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回到十年前的那個春日,那時冉元恰逢及笄,宋明汾也恰好剛剛才十一二歲。 十一二歲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說難的東西不懂也就罷了,可簡單明了的東西,那是一聽就明白的。 尤其是像宋明汾這種人中龍鳳,更是從小就天資聰慧,天賦過人。 別人不懂的時候,他早已懂了許多。 他知道要好好聽父皇和許家的話,尤其是許家,聽母妃說許家就是他們母子二人在後宮可以立足的唯一支撐。 可是他,也是有些反骨的。 就像今日,聽聞冉元今日剛剛及笄,太後就將她傳入宮中,等候賞賜。 他不知道,為何冉元不過隻是一個外臣女,太後要對她如此看重,不僅是太後,就連皇帝也是。 宋明汾見過父皇對宋承熙的諄諄教誨,還略帶些嚴厲和苛刻,言語中滿是威嚴和凝重,就連眼神裡都是強烈的盼望,盼望這個兒子能夠學有所成。可他看向冉元的眼神卻不同。 那是一種寵愛,不,是溺愛。 雖父皇掩飾得很好,但像宋明汾這種從小就知道要看人臉色行事的孩子,他一看便知。 父皇看向冉元的眼神,就好似在通過這個人看向另一個人的感覺。 可每當一看仔細,父皇的眼神又好似恢復到了從前。 可宋明汾還是有些許疑惑,為何那眼神中,還透露出絲絲的哀傷呢? 沒錯,就是哀傷。 就好似母妃在宮裡頭等父皇一夜又一夜,可是父皇終究沒有踏入延禧宮的大門,那時的母妃,透露的就是這般眼神。 可沒過多久,她又立馬拍拍衣,眼神裡的野心將哀傷全部給吞噬! 可是冉元,一個比他大不了多久的姑娘而已,父皇為何會那樣呢? 今日的宋明汾與許箐大吵了一架,想要逃出那不見天日透不過氣的延禧宮。於是,他便悄悄去往了幼時冉元私下與他說過的皇宮密道。 沒錯,就是皇宮密道。 冉元向來受到寵愛,據說她的母親徐氏自幼便養在太後膝下,形如太後的養女。 冉元知道這些密道並不奇怪,大概都是她那母親告訴她的。 而他當年能夠從冉元口中挖出這些秘事,倒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如今,隻想逃出母妃的宮中。 宋明汾在這黑漆漆的通道裡不隻走了多久,好不容易聽到這墻外似乎傳來了一些聲音。 等會,這好像是皇祖母與父皇的聲音! 那他這是瞎貓碰死耗子的走到慈謐殿裡來了! 他將耳朵給貼近墻麵,似乎想要離得近些聽到外麵的對話。 “今日元娘及笄,皇帝你可要好好賞賜一番。”太後言語略帶威嚴的說道。 “是,母後放心,元娘是朕唯一的女兒,身上留著的也是皇家的血脈,是朕對不起徐氏,如今,更不能對不起朕與她唯一的女兒。” 皇帝的語氣裡,有了些許哽咽,又帶了些憂傷。 後麵二人說了什麼宋明汾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的滿腦子裡都是那句“她是朕與徐氏唯一的女兒!” 她,她……是冉元啊! 她是皇家女? 他的姐姐? 宋明汾如何又一次走回延禧宮的,已經不知曉了。 可理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被許家知道!哪怕是母妃! 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