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變暗,再也沒有任何人到來,可是陳年的心裡一直有種不安的情緒,他不相信來的敵人都是那般的老弱。 要知道之前水牛巫,隻是因為沒有遵守規矩,就差一點身死魂滅了。 難道是昨天的老嫗在暗中幫忙了? 畢竟她昨天說了,原本要給自己留下一份傳承,但是力量有限,她今天出來後,要先去查驗一番。 是不是在她查驗的時候,將厲害的敵人都給攔住了。 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野狗巫明顯的鬆了口氣,笑嗬嗬的說道: “整個白天再也不見人來吊唁,蒼狼巫你也說了,晚上都是親戚會來,應該沒什麼大事了吧? 也不知道躺在裡麵的這位,到底是誰? 之前來吊唁的,就沒有一個不是來搗亂的,他的人緣怎麼比我還差。 我要是真有一天也躺在棺材裡了,終歸也還是會有三五個狐朋狗友,來看一看的吧。” 陳年看了看他,真想告訴他,裡麵躺著的,很有可能是你一直念叨的巫神。 他終究還是平淡的笑道: “人死如燈滅,如果有一天你躺在棺材裡了,除非你轉修鬼物一道,否則你神魂消散,什麼都不知道了。 誰來不來看你最後一眼,又有什麼關係呢?” 野狗巫一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午夜終於到來,陳年也鬆了口氣,心中暗道,說不定真是昨天的老嫗幫忙了。 他招呼野狗巫道: “走吧,回去和那位前輩行個禮,今天運氣不錯。” 兩人走回了院子,青鳥巫連忙問道: “蒼狼巫,今天的吊唁算是結束了嗎?” 陳年給了她一個微笑道: “不錯,午夜來臨,禮法上來說已經結束了,我們去給前輩行個禮吧。 等天亮就可以安排出殯了。” 青鳥巫露出了笑容,快步的跟了上去。 蘭花巫長出了一口氣,卻沒有動身子,她打心底裡就很抵觸那靈堂,和躺在棺材裡的老人。 自始至終,她最多也就是在廳堂外朝裡麵看了看,壓根就沒踏入過一步。 眼下陳年說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她當即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故意拖在後麵,準備和之前一樣在靈堂外麵意思一下就算完事。 白馬巫見到陳年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激動,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孝子賢孫,不能露出喜色,沖著他點頭示意。 說來也是奇怪,陳年找到的那三炷香,原本就是最為普通的香而已。 可是自從點燃到現在,一直散發著渺渺的青煙,卻不見有絲毫的減少。 似乎這三炷香能一直燃燒到世間的盡頭。 陳年幾人正準備行禮之時,一聲輕笑突然從外麵傳了進來,他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回頭看去。 月色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是悠閑的走到了院子裡。 留在最後的蘭花巫見他麵容清秀,不像是惡客,張口問道: “你也是來吊唁的嗎? 時間已經過了啊……” 陳年隻覺得這青年眉眼之間有那麼一絲熟悉,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可就在蘭花巫這話剛剛說出口,那人臉上的神情突然一變,眼中一抹厲色閃現,沖著蘭花巫就是抬手一握。 蘭花巫猛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一團黑芒將她包圍後瞬間吞噬,她在這世間隻留下了那一聲尖叫,就徹底消散不見了。 靈堂中的幾人無不駭然。 那青年似乎就像是捏死了一隻臭蟲一樣,淡然的說道: “時間過沒過,哪裡需要你來廢話,我什麼時候來,都是剛剛好。 老東西弄了那麼多封印,舍不得將那些垃圾殺死,我可沒那麼多好心。 要不是為了四處將那些垃圾清理乾凈,我又怎麼會現在才來?” 陳年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在這座巨城中,張鐵牛把不少人都給封印了起來。 原本那些人都要來吊唁,或者說會來搗亂,可是卻被眼前的青年都給殺了。 他做完這一切後,才來到了這裡。 自己為何會看他這麼眼熟,到底在哪裡見過他? 陳年猛地一驚,這青年和張鐵牛的樣貌最少有七八分相似,或者可以說是年輕版的張鐵牛,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不等他多想,野狗巫在一旁說道: “他也是來搗亂的,咱們不能讓他進來破壞,可是他這手段也太過淩厲,我們恐怕不是對手啊。” 陳年沉聲道: “那也得阻止他,橫豎都是一死,和他拚了!” 他一下想起了什麼,反手將三炷香拿起,分給了野狗巫和貍貓巫道: “這香應該能幫我們抵擋一二,青鳥巫,你和白馬巫不要出來!” 說完他帶頭就沖了出去。 那青年見狀,冷笑一下道: “倒也有幾分聰明!” 然後不急不緩的迎了上去。 陳年握著香當做一把刀來用,使出了血戰刀法。 野狗巫和貍貓巫不修武道,沒有那麼多招式,拿著香用起了術法。 說來也是奇怪,手裡拿著散發著青煙的香,那些法則之力似乎更加的活躍,用出來的威力也更大了幾分。 院子裡陳年頂在了前麵,兩人在一旁做法,場麵看上去很是熱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那青年應對起來卻顯得遊刃有餘。 時不時還評價一下: “這一招不錯,嗯,這個術法有點意思,是這些年新研究出來的嗎?” 幾人越打越是心驚,這人並沒有調用多麼強的力量,實力似乎也就是尋常的巫,可是卻讓三人無可奈何。 要知道,哪怕是換個大巫來,被他們三人這樣圍攻,恐怕也得飲恨當場。 十幾個呼吸後,那青年似乎玩夠了,說了一句: “你們對力量的了解,太過淺顯了,十分的力量,連半分都發揮不出來,真是沒意思。 現在的年輕人,太過浮躁了。” 話音落地,他的身子突兀的閃出了戰圈,隨意的一擺手,陳年三人一下就被無形的力量擊中,昏迷了過去。 青年撇嘴道: “看在你們還算孝順的份上,就饒你們一命。” 然後他就走進了靈堂,青鳥巫和白馬巫還來不及動作,在他一揮手下,也暈了過去。 他徑直走到棺材前,看著裡麵的老人道: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嗎? 我已經來了,你還要躺到什麼時候!” 他話音落地,棺材裡的老人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老人沖著他問道: “我是該叫你張鐵牛,還是該叫你共工呢?” 如果其他人還清醒著,聽到這話說不定還得嚇暈過去。 青年很是無所謂的笑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想叫我張鐵牛也行,叫我共工,我也會答應……”