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劃破天際的聲音響起,馬蹄聲由遠及近。領頭的侍衛看見太後,連忙翻身下馬,抱拳“臣來遲了,令太後受驚,真是罪該萬死!”宮中的侍衛看見了城外的信號彈,南宮漠辰隨即派了禦林軍的首領迅速趕來。 太後看了看侍衛,“趙統領不必自責,這種事情,也不是能預料到的。”說完冷冷掃了一眼楊令頤,“漪貴妃福大命大,不僅毫發無損,容貌整齊,連馬車都未受損傷,和哀家的灰頭土臉,渾身受傷是天壤之別。” 楊令頤一聽,難不成太後懷疑刺客和自己有關?正想辯解,卻又聽見太後說,“哀家如今也不能再去進香了,也不知道周圍還有些什麼豺狼虎豹虎視眈眈的,哀家一把老骨頭可折騰不起了。” 趙統領連忙說“臣這就護送太後回宮。”太後瞥了一眼楊令頤,“哀家命你們著重看護漪貴妃,死了這麼多人,她毫發無損也是不易,萬不能再出什麼錯了。” 趙統領一愣,隨即回話,“是,就按太後說的做。”楊令頤乘坐的馬車被圍上了兩倍的護衛,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宮。如葉看著馬車旁的侍衛,小聲開口,“太後這樣的架勢,莫不是以為刺客是咱們引來的?” 楊令頤如今十分無助,“太後的母家本來就與楊家祖上有些齟齬,本宮自入宮就對太後百般孝順,可如今,隻怕是太後對本宮的厭惡達到了極點。” “背後之人其心之毒可見,所有人都受傷了,唯有咱們毫發無傷,無論如何也脫不開乾係了。如今隻希望皇上能明察秋毫。”楊令頤目光有些渙散,與清晨剛剛出宮的她截然不同。 永寧宮中,采羽為柳凝香捶著腿,“娘娘和漪貴妃並非有深仇大恨,為什麼要做這樣冒險的事?” “冒險?本宮是有十足的把握,這群刺客都是柳家豢養的死士,即便被抓,也不會提柳家半個字,本宮拉不下皇後,既然她和楊令頤交好,楊令頤若是死了,皇後該很是傷心。” 采羽抬頭看向柳凝香,姣好的麵容下卻有一顆陰毒的心,令采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柳凝香沒有看采羽,依舊說著,“潛邸的時候,她就仗著受寵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一行人死的死,傷的傷,隻有她一人沒事,刺殺太後,這罪名可不小啊。”柳凝香說完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太後沒過多久就回到了長樂宮,“皇帝呢?”長樂宮中的宮女回答,“皇上得了消息一直在等待太後,剛剛萬公公傳話,有大臣在龍儀殿和皇上商議正事,皇上說,商議過後就會來看您。” 太後冷哼了一聲,“國事重要,他不在也好,傳哀家懿旨,將漪貴妃打入冷宮。”秦嬤嬤連忙勸阻,“太後不可,不如等審問剩下的刺客後再行處置,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證明是漪貴妃派的刺客。” “若是證實了,就該一杯毒酒賜死了事,豈會容她一條命!到底是哀家大意,楊家的人,對哀家又能安什麼好心!若不是她,何人能將出宮時間掌握得這麼準,剛剛出城就遇襲。”太後餘怒未消,不肯收回旨意。 秦嬤嬤見勸不動太後,隻得說,“太後身上有傷,皇上孝心,傳了太醫在偏殿候著,不如看一看。” 趙淵樺從偏殿出來,為太後把脈。半晌,收起了金絲枕,“太後神情不大好,該是驚懼過度,臣為太後開一副安神的方子,另外,太後身上的擦傷用些外敷的藥也無礙了。” 此時的怡景宮卻是一片大亂,太後身邊的人前來宣懿旨,楊令頤如同被雷擊中了一樣,愣在當場,倒是如葉在旁邊不住磕頭,“太後明鑒!此事和娘娘沒有一絲關係啊!” 宣旨的公公一臉不屑看著如葉,“漪貴妃到底沒有廢了位分,若是調查清楚了,命保不保得住都兩說呢,好好惜命吧。”說完,就將如葉扯著他的衣襟用力一甩。如葉跌倒在地,又拉著楊令頤,“娘娘你快說說話啊!”如葉急得眼淚不住滴下來。 楊令頤眼神空洞,臉色慘白,“皇上在哪,本宮要見皇上。” “皇上和大臣們議事呢,奴才勸貴妃娘娘,不如拾掇拾掇去冷宮,就是皇上在,也不能違了太後的意!”宣旨公公絲毫不在乎楊令頤,他是太後母家的家生子,和秦嬤嬤陪了太後大半輩子,一心向著太後,自然對楊令頤沒有好臉子。 一陣風吹過,長窗旁的桌子上散落的宣紙被吹散了一地,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頹唐落地,迎著光線,激起了地上的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