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迎著幾人驚駭的目光,隻是淡然的一笑,就去忙活燒烤了。 王源突然嘿嘿一笑,吃的更加歡快了,他很是期待一會兒的烤肉,又會是什麼滋味。 而歲寒三友卻像是突然有了心事一樣,原本下箸如飛,就像是餓了三天的難民一般,一下變得唯唯諾諾,連筷子都拿不動了一樣。 很快的,陳年弄好了烤串,每人麵前分了一些道: “幾位先生都嘗嘗,看看能不能吃慣,畢竟幾位先生辟穀許久,腸胃可能會不太適應。” 他自己先拿起了一串,大口的吃了起來。 王源有樣學樣的吃了一口,眼中瞳孔一下放大,飛速的將一個肉串吃完後說道: “我得收回剛才說的話,火鍋和這,這燒烤,並列為天下第一美食。 陳年啊,你不會是還有什麼美食沒有拿出來吧? 要不你偷偷告訴我一下,不然我這臉可丟不起啊。” 他話裡有話,似乎是意有所指,似乎就單純的在說陳年弄出來的這兩樣美食。 陳年微微一笑,並不多說什麼,而是殷切的勸三位先生也嘗嘗。 歲寒三友麵麵相覷,卻架不住陳年的熱情,終於還是都拿起一串烤肉吃了起來。 他們眼睛也是一亮,這味道確實不錯啊,縱然沒有火鍋的沖擊感,但也足夠讓他們內心發出贊嘆了。 竹先生眼神最為復雜,但是他似乎很快就做出了什麼決定,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就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鬆先生幾次想借故離席,但是看著好友沒心沒肺的大吃特吃,終究是長嘆一聲,也放開吃了起來。 隻有梅先生搖頭晃腦的,無聲念叨著什麼,然後小口的吃幾下,停一會兒,再吃幾下。 陳年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認真的吃著東西,他因為修煉的氣血之力,本來胃口就很大,這些天一直到處奔波,也沒有好好的吃東西,都是靠著丹藥頂著。 一頓飯吃的有些奇奇怪怪,但是王源打回來的野味,被他們消滅的乾乾凈凈。 陳年吃下最後一口食物後,看幾人都已經停下了筷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自己說些什麼。 他微微一笑道: “感謝三位先生的招待,飯也吃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這就收拾好,和王兄一起告辭了。” 他這話一出,不但是王源瞪大了眼睛,歲寒三友也是楞在了當場。 可是陳年還真就開始收拾殘局,沒有多說其他,很快就把東西收拾乾凈,拉著王源對三人拱手一禮,朝著院外走去。 王源幾次想要說什麼,卻都被他用眼神給製止了。 直到兩人走出了別院,身影即將消失在半山腰的時候,竹先生咳嗽一聲道: “你不是要送那位小友棋譜嗎?怎麼不見你有所動作?” 鬆先生嘿嘿一笑道: “人家那養氣的功夫,比我這老頭子可是要高明太多了,我那東西可真有些拿不出手了。 你不是說你的棋力遠勝於我,要送也是送你的嗎? 怎麼? 也不好意思了? 再不出手的話,兩個小娃娃可就離開了啊。” 竹先生卻不接話,而是沒頭沒腦的念了一句: “虛心方可年年茂,新竹春光日日生……” 兩位老友一聽,臉上都是一肅。 鬆先生當即沖著梅先生道: “小梅子,你當初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嗎?” 梅先生苦笑一下道: “我輩讀書人,哪一個不是心懷傲氣,希望自己可以脫穎而出,指點江山? 但是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諸葛明比我年輕那麼多,可是他的見解,就是比我更加的清晰、深刻。 我哪是什麼心灰意冷,我就是恨自己的年齡都活在狗身上了,比不過他!” 緊接著他斜眼反問道: “別光說我,那時候你不是還偷偷摸摸的的去給,給那誰來著,對,伊紅! 給她寫信表述自己的衷腸嗎? 結果呢? 人家看都沒看,轉頭就跟魏民好上了,當初我們倆是怎麼勸你的? 你又是怎麼做的? 就這還有臉自稱青鬆先生,我呸! 叫真慫先生還差不多。” 鬆先生老臉一下漲的通紅,抬手指著他的手指都開始發抖了,可見是氣的不輕。 竹先生開口打斷道: “好啦、好啦,兩百年前的破事,有什麼可翻的,咱們三個能湊到一起,誰還不清楚個誰? 我隻問你們倆一句,你們真想遺臭萬年嗎?” 鬆先生頓時跳腳道: “都怪那小王八蛋,沒事跑這兒來乾嘛? 來就來了吧,你好端端的突然做什麼狗屁詩? 做就做了吧,做的還這麼好乾嘛!” 梅先生也是嘆了口氣道: “原本我們三人,都算是失意之人,雖然以歲寒三友自我標榜,但是名聲不顯。 除了幾個和我們一樣的老不死,世人早就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可是陳小友這三首詩一出,用不了多久,我們三個就真是名揚天下了。” 鬆先生冷笑一下道: “好一句‘虛懷若穀戰嚴寒’! 老夫當年要是有戰嚴寒的性子,至於和你們兩個沒出息的家夥,窩在這裡嗎?” 梅先生這次沒搭理他,而是微微一笑念道: “‘骨氣幽奇伴雪開、獨領風騷情自遠’,好詩,好詩啊,後人若是知曉這首詩是贊美老夫的,肯定會認為老夫性情高潔,做下了不世偉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諸葛明能有這樣的名頭嗎? 最多不過百年,後人隻會記得他,不過是書院普普通通的一個院長罷了!” 竹先生冷笑道: “你們就繼續在這兒耗費時間吧,看看到時候世人聽聞你們像縮頭烏龜一般,是贊美你們還是罵的你們棺材板都壓不住!” 鬆先生怒道: “你才縮頭烏龜,你們全家都是縮頭烏龜!” 竹先生懶洋洋的應道: “嗬嗬,老夫反正是要去幫陳小友的,絕對沒人會罵老夫。 至於你們兩人? 世人到時候就會說,歲寒三友中,隻有竹先生才是名副其實。 其他兩人不過是蒙騙了竹先生,才和他齊名的垃圾!” 梅先生長嘆一聲道: “唉! 罷了、罷了。 死到臨頭了,還被名聲所累,你們倆合道境,還能活個兩百年,我一天人境,沒有幾十年好活了。 這老胳膊、老腿再不動一動,真就廢了。 不就是個妖王嗎? 陳小友也沒說要我們和他死拚,隻要拖住他一會兒就行。 還記得咱們三個當初搗鼓出來的三才陣嗎?” 鬆先生當即大笑道: “怎麼可能會忘? 恐怕那玩意,也就是我們三人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東西了。 先天境的三人,隻要組成了三才陣,就能力敵天人境! 咱們三人現在的實力,用上三才陣後,難道就不能斬一個妖王耍耍嗎?” 其餘兩人一聽,神情都是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