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點點都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心裡有個東西急需要發泄。 眸底翻滾著各種情緒,不行,一定要抓住契機。 忽而她掙脫左右的攙扶,赤足奔出去。 雪花飄落,一抹嫣紅的身影朝花園飛奔而去。 似乎預感到她要做什麼,雲裳的聲音響徹在耳。 “姑娘!” 薑時晚毫不猶豫地跳入湖裡,湖水徹骨,她卻絲毫不覺得冷。 “快來人!” 孟廷舟不知從哪裡跑出來跳入湖中把人橫打抱起,莫說一個女人,他一個練家子的男人都凍得變色。 將幾乎衣不蔽體的薑時晚盡量緊擁懷裡,到了岸邊一把扯過雪迎遞來的大氅將她整個嚴嚴實實裹起來:“快找大夫。” 人送回房間,他像拎小雞一樣將薑時晚整個人浸在溫水木桶裡上下浮動。 “你以為一哭二鬧三上吊,本督就會吃這一套?收起你的那些把戲!既然想死先讓你嘗嘗半死不活的滋味。” 薑時晚被折磨地嗆了幾次水,雖然難受,卻隻字未語。 雲裳和雪迎跪下來:“天寒地凍,請都督換衣。” 直到裴慶說大夫到了,孟廷舟才猛地將人從桶裡拎出來,用烘暖的被衾裹住她丟到床上才命大夫進來。 大夫診完脈退下去開藥方,孟廷舟掃視屋內等人,沉冷道:“看好她,若再有下次,你們一個不留。” 他走出去,渾身似凝著冷氣。 裴慶將鶴氅蓋在他身上。 “去查江寧軍跟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