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白雪紛飛。 門窗都緊緊關閉著。 洛懷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帷帳內,有個人正躺在床上。 洛懷夕環顧四周,半晌才道:“把門窗都打開,把病人的被子掀開,再拿個薄毯子來,蓋住肚子便成”。 曹植有點著急道:“洛懷夕你乾什麼,父親病重,高燒不退,你這乾什麼”? “就是因為病人病重,高燒不退,我這是幫助病人降溫啊”! 曹丕也很是著急,但卻麵子上表現的很冷靜:“我相信懷夕會有辦法的,大家都出去吧”! 曹丕帶頭走了出去。 洛懷夕用手摸了摸的曹操的額頭,那額頭很是燙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連翹去問世子要一些酒水來,算了,還是白芷去吧,你性子急躁,怕你沖撞了世子,白芷性子溫柔穩重,連翹你還是去問公子植要一些冰塊來”! 白芷和連翹還是當初在鄴城她問曹植要的兩名醫女學徒,名字也是根據兩人的性格來取名的,比起曹丕來,她更願意讓連翹去找曹植,畢竟是舊主。 冰塊和酒水也很快都要來了。 “拿個袋子來裝冰塊,然後把冰袋敷在主公的額頭上,若是冰袋不能讓主公退燒,就把酒水倒入溫水中,給主公擦拭額頭,咯吱窩,還有手心和腳心”。 天已經大亮了。 洛懷夕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 洛懷夕給曹操把脈,又用手摸了模曹操的額頭,果然,曹操已經退燒了。 “去告訴世子和公子植主公退燒了,讓世子先過來一趟,讓公子植等晚一點再過來,我有話要跟世子說”。 曹丕身穿著黑金色交領廣袖孺,麵色凝重。 曹丕低沉的聲音問道:“懷夕找我何事”? 洛懷夕跪坐著,吃著東西。 洛懷夕:“世子也快來吃點東西吧”! 曹丕也沒有多問什麼,也跪坐下來,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吃了起來。 曹丕自言自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洛懷夕漫不經心說著:“世子並不是這魚肉,相反的,世子才是這刀俎”。 曹丕淡笑,繼續吃著魚肉。 洛懷夕漫不經心說著:“ 主上一走,世子便是主上,不知世子還需要多少時間,這樣,我也好控製主上的病情,以免主上提前走了”。 “不用控製,隨天意吧,你盡力就行了”!曹丕冷冷道,然後起身走了。 曹植迎著風雪,從外麵進來。 脫下了鬥笠,順勢也脫下了青灰色的披風,披風下是一身白色交領直袖大袖孺。 洛懷夕漫不經心說著:“主上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了,主上這些年,常年征戰,落下來了很多病根,主上病重,我也沒有辦法,你要早做打算”。 曹植突然站起來,看著門外,盯著看了很久,也不說話,然後,突然道:”晚了,完了”。 黑夜中,燈籠通明。 曹丕跪在曹操跟前,曹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曹丕在帷帳前,跪拜著。 “丞相薨了,丞相薨了,丞相薨了”。 聲音很大,曹植和洛懷夕都聽到了。 洛懷夕看到曹植眼角含淚。 洛懷夕低聲說著:“去吧,去看看主上最後一眼”。 洛懷夕把人往門外推了出去,順手關上門。 曹植當然知道洛懷夕為什麼讓他晚一點來找她,為什麼要讓他留下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就是為了把曹丕推上丞相、魏王之位,從鄴城開始他就該明白的,可是他不甘心,也情不願,可是讓他更無法受得了的還在後麵。 洛懷夕躺在床上,用手摸著頭,心想:“這一刻,終於來了,她算算日期, 距離回到現代又近了一步”。 洛懷夕自言自語念起曹植不久之後就會作出的七步詩:“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些年,兩個人明爭暗鬥,她一個女人,夾在兩個男人中間,也是讓她心力交瘁。 洛懷夕有點頭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